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究竟有几分的说服力,妯娌两人并不想去深究。
陛下连逼迫姜家早已出嫁的女儿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至于他到底会做些什么,两人根本不敢往下想。
“希望淮阳王能够护住念儿。”
“他那样大张旗鼓地来提亲,总该是在意念儿的。就算是为了他的颜面,也不会让念儿就这样被为难的。”
姜凌云来到王府门口,还没告知姜鹤念进宫的事情,就被管家告知陆淮已经进宫了。
姜凌云一愣:“王爷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进宫的?”
管家是个人精,自然不会将自家主子的底透露出去,只是很恭敬地笑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姜凌云一路心事重重,但最终还是把对陆淮的怀疑,转变成了对姜鹤念的担心。
彼时的姜鹤念下了马车之后,就跟着小太监一路来到了一座宫殿门口。
望着宫殿上的牌匾,她愣住了。
“不是说,陛下召见我吗?怎么来了寿康宫了?”
寿康宫可是太后的住所,听闻太后的脾气阴晴不定,没有人能够琢磨得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这样的人,姜鹤念实在不想见。
小太监朝着她点头:“陛下就在寿康宫里,这才命奴才将您请到了这里。”
这下,姜鹤念的心里更加没底了。
因为一个陆淮,这母子两人竟然联合要来对付她吗?
“姜姑娘,您自己进去吧,奴才先告退了。”
小太监一离开,朱门里侧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嬷嬷。
那嬷嬷的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见到了门口的女子,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你就是姜鹤念?”
姜鹤念点头:“正是。”
“还真是好大的架子,竟然让陛下和太后等了你这么久!”
姜鹤念深吸了一口气,她怎么会不明白,这是明帝和太后给她的警告。
现在她还没有和陆淮成亲,就已经被他们所不喜了。倘若真的成亲了,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劳烦嬷嬷带路,臣女这就进去给陛下和太后娘娘请罪。”
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艰难险阻已经被陆淮一人挡去大半了,如果她连这些都隐忍不了,又有什么颜面对得起陆淮所做的一切?
寿康宫的正殿内,太后和明帝分坐在上首的两个位置上。
“臣女拜见陛下,拜见太后娘娘!”
姜鹤念跪拜在地上,规矩得体地行着大礼。
“抬起头来。”
太后明显对她有些不耐烦,连表面的温和都不愿意伪装一下。
到底是觉得她一定是个极好拿捏的人,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的吧?
姜鹤念依言抬起了头。
眉眼生辉,容颜清丽。特别是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实在让人难以舍得移开自己的双眼。
这还是太后第一次这样认认真真地看一个女子,眼神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现在的惊艳和冷然。
“果然是个俊俏的丫头,也难怪阿淮会对你念念不忘。如今为了娶你,竟然连陛下的劝阻都不管用了。”
姜鹤念赶紧低头,背上早已经冷汗涔涔了,但依旧咬牙坚持不让自己露怯。
“回娘娘的话,臣女年纪尚小,一直都在闺阁之中听从家里祖父兄嫂的教导。亲事,臣女也是听从长辈的安排,不敢妄议。”
“不敢妄议?”明帝的声音虽然听不出喜怒,可那上位者的威严就已经压得她十分艰难了。
“你一个小小的姑娘,既然连闺阁之门都鲜少出来,又是如何和阿淮认识的?让他对你茶饭不思?”
姜鹤念垂眉:“京城之中的大小宴会时常不断,臣女虽然身份卑微,还是有幸参加了几次。”
“你的意思是,你和阿淮是在各家宴会上认识的?”
明帝敏锐地捕捉到了姜鹤念话中的漏洞。
姜鹤念却摇摇头:“王爷身份尊贵,臣女自知身份卑微,如何敢和王爷相识。只是觉得,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场合,才有和王爷见面的机会。”
明帝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你若是不曾和阿淮说话认识,他又怎么会这样对你锲而不舍?”
姜鹤念把头埋得更低了:“回陛下的话,臣女不知。”
明帝冷笑了一声:“不知?你可知道你的一句不知,差点就让朕和淮阳王之间的兄弟情义破裂?”
这么大的罪名扣下来,一般人真的会抵挡不住的。
姜鹤念不是神人,极力在忍耐坚持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贸然领下这种能让家里跟着一起遭殃的黑锅。
她朝着明帝就是深深一拜:“陛下明鉴!臣女鲜少和淮阳王碰面,真的不知!”
“鲜少碰面?姜鹤念,你可知欺君,该当何罪吗?”
明帝拿着杯盖沿着杯沿轻轻地转着,发出了让人极其容易烦躁的声音。
姜鹤念将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希望自己不要说错话,给家里和陆淮带来麻烦。
至于被为难.....
前世她什么苦没有受过,还怕这些吗?
“朕虽然坐在高处,但对于坊间的事情也不是全然不知!”
“当初,安宁公主对你几次为难,朕听闻都是阿淮给你解的围。为了你,甚至当街让身边的侍卫鞭打元安宁。”
“哦,朕想起来了,上一次临安侯还带着重伤未愈的安宁进宫,哭诉着阿淮对她下了重手,也是因为你。”
“你倒是来说说,你和阿淮之间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他这样的身份又是为什么会对你几次施以援手?”
“朕可记得,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姜鹤念的脑海正在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
今日的明帝和太后明显就是有备而来的,如果她不想个办法来解决的话,那么只有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她才能有机会回去。
“怎么不说话了?”
“臣女不敢说。”
“有何不敢说的?说来听听,朕赦免你无罪就是了。”
看到姜鹤念好像有松口的迹象,明帝立刻在言语上消除了她大半的惶恐。
姜鹤念闭了闭眼,把心一横:“王爷一开始会对臣女有过多的关注,大概是因为,废太子......”
“放肆!”
明帝猛地一拍桌子,杯中的茶水都荡了出来。
姜鹤念没有接话,只是将头埋得更加低了。
明帝盯着跪在地上的人,眼眸晦暗不明。
“你说说,这件事情和废太子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