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骂他是狗?那坐在龙椅上的陛下又算什么?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陆淮怎么敢!
“重?”
“本王以为,你能和姑娘家开得起女子清誉的玩笑,应该也就能开得起本王这口头上的玩笑。”
“太子如果玩不起,日后就不要随意和人开玩笑。”
陆桓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
他要是承认了陆淮在开玩笑的话,那自己就被白白骂了。
可他如果死咬住陆淮大逆不道,那他和姜鹤念所说的那些话就全部都得被送到陛下面前了......
孰轻孰重,陆桓当了十年的储君,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
“方才,是孤的玩笑开过火了,还请姜姑娘原谅孤的无心之失,切莫放在心上!”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说出口,对于陆桓来说,都是莫大的羞辱!
此刻多在陆淮的面前待一会儿,他的颜面就会反复地被陆淮踩上一脚,狠狠碾压。
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姜鹤念的手还被陆淮紧紧地握着。
她有心想要抽回来,在瞥见陆淮示意的眼神之后,却只能作罢。
就像是陆淮原先说的那样,只有将戏演好演像了,别人才会相信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此刻听着陆恒那明显言不由衷的‘道歉’,她忽然生出了一种畅快的心来。
仅仅只是低头而已,竟然就让陆桓这样难受了吗?等将来报应来到,他是不是也会像前世的她一样,跪在那里苦苦哀求?
“既然太子殿下都说了方才的话是开玩笑的,臣女自然是不会在放在心上。”
“多谢姜姑娘体谅。”
若是可以,陆桓真的很想在此刻就将眼前的陆淮千刀万剐了!
只不过是一个人人都唾弃的奸臣而已,竟然也敢爬到他的头顶上去!等时机到了,他一定会让陆淮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百倍的代价!
“小皇叔,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孤......”
陆淮语气淡淡:“有。”
陆桓的身形僵了又僵。
陆淮,欺人太甚!
“本王希望太子能够时刻记住自己是大齐储君的身份,应该给天下人都做一个表率。凡是拜访,都该递上拜帖,方能入府。”
陆淮明明和他是一个年龄段的人,但是现在却在用长辈的口吻在教训他!
陆桓忍无可忍。
他是直接就进来的,难道陆淮自己就不是吗?
“倒是孤的疏忽了。只是敢问小皇叔,你可有递上拜帖?”
陆淮淡淡一笑,从袖中掏出了一张拜帖直接塞给了姜鹤念。
“现在有了。”
陆桓觉得,自己要是再这样待下去的话,可能等不到自己登基手刃陆淮的那一天,都得当场被陆淮气死在这里。
直到陆桓走远了之后,姜鹤念才从陆淮宽大的手掌中抽出了手。
“王爷今日怎么来了?”
姜鹤念的言语间满是刺,陆淮这样聪明的人岂会听不出来。
“本王来是想告诉你,你那夜所告诉本王的消息,本王已经证实了,也及时阻止了惨剧的发生。”
姜鹤念不咸不淡地福身:“王爷英明神武,臣女十分佩服。”
“言不由衷的恭维就算了,本王并不想听。”
“王爷想听马屁,只要一声令下,多的是人愿意说给您听。臣女向来嘴笨,就不要来为难臣女了。”
陆淮差点就要被姜鹤念气笑了:“姜鹤念,你可别忘记了,本王刚刚才救你于水火。你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有些薄情寡义了?”
姜鹤念对陆淮好像已经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惶恐,甚至只要是情况允许,她并不想让陆淮的心情太好。
“王爷说笑了。依照我们两个之间的契约来说,保护臣女的性命难道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吗?”
“伶牙俐齿,难为你演了这么多年的温婉恬静。”
“王爷也不遑多让。”
说着,姜鹤念抬脚就往后院走,留着后脑勺对陆淮说道:“祖父马上就要回来了,王爷可以去前院正堂等一会。”
“臣女就先失陪了。”
陆淮望着那娇小的背影消失在了拱门处后,终究还是无声地笑了。
“真是一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陆淮负手在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对于姜鹤念的失礼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跟在他身后的贴身随从面面相视,只敢用眼神交流。
“王爷今日怎么了?匆忙赶过来,就是来找骂的?”
“主子的事情你少管,否则又少不了一顿罚了。”
“可是姜姑娘明明已经嚣张到在挑衅主子的底线了,主子为什么还要容忍她?”
“你如果想死,可以问问主子为什么。”
“眼珠子要是不想要了,本王可以让人给你们挖出来。”
“属下不敢!”
身后的两人急忙抱拳认错,但依旧在用眼神交流。
“都怪你!”
“难道不是怪你吗?”
......
太子和苏家正式定下亲事的那一天,姜鹤念正在翻阅典籍。
“姑娘,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啊!哪怕苏家是太子的外戚,苏姑娘最终也只得了一个侧妃的位置。”
“您是不知道啊!奴婢听说,那苏姑娘气得在自己的房间里摔烂了一地的碎瓷片呢!”
姜鹤念翻动着书页,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苏若一直想要的,都是太子妃的位置。只是一个太子侧妃而已,怎么能满足她的胃口?”
青桔的脸上本来还洋溢着幸灾乐祸的笑意,可是忽然间又神色忧思了起来。
“可是姑娘,奴婢担心苏姑娘会将这件事情算到您的头上,到时候她以东宫侧妃身份来为难您,可怎么办啊!”
姜鹤念终于舍得将眼神从书籍中收了回来:“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这桩亲事虽然定下来了,可婚期却遥遥无期。”
青桔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太子该不会只是缓兵之计,其实根本不想娶苏姑娘?”
姜鹤念言语不咸不淡:“不管当初两个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现在在太子看来,苏若就是亲手毁掉了这份协议的罪魁祸首。”
青桔所担心的,可不是太子究竟想不想娶苏若。
“姑娘,要真是这样的话,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姜鹤念何尝不知道,他让苏若做侧妃的事情,会让苏若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归咎到她的头上去?
“你放心,现在正是苏若最关键的时候,她就算是想要做些什么,也不敢让事态太过严重。”
姜鹤念心里明白,不论她有没有答应陆桓,陆桓都会让她和苏若之间永不消停,以此来达到他那所谓的平衡。
所以当她看到苏若竟然拦在了她的马车前的时候,才会格外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