青芜半蹲下身,伸出手将略显不安的人拥入怀中。景远洲感受到靠近,恰好抬头,嘴唇上的温热一触即离。
青芜瞪大双眼,她只是想学山上灵猫安慰幼崽,把人放在自己的尾巴上摇一摇,哄一哄。
人在过分激动的情绪下,脑里往往一片空白,来不及去多想什么。
男人的心声一片寂静。
青芜听不出男人心里的想法,便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脸上。
嘴角的弧度没有明显变化,可是很容易就让人窥见了他此时略微外溢的欣喜。青芜不合时机的想到了她之前在演戏的时候,杜鸢和她提到过的微表情。
当时她是怎么也参不透,现在倒是发觉了有几分不同。
他这样子看起来,比之前病怏怏躺在床上的时候,好得多。
见青芜久久未说话,景远洲意识到或许刚刚那个吻只是个意外。
若是她真的起了这个心思,按照青芜的行动力,不会这么浅尝辄止,停在这。
【原来是多想了】
一声轻轻的叹息。
景远洲抬了抬手,拢上了她的肩。
周身环绕着她的气息,像是镇定剂,令他波动的心绪平缓许多。
【困】
长长的猫尾巴轻轻将人团起。
在毛绒蓬松一米多长的巨型尾巴下,景远洲眉眼放松。
青芜摸了摸景远洲耷拉在前额的头发,这头发几天没打理倒是长了许多,快要遮住眼睛,加上这苍白的肌肤,倒是多了几分阴郁的感觉。
房内的衣物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冷色调,景远洲对于自己的眼睛并非全无芥蒂,即使失明行动多有不便,也不愿意别人帮忙自己穿衣。衣物以黑白灰居多,任由景远洲随意搭配,也很难出错。
白祀在这一点上倒是用了心。
青芜随手抽出一件挂在最边角上的驼色大衣给人穿了上去。
景远洲有些懒散的翻动了几下身子,刚抬起的手不过一会就耷拉在毛绒尾巴上,像是抱着个安心的玩具一般紧紧环着。
【困】
青芜有些纠结的蹙了一下眉头,在听见外面的响动的时候,视线凌厉的朝门外扫去。
灵猫听觉向来灵敏,若不是听到了外面那吵闹的动静,她也不舍得把现在这显得有些过分倦怠的人吵醒。
景远洲在手中的毛绒触感猝不及防消失的时候,愣了愣。
“喵。”
青芜化作一只白色小猫乖巧的趴在景远洲手上。
景远洲绷紧的姿势逐渐放松,紧接着不耐烦的将脸撇向门口。
白祀推开门,看见穿着驼色大衣的景远洲,目光闪了一瞬。
不知道为何,此时他总觉得景远洲抱着猫的姿态显得有些过分温柔。
白祀把脑海里的念头甩开,沉着脸站在门口,拳头紧紧攥紧,见房间内除了景远洲就没有别人,松了一口气。
“哥。”白祀刚出声,又忽而觉得这个称呼不妥,连忙又换成了之前的称呼,“主子。”
景远洲散漫撸猫的动作停了片刻,忽而问道,“她知道你的身份了?”
白祀很少叫自己哥,除非是……情绪激动的时候。在这个地方,能影响到白祀的除了自己,恐怕就只有景母了。
景远洲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话语里全是笃定。
白祀白着脸,垂着头。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自己一个口误,主子就能猜到所有。
今日早上景母发疯,怒气冲冲跑到公司里,打了他一巴掌,辱骂他是小三的儿子。
这件事闹得很大,白祀仓促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虽然他已经提前吩咐,不准有人过来打扰景远洲,但是白祀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才亲自过来看一番。
景母的养育之恩,白祀早已还清,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景远洲能够安心休息,渡过这场死劫。
白色小猫的尾巴朝景远洲的手指上勾了勾。
白祀一直仔细观察着景远洲的脸色,见他并无影响,反而露出一丝笑意,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处理便好,现在景家是由你做主。”
景远洲不平不淡的吩咐一声,挥了挥手,示意白祀出去。
被下了逐客令的白祀没再多说,轻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