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
陆淮的贺礼,可不是一般人想要就能得到的。
况且迄今为止,能让陆淮出手送礼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陆淮一般送的,都是对方的命。
苏若的背,早已冷汗涔涔。
“多谢王爷好意,臣女,臣女愧不敢当.....”
且不说陆淮的‘贺礼’根本不怀好意,如果她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收了陆淮的礼,又该怎么向陆桓解释清楚?
陆淮轻哼一声:“长者赐,不可辞。这么浅显的道理还需要本王教吗?”
苏若的一张小脸已经血色全无。
在陆淮的面前,她哪里有说‘不’的资格?
“臣女,多谢王爷。”
姜鹤念侧颜看了陆淮一眼,有些好奇他到底会怎么让苏若不好过。
“本王会让魏嬷嬷即刻去丞相府,为你教导礼仪。”
苏若的双眼一下子就瞪大了:“魏嬷嬷?!”
她的脸上写满了拒绝:“魏嬷嬷一连教导过两任皇后,德高望重。臣女此等身份,怎么能劳烦她老人家呢!”
陆淮瞥了她一眼:“难得你有自知之明,不枉本王如此安排。”
苏若想要拒绝的话全被陆淮的一个眼神而堵在了喉中,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
“臣女,多谢王爷。”
“学成之前,就不要再出来了。”
苏若的情绪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界限了。
就为了给姜鹤念出气,陆淮不仅请了整个皇宫最严厉的魏嬷嬷来教导她,还将她禁足在府!
这不仅是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更是没有将整个苏家放在眼里。
苏若不甘心地瞥向姜鹤念,竟看到姜鹤念在那里十分闲适地走神。就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过。
心口的震怒让苏若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死死攥紧了手里的丝帕:“是,臣女这就回府。只是回府之前,臣女还有几句话想和姜姑娘说,还请王爷应允。”
陆淮转头看向姜鹤念,见她点头,他才允许两人去了不远处的小巷子口。
“姜鹤念,我从前竟然没有看出来,你是这种狐媚人的货色!连堂堂的淮阳王都被你蛊惑了,你果然是个有本事的!”
姜鹤念看着苏若那完全不加掩饰的疯魔,:“苏姑娘,魏嬷嬷马上就要去苏府了,你有时间说这些废话,倒不如想想回去之后怎么和苏丞相解释清楚才是。”
“你......”
苏若转眼间想到了自己要说的正事,深吸了一口气后就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来。
“姜鹤念,你可得意得太早了!”
一想起姜鹤念马上就要是失去眼前的一切了,苏若的心情立刻就好上了不少。
“你就算得到了淮阳王的青睐又如何?这也不过就是暂时的事情!马上,你就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见姜鹤念的眼中明显都是茫然的神情,苏若的心情就更加好了,连即将被魏嬷嬷苛责都顾不上了。
“临安侯府的安宁郡主马上就要回京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她争?”
这件事情姜鹤念当然知道了,否则陆淮也就不用和她做这样的交易了。
思虑间,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自己是不是太过信任陆淮了?
如果陆淮顾及自身的利益,而顾不上她的时候,她又该怎么办?
比如说,他不想和临安侯把关系闹僵......
见姜鹤念的眉头越皱越深了,苏若的心情就越发地好了。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安宁郡主人都还没有回来,你就已经怕成这个样子了!她要是站在你面前找你兴师问罪,你岂不是会被吓到魂飞魄散?”
苏若端着自己的仪态往姜鹤念的身边更加靠近了一些,并且还压低了声音。
“我要是你啊,现在就要离淮阳王远一点,到时候就算是被小郡主发现了这段过往,也总不至于被她折磨得太惨呢!”
说着,苏若还掩唇一笑,一扫刚才的各种狼狈。
可姜鹤念的神情却好像越发地惆怅了。
苏若幸灾乐祸地嗤笑了一声:“安宁郡主可没有我这般好说话,你可千万要挺住了,别输得太快让我失望了。”
“毕竟,我和太子大婚的时候,还希望你能活着过来喝杯喜酒呢!”
等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苏若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气愤和难堪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通体舒畅!特别是看到姜鹤念忧心忡忡的样子,更是得意不已。
直到苏若离开,姜鹤念才在纠结之中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
她和陆淮的合作,多少因为双方的身份以及利益的不对等而有些不太乐意。
可是哪怕是再不情愿,合作也已经开始了,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地为自己在这一次的合作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如果真的有被陆淮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的那一天,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姜鹤念回眸一看,就见陆淮正往自己这边走来。
眼下,就得把握住和陆淮合作的机会,争取利益最大化。
从现在开始,她对陆淮好一点,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些,或许就能利用陆淮这个高台,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想清楚了这些,她就眉眼弯弯地看着来人。
陆淮走到姜鹤念的身边时,轻易就发现了她的情绪明显有了变化。
“你,怎么了?”
这双眼睛明明就和原先的一般无二,可他就是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姜鹤念扬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犹如阳春三月的暖风,拂过心口的时候还带着微微的颤意,轻柔还醉人。
陆淮登时就姜鹤念这一个笑容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敢再继续往前一步。
“姜鹤念,你别这样对着本王笑!”
姜鹤念摇摇头,双眼清明地看着他:“臣女想明白了。”
陆淮负在身后的手正轻轻地攥着:“想明白什么?”
“你我之间的合作尚且还有一段时间,臣女得和您和平共处,才不会被有心人乘虚而入。”
“苏若和你说了什么?”她这忽然的转变,陆淮总归是好奇的。
“没什么,只是阴差阳错地让臣女清醒得许多。”
“是吗?”他怎么那么不信?
陆淮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中多少还是带着几分嫌弃。
在姜鹤念的印象里,权势滔天的陆淮大概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人。看到他竟然用这种带着怀疑又嫌弃,甚至是有些防备的眼神看着她,她竟然觉得有一点好笑。
而且她还发现,只要她往前靠一点,陆淮就会往后退一步。
这让姜鹤念打开了某一种新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