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已经厌烦了元安宁,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往里面走。
元安宁也不着急,提着裙摆快步跟了上去。
“小皇叔这么着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姜姑娘吗?”
“如果不是很着急的话,可能还得等上一会儿的时间。”
“因为我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姜姑娘和妙玄先生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我看他们两个熟络的样子,大概是从前就认识了吧!老友相聚,话难免就多了一些。”
“小皇叔如果不是很着急,不如就让姜姑娘和妙玄先生先叙叙旧吧!”
元安宁跟在陆淮的身后,也不管陆淮有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一路喋喋不休。
直到陆淮终于站住了,她才堪堪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陆淮阴恻恻地盯着元安宁看,没有说话,但是那周身的压迫感就已经足够让元安宁头皮发麻了。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在康乐的公主府中,自己被陆淮一掌击飞的场面。
那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但只要能够给这两人添堵,她愿意冒这样的险。
元安宁打定了主意把心一横,用无辜的眼神看向了陆淮。
“小皇叔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陆淮冷笑了一声:“你若是想死,大可以再张口说一个字试试!”
元安宁面色一白,当然不敢再说话了。
不过她想要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了,接下来,希望姜鹤念千万别让她失望了才好呢!
一行人路过长廊处,一拐弯就到了妙玄先生讲学的那一间屋子。
映入眼帘的是,姜凌阳正和秦子骞坐在桌子的一边,而姜鹤念和妙玄先生各占另外两边,正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张明艳的小脸上,时不时就会出现会心的笑意。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让陆淮在顷刻间就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元安宁瞥见了眼前的情形以及陆淮的反应,得意地勾起了唇角。
“真的可以吗?”
门外人来人往,几人根本没有注意到陆淮已经站在了门口处,正看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妙玄先生朝着姜鹤念淡然一笑:“自然是真的,到时候还希望姜姑娘能够顶住压力,为京城的女子做出表率,为大齐的姑娘们,树立一个榜样。”
姜鹤念用力地点头,眼眸之中所散发出来的光,是陆淮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承蒙妙玄先生邀请,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说着,姜鹤念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实不相瞒,当个先生教书育人的想法,我很早之前就有了,只是一直都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妙玄先生愿意给我这么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妙玄先生似乎对姜鹤念的表现很满意:“学堂的事情还在筹备当中,不出意外的话,我希望在开春之际,就能顺利地招收适龄儿童进学堂。”
姜鹤念又一次点头:“先生放心,时间上我一点问题都没有。”
姜鹤念的心急,以及所表现出来的激动,都让妙玄先生感到意外。
回想起几个月前自己见到的姜鹤念,这性格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令他,惊喜。
“听闻姜姑娘和淮阳王已经有了婚约在身,年关前后就要嫁到王府了。到时候,你确定在自己能顺利胜任学堂先生这个身份吗?”
“先生放心,我成婚与否,和我做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
对于这一点,姜鹤念还是有些把握在身上的。
是陆淮亲口允诺她的,只要是她想要去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全力支持的。
就算是天塌了,他也会为她顶住的。
从前还以为是自己得到了他的一腔信任和真心,现在想来,竟觉得有些可笑。
可这又如何呢!她想要做的事情,这一世她都会为之去奋斗的!
“一段时日不见,姜姑娘的变化当真让在下意外。”
妙玄先生完全不避讳自己对姜鹤念的看法,甚至为此侃侃而谈。
“记得上一次见到姜姑娘时,你极其安静,少言寡语。在下一度还为了你满身的才华即将被埋没而痛心。现在看来,倒是在下当初的判断错误了。”
“看来,淮阳王对姜姑娘来说,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竟能让姑娘有了这般大的改变。”
姜鹤念抿了抿唇,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她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当然不是因为陆淮。可面对妙玄先生,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比较合适。
姜鹤念迟迟不语,抬手拿起茶壶想要为妙玄先生添些茶水。
但神思不宁的她,手下一滑,竟然将滚热的茶水洒了出来。
“小心!”
“念儿!”
眼看茶水就要泼到姜鹤念的身上了,姜凌阳心急如焚,可恨距离较远,根本起不到作用。
倒是姜鹤念身边的妙玄先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茶壶,不顾茶壶的滚烫,硬生生让自己的手心被烫伤了。
惊呼之下,姜鹤念终于清醒了过来,掏出自己的手帕就想要给妙玄先生擦拭手上残留的热水。
“你们,在干什么!”
陆淮气急败坏地往里面走,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低吼,让在场的几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来到姜鹤念的面前,陆淮一把就将人往后面拽了一些,很明显地将她和妙玄先生之间拉开距离。
姜鹤念本就在生气,此刻在书院见到陆淮,心里本来还一阵惊讶,没想到他上来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叫她尴尬不已。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陆淮尚且还在打量着妙玄先生,却听到了姜鹤念满怀责备的声音。
他缓缓转过身子,紧紧地盯着她。
刚刚,妙玄先生问的那个问题,其实他也很想知道。
想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他的出现和存在,才有了这样大的改变。
但她沉默了。
甚至为此还紧张到将茶壶都打翻了,以至于给了旁人英雄救美的机会!
他怎么能不恼怒?
姜鹤念神情冷淡,和刚刚的样子完全相反。
“如果不是妙玄先生挡下茶壶,被烫伤的人就是臣女了!王爷这样盛气凌人的出现,难道是想让臣女连声谢谢都不能亲口对妙玄先生说吗?”
陆淮眯起了双眼:“你这是为了维护不相干的人,斥责本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