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念准备好并且来到前院的时候,康乐已经坐在那里等了她快半个时辰了。
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连眼泪都出来了。
“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本公主都要睡着了。”
姜鹤念面露内疚:“让公主久等了,是臣女的疏忽。”
康乐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似的摆摆手。
“别说这些客套话了。这个请柬你拿着,明日是本公主的生辰,你可千万记得过来啊!”
姜鹤念看着被强行塞到了自己手中的烫金请柬,表情茫然。
她和康乐也才见过两面而已,这样的交情,实在是不足以亲自登门来邀请她去参加生辰宴吧?
人家可是当朝最为受宠的九公主,她只是一个从三品官员的孙女。无论怎么看,她都看不懂康乐这样重视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臣女,记下了。”
康乐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甚至连一刻都不愿意多待,抬脚就往门口走。
“行了,帖子本公主已经送到你手上了,你记得来就是了,本公主还忙着呢,就先走了。”
姜鹤念和姜凌阳小心翼翼地将人送到了门口,眼见她坐上马车离开了,才相互对视了一眼。
“念儿,你和康乐公主之间的交情,这么好?”
姜鹤念摇头:“我和公主不过就是两面之缘,仅此而已。”
其中这两面她还都将人家误认为是陆淮的‘金屋藏娇’。
人家没有来找她算账就算是高抬贵手了,怎么能算得上交情好?
“唉,管她呢!既然是康乐公主亲自来邀请的你,那你就只管去就是了!”
姜凌阳以前经常被罚跪祠堂,当然知道在长期跪的情况之下,膝盖该是多么的难受。
他心疼地扶着姜鹤念往她的院子走:“只可惜,康乐公主只给你一人下了帖子,不然我也能一起去......”
不是因为爱热闹,而是担心自己妹妹再受到别人的欺负......
“二哥放心,在康乐郡主的生辰宴上,不会有人敢胡作非为的。”
想要作恶的人,从来就不会考虑场合,她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不想让姜凌阳担心而已。
姜凌阳好像真的被她的话说服了:“嗯,我听说康乐公主的生辰宴,淮阳王每年都会去。这一次你拿了册子,虽然祖父生气,但是在淮阳王的面前,你是立了功劳的。”
“有他在,应该是不会再让人欺负了你去。”
更何况,淮阳王对姜鹤念是什么心思,姜凌阳自认为没有看走眼。
虽然利用人家的感情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听起来很令人不齿。可只要能够保护自己的妹妹,利用一下也无伤大雅!
姜凌阳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扶着姜鹤念就兴高采烈地往她的院子去。
“二哥,我不回院子了。”
姜凌阳的笑容整个僵在了脸上:“不回院子?你该不是想回去接着罚跪吧?”
姜鹤念很认真地点头:“将册子私自拿走的事情,的确是我做得不对!这件事情在表面上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姜家的头上,可是对于太子来说,从今以后,姜家就是他最头号的敌人了。”
“我犯下大错,祖父生气情有可原。”
姜凌阳急了:“你都跪一天一夜了,再跪下去,你的腿还能不能要了?!”
“二哥不要再劝了。你就这样让我回去待着,我只会愧疚到坐立难安。让我去祠堂里面跪着,我的心里好歹也能够好受一点。”
无论姜凌阳怎么劝说,最终都只能万般无奈地将人人送回了祠堂跪着。
暗处的明月看到姜鹤念的决定后,表情十分的憋屈。
她就想不明白了,主子明明都已经让康乐公主过来解围了,间接免除了她的罚跪,她怎么还能这么轴,自己接着就去跪上了。
可她不明白的又何止是姜鹤念的决定。
姜鹤念会选择自己去罚跪,就是希望能够让姜白平息怒火,也让自己长记性!
这一次,好歹有陆淮在,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姜家被明帝为难。
可下一次,她再做出任何动作之前,一定会让姜家从其中将所有的关系都摘干净的!
她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对姜家的任何一个人加以为难!
而且,她只是轴并不是傻。
次日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让青桔扶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去了。
她需要时间来让膝盖恢复正常,至少在去公主府的时候,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
能够去康乐公主的生辰宴,几乎都是都是当朝重臣的子女。
身份上的悬殊上,姜鹤念的心里虽然早有准备,可在踏入公主府的那一刻,她还是感受到了所有不怀好意的眼神。
特别是在看到安宁郡主时,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呦!这不是近日风头正盛的姜姑娘吗?你这样的身份,怎么也配来康乐公主的生辰宴?”
元安宁就是想要在趁着人多的时候,让姜鹤念颜面扫地!就算是如此,都难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本郡主听说,前几日你还偷偷摸摸地去了淮阳王府!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就这样不知廉耻?都敢登门去勾引淮阳王了!”
姜鹤念咬牙隐忍。
这是在康乐公主的生辰宴上,她若是将人得罪了,只怕陛下是要怪罪的。
到时候,祖父一定会因此受牵连的。
“郡主,且不说我去到哪里不需要和你有任何的解释。就说当日,我的确是去了淮阳王府,也见到了淮阳王......”
原本还三三两两地在谈笑的人,见有热闹可看,都围了过来。
此刻听见姜鹤念竟然旁若无人地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我会去王府,只是为了感谢淮阳王那日在街上的出手相救。如此,也要向郡主汇报吗?”
她和陆淮之间是要保持那种人所有人误会的关系,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都会尽力去解释清楚。
街上?出手相救?
几乎不用多想,所有人都知道姜鹤念说的是那日她被元安宁当街鞭打的事情。
听说为了那一鞭子,姜鹤念在家里躺了好几天才养回来的。为此,姜祭酒还在朝堂之上,少有地发了脾气,想要让元安宁登门道歉。
那日如果不是淮阳王正好路过的话,就姜鹤念这小身板,可能得一命呜呼吧?
元安宁觉得自己是被姜鹤念摆了一道,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看来,那一鞭子还是没有教会你,什么叫做尊卑!”
元安宁话音还未落,就朝着姜鹤念扬起了巴掌。
“郡主如此懂尊卑,又怎么敢在康乐的生辰宴上大打出手?”
公主府的大门口,陆淮踩着午后的光斑,忽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