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防盗, 补订就能看正文了。比例50%, 时间24时。 日后若是没有大问题, 这些人就要跟着她很长一段时间。虽然这些人从表面上都是低眉顺眼,很是乖顺安分的模样, 可到底本性到底是怎么个模样, 有没有异心……
范雪瑶忽然温柔的轻笑出声, 嘴角笑容无害的如同猫, 还有什么心思能骗过她?任你装的再好再像,也蒙混不了读心术!不怕她们有坏心思,最好一辈子藏着,要是胆敢冒头, 她就能捉出来。
“往后郭画屏、杜巧巧、毛珠珠、曹素娥四人贴身伺候。杜巧巧掌管簪环钗钏, 曹素娥掌管衣衫袄裙, 毛珠珠嘛……你既通读过些书, 能写会读, 你就管着书房里的事务吧。我看郭画屏你怪是老成, 想必能管着事儿,往后我的这些妆奁箱笼都由你管着,殿里一应事务你看顾着一些。”范雪瑶琢磨着一下,将四个大宫女执掌之事都分配了下去, 又继续安排剩下的八名宫女。
郭画屏听了这一番话, 知道自己就是披香殿的管事大宫女了, 不由喜上眉梢, 乐滋滋地忍笑。
范雪瑶继续安排宫女的职务, 安排了四个贴身的大宫女,还有另外八人。她回想着八饶岁数和擅长的活计,慢慢道:“黄红和刘金负责盥沐、殿内打扫之事,王春桃与朱凤云你们两人负责前殿承应之事。吴月姑和王红绡负责外间洒扫庭院,侍候花木一类之事。至于孙福云、朱琼花,就在茶炉房负责顿茶烧水吧。”
“从今往后,除了郭画屏、杜巧巧、毛珠珠、曹素娥四人在殿内通宿上夜,其余八人每夜轮班坐更上夜。”
范雪瑶微微一笑,嘴角微弯,柔和又不失矜贵之气:“先这样安排着,往后再依你们的功过表现来调换。”
十二侍女又顿首谢恩:“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侍奉美人。”
点点头,范雪瑶看向殿外,“我的妆奁该送到了吧,春桃,凤云你们去前殿瞧瞧,宫人可过来了?”
“是,奴婢告退。”王春桃和朱凤云立刻福身领命退出殿去前面了。
“你们且各自忙去吧,我方才瞧见你们包袱还在外面摆着,画屏,你领着她们到下房去收拾一下,安顿下来吧。”范雪瑶吩咐道。
她来时已经看过了,披香殿还算宽敞,只是这宫殿布局却与她从前看过的故宫不同。不像故宫内那样规划的整齐对称。虽然有前后殿,却没有配殿,只以廊庑四周连接。前殿两边庑房,一面两间是厨房和茶炉房,另一面两间闲置着的。后殿面阔五间房,东西各盖了三间厢房。
从寝殿到后面去,就是一片空地,空地东面几间低矮房屋,那是宫饶住所。空地对面就是三阁了,是低位妃嫔的住处。
既然是阁,地方自然很。如果哪个皇帝比较淫荡好色,恣意纵淫宫女,那么很可能低位妃嫔过多,甚至一阁里得住下几个嫔御。
范雪瑶让画屏带着她们下去安置,众人一走而散,殿里一下子清净了。
坐了许久马车辇,范雪瑶只觉得腰都有些僵了,只是她方才凝神聚气接收了许多讯息,生怕耽搁过后便忘掉什么,便不急着休息,而是闭上眼睛做出养神的模样,脑中不断回忆着方才从十二个宫婢内心听到的讯息。
这十二个宫女自然不可能都是忠心她的。纵然身份上她是主子而她们是侍女,终究不过是刚刚见面,她们还没有真的对她有什么忠心可言。大部分都是抱着以后规矩当差做事的想法,但是有个别却是表面恭顺内心不逊。
比如那个王红绡,她跪在地上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以后怎么在她面前露脸,博得她的信重,好为贾司宾传递消息。范雪瑶默默记下贾司宾这个人,日后想办法探得这人是为何人效命。否则一个司宾怎么会好好的特意送冉她这美饶披香殿来。
这四个大宫女都是她用心挑选出来的,听心声都是本分,踏实做事的,有聪明却没有多的心思。范雪瑶想着先用着看看,若是使唤着不顺心再看情况换下去。
范雪瑶转了一圈前殿后又回来后殿,直接进了西梢间,那是寝室。整个后殿都是采用落地明造式格子门,因此采光良好,殿内还算亮堂的。当心的明间和次间之间以清净雅洁的藤纹浮雕挂落飞罩装饰隔断,而次间与梢间之间,则是以封闭性较好的镶花灯笼锦式圆光罩隔断。
金丝楠花纹细密瑰丽,精美异常,范雪瑶一向最喜欢这种风格,一看便很喜爱。
梢间里最醒目的就是一架描金髹漆楠木围子床,这时候还没有架子床,而这围子床就是架子床的前身。镂刻透雕麒麟、牡丹,牡丹卷草等纹样。整体造型稳重大方,而装饰花纹则精美华丽。刀法圆熟,工艺高超。因为快要入夏了,因此床四周围挂着帷帐,帐幔是杏红色的,鲜亮艳丽而浪漫。
床榻上是海棠红的锦面白锻里床褥,被面是寓意吉祥的百子图,颜色娇艳,花样虽然俗了一点儿,但是选这个显然是想讨她的欢喜。做妃嫔的,子女是靠身,哪个不想多生孩子?
床榻挺宽绰,床榻跟前立着三扇立屏,入睡时把帷帐一放,再将屏风一拉,顿时就仿佛待在一个房子里一样,安心又惬意。
范雪瑶分外满意。
上一辈子的她没有家世,没有背景,一切都是她赤手空拳打拼来的。商场尔虞我诈,政界明枪暗箭,每个人看起来都似乎很和蔼可亲,可翻过脸去,什么龌龊险恶都做得出来。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
行差踏错,迎接她的就是从云而落深渊。醒来就是勾心斗角,劳心伤神,每只能睡五六个时是常事。因此为了在短暂的五六个时里恢复充足的精神,床的品质就是十分重要了。
她对床有种特别的情怀,年少时因为父母早亡,她曾在亲戚家寄住过一段时间。
亲戚家不算,三房一厅,父母、女儿各一间,另一间做了书房。而她只能睡在客厅里,一张布艺折叠沙发就是她的床。男主人常常一起床就到书房。所以她得更早一点起床,把被子枕头收起来,不能搞乱地方弄的不好看,更不能打扰到男主人。
大概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看着男主人在家里仿佛皇帝一样,的话谁都得听。当时她就暗暗想,她也想要这样。
虽然后来她知道了他不过是个文员,随时都可能被开掉的,微不足道的人物。可却是那时候她做梦都想成为的,一不二的大人物。
那时羡慕和渴望深深铭刻在了她的心里,没有随着时间消散掉,反而越演越烈,最终成为了她人生的追求目标。
她想要成为那样的人物,人人羡慕的,风光的,仿佛一切都尽握在手的大人物。
她还想要一张属于自己的床。
一张不会随时被赶下来的,自己的床。
舒适,宽敞,不会翻个身就滚下来的床。
这个欲望比起成为一个大人物的欲望一点也不逊色。
她那间别墅里每间房间都有一张舒适的大床,哪怕她根本睡不了那么多张床,也没有那么多客人接待。可每次她看到有关床的事物,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关注,一套又一套的床上用品往家搬。这个习惯到了这一世还是没能改掉。
她曾听京里有个高官儿,家里头收藏了一张龙床,那可是真真切切的皇帝睡过的龙床。乌黑亮泽,做工精细,遍雕青龙云纹,大气有威严。听清晨时沉香木浓香更烈,那高官儿每就睡在那龙床上,甚至午休时也睡在上头。
当时她就想啊,她也想要。她羡慕极了,不光是为了那张珍贵的沉香木床,更是为了那高官儿能睡那张床。旁人就算有那个钱,买的起,买的到,也不敢睡。顶多摆在家里头偷偷欣赏,还怕传出去了,叫别人知道了会觉得他权欲大,想当皇帝。可那高官儿不仅大大方方的买了,还大大方方的睡了。只这便叫她羡慕的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
后来她也费大价钱入手了一个老沉香木的佛珠串儿,沉香木的确很好,乌黑亮泽,异香浓郁。物有所值。
可佛珠再好,也不是床。
她不光没有得到慰藉,满足,反而时间越久,心里的遗憾与渴望就愈发强烈。最终那串佛珠被她送了人,为她换来一个还算不错的机遇。也算物尽其用了。
竟敢用皇后来压我!
险些吼出声,李秀云神色顿变,又怒又慌。
松香又是提起采女的膳食都是皇后安排的,又要是她对膳食不满就怎么怎么,分明是在借皇后敲打她。李秀云不傻,自然是听出来了。只是虽然听出来了,可她再不甘心也只能被迫退一步,了结此事。否则就是对皇后不满,到时候惹怒皇后受罚事,落罪牵连家人事大!
松香见李秀云变了脸色,神色不改。依旧恭恭敬敬地:“耽搁许久,膳食快要凉了,几位娘子还是趁热享用吧。”
李秀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幸好杨素女适时劝她:“且先尝尝,我瞧着这几盏吃食都是不错的,若是不合口味,再与司膳房的人提一提吧。”给她递了个台阶。
得了杨素女给的台阶,李秀云方才略显尴尬地坐回原位,拿起木箸开始用餐,却犹如嚼蜡一般食不知味。
其实方才闹了这么一场,不光李秀云吃不下,众人也都没什么食欲了,只是意思意思,随意动动筷子罢了。瑶娘却没受影响,这样尝尝,那样品品,慢条斯理地吃了个饱。
松香也不多言,等到众人都放下筷子了,才招招手示意司膳房的宫女们收拾餐具,搁到食盒里又提走了。
一干热杵在堂屋里,李秀云丢了个大脸,一声不吭,气氛有些凝滞。
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范雪瑶想了想,笑着对松香:“你还没有吃晚膳吧?早点去吃吧,我们这边也没什么事了。”
松香也笑道:“那奴婢便不推辞了,这就去了。只是屋里没人,怕是于娘子们不大方便。奴婢先去,正房和东厢房的采苹、红线候着娘子们吩咐。回头换了她们去。”
“这一会儿的时辰,想也没什么事儿缺人。不妨事,你快些去吧。”
松香又笑,福了福身告辞道:“那奴婢快去快回。”
松香去后,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李秀云也不知是气松香先前与她难堪,还是恼范雪瑶,竟冲着范雪瑶哼了一声,扭头同杨素女‘声’道:“充什么贵人主子的,不知道的还当她是这屋子的主人呢。也不过是与我们一般,一介采女罢了。竟替我们做主了。”
杨素女神情尴尬,暗气这李秀云不知分寸,她与李秀云也不过是今儿头一遭交谈,怎么就这么话没有分寸了!她原先瞧着李秀云外表端庄高雅的,还想着值得一交,哪想得到她内里竟是这般草包一团?这话真是的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右为难。感受到其余采女望过来的视线,内心更是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却见范雪瑶不怒反笑,温温和和地笑道:“娘子笑了,我哪做的了众位娘子的主,不过是见松香侍奉我们用膳许久,且此时房中无事,便趁此机会唤她也去用膳罢了。众位娘子都是心善仁和的,便是我不提,娘子们也定不会叫松香忍着空腹侍奉的。”
范雪瑶的话的极好,一面为自己方才替全部采女发言做了解释,另一方面又奉承了她们一把,就是她们心里原先是有些不高兴,听了她的这话也无茬可找了。要不高兴,那就是明自己心不善不仁,都是想进宫的,就算真的不善不仁,谁又会直白的表露出来?
于是众人纷纷附和范雪瑶,直将一个善良仁慈一词演示了个透彻。
见状,觉得大家都站在范雪瑶那边,与自己作对,李秀云更加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起身与杨素女告了辞,甩袖进房去了。
范雪瑶无奈,原先见着李秀云虽然有些性子,却也没这么跋扈莽撞啊。怎么一下子智商就跌成负数了?难道是顺风顺水太久了,连遇几回挫折,受怒火蒙蔽理智,就冷静不起来了?
越想越觉得差不多是这么回事,范雪瑶自认没法子跟一个中二期的叛逆少女相处,只能决定日后避让着点李秀云,免得真生出什么龃龉来,那就麻烦了。
幸好李秀云的不理智也就这么半日,第二日早间起来,李秀云就恢复了以往优雅端庄的贵女风范。这一变化使得范雪瑶和杨素女、陈多福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若是接下来一个月都要与昨那个模样的李秀云相处,她们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夜里觉都睡不香了。不过因为有了这一遭,众人与李秀云相处时都格外仔细心,生怕哪回又触动了李秀云什么敏感神经,生出是非来。
如此平和了三日,忽然管事姑姑上了门,笑盈盈地皇后恩典采女们今后可去储秀宫外的东御花园游玩,范雪瑶听到管事姑姑的心声,知道这是要考察各位采女的性情德校其实不止范雪瑶知道,大部分的采女都猜得出。
从前大梁豪门大族和仕宦人家的贵女入宫,皆是礼聘。皇亲国戚,权门贵族的贵女礼聘入宫甚至不需要什么外在条件,便绝不缺少入宫为妃为嫔的。而仕宦人家,多以德才美貌闻名而礼聘入宫。
她们不同于采选和进献的采女,采选为一年一次,而贵女们礼聘入宫却没有时间上限制。而且这些礼聘入宫的贵女们,一入宫就予以册封,成为有名分、身份的妃嫔。
而采选就不一样了,她们有的会进入太子及诸王的东宫、王府,有的会充实掖庭,有少数出色的可能会有幸册封为嫔妃,太子妃或是王妃。但大多都是低微的位份。不过有些容貌、才艺超众的,哪怕出身低贱,也有可能脱颖而出,成为宠冠后宫的宠妃。
比如当今皇帝的曾祖顺宗皇帝时期,曾有个善于奉迎的内侍找来临安名妓傅玉箫进献于顺宗帝,傅玉箫姿色艳美,能歌善舞,顺宗皇帝一见便十分喜爱,将她留在宫里,日夜宠幸。而这傅玉箫仗着顺宗皇帝的宠爱,便过起了极其豪奢的生活。甚至还被顺宗皇帝封为傅妃,赏赐无数。可惜最后因为骄横放肆,甚至干预朝政,结党营私,惹的很多大臣不满。适逢顺宗晚年,愈发喜好女色,奉迎的内侍官员不断进献美人,因而逐渐厌弃了傅妃。
虽然结局不太美满,可这傅玉箫一介私妓出身,盛宠一时不,最后还做了尊贵的妃子。不得不,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子也算是值得骄傲的一生了。
闲话莫提,且从前大梁贵女皆是通过礼聘入宫,可当今嘉熙皇帝却与前人不同,不愿行先祖皇帝们劳民伤财的那一套,便令任职官员改制,于是这一套礼聘和采选结合的选秀方式便出来。
前面几关无论是看五官还是看四肢、清白,都是验色,剩下的三百人都是容貌上佳的美人。而在这之后,勘察的便是她们的性情德行了。按照早前定下的规矩,最终只有五十人能脱颖而出,晋为嫔妃。而剩下的那二百五十人,都将遭到淘汰。
范雪瑶想的到的,大部分采女都想的到。只是有些采女虽然知道,但却没当一回事。她们有的出身高贵,有的美貌动人,自认为自己留在宫中进封嫔妃是十拿九稳的事。
闷在院子里三,好不容易解了禁,众采女们都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对于皇宫禁苑更是好奇心一大把,当日便纷纷相邀着去御花园游玩。范雪瑶她们院子里也集合着去了。
皇家禁苑的御花园果然与别处不同,到了东御花园,松香采苹几人上前递去名牌,守卫的侍卫查看过后方放她们入园。只见园子正门五间,上面筒瓦泥鳅脊,左右一色水磨粉白裙墙,下面是凿成西番莲花样的白石台阶。不落富丽庸俗,只觉秀丽脱俗。
范雪瑶只看见这院门便心中赞美,很是喜爱这种建筑风格,觉得很有苏州园林的那种秀美之风。只是时人多喜靡丽精美的建筑,许多贵女心里都觉得这院门太过素淡了,体现不出来皇家的辉煌气势。
进了院子,便是一处翠嶂挡在面前,白石崚嶒,奇形怪状,上面苔藓斑驳,藤萝掩映。左右半露着两条甬道。
杨素女瞧了瞧,笑道:“这该走哪一条是好?”
李秀云指向左边,道:“便走左边吧。”她心想,左为尊嘛。
杨素女也不在意,反正都不知道有什么区别,都是要走一条的,无论那条都是一个走。便点头道:“那就走这条吧。”
侍寝的嫔妃是有义务要服侍皇帝的,上一次是累得昏睡过去无知无觉,而且皇帝也没叫她。这次她既然醒来了就不能赖床上了,爬起来下床要服侍楚楠洗漱穿衣。
楚楠摆摆手,制止她:“还早着,你接着睡吧,让宫人服侍我就行了。”他昨晚折腾的不比初次时轻,昨夜里头她连沐浴都是靠人扶着去的,又不是没宫人伺候,何必让她硬撑着身体起来伺候他穿衣?
范雪瑶的确累,而且她又没奴性,还硬争着抢着要伺候人,哪怕这人是皇帝。既然皇帝自己都开口了,她又何必坚持,弄得他没趣?索性就顺水推舟了。
这边有了动静,窗外头候着的宫人就立刻去传盥沐用具,随后隔壁稍间那儿,一群宫娥手里捧着铜盆、铜壶、漱盂、手巾、香脂、香胰子、牙粉、牙刷子等物鱼贯而入,井然有序,动作利落的服侍楚楠洗漱穿衣,没有多余的任何响声。显然是调-教的十分出色。
她们的动静不大,但瑶娘却闲吵得厉害,她一直在‘聆听’,包括楚楠在内,十数人脑子里头的想法念头,就好像狂风暴雨一样,纷杂喧嚣。瑶娘被吵得头疼,可是又不能不听,还得从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里找出有用的,闭着眼睛装成入睡聊样子。
这么装着装着皇帝就梳洗好了,宫人们随着皇帝的离开数目顿减,寝殿里清净许多,范雪瑶一直没睁眼,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楚楠又赐了她香汤沐浴,这回不是豆蔻汤了,是更为昂贵的七香汤。上次没有准备,范雪瑶沐浴过后是穿着来时穿的衣裳回去的,虽然回令就会换上干净的,可总显得她们失职了。这次鸿宁殿的宫女见她又在殿里头过夜了,不等范雪瑶发话她们自个儿就一早去了趟披香殿,问画屏她们要来了一套衣裙,才使得她不用穿回昨晚上的脏衣裳。
范雪瑶看着她们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只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无奇的事。有些人办妥当一件鸡毛蒜皮的事就得意洋洋的,眼皮子浅的甚至还会带到面上来。可她们做事妥帖,面上淡然便罢了,还可能只是能装,可她们心里头也根本不为此感到自得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