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知道实情的嬷嬷和宫女已经被他下令灭口了,一时之间陆桓也不确定究竟是姜鹤念在说谎,还是那群下人在说谎。
姜鹤念狐疑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眼底好像漾着害怕。
“臣女听说,昨日太子殿下丢失了一枚极其珍贵的玉佩......殿下,臣女昨日真的不曾去过东宫,也没有见过您的玉佩。”
陆桓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子,急切地想要看清楚这个容貌和才情都十分出色的女子是不是在说谎。
于是陆桓在姜鹤念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靠近了一步。
姜鹤念像是一只被惊吓到的鸟儿,想要后退,身后却已经没有了路。
“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臣女真的没有见过您的玉佩......”
陆桓没有耐心再继续周旋下去了,他靠近了姜鹤念,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相当的暧昧了。
“姜姑娘向来温婉恬静,孤当然相信你没有见过玉佩了,孤只是有话想要对你说。”
姜鹤念垂着浓密的睫毛,没有抬眼看他。
“姜姑娘,孤对你一见倾心。”
“姜姑娘若是愿意,孤可以许你侧妃之位。”
姜鹤念只感到自己胃里一阵恶心。
她用力地握紧自己的手心,才让自己忍住没有抬手去打这张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撕碎的脸!
“太子殿下不要说笑了,昨日我还瞧见苏姑娘欢欢喜喜地进了东宫......”
“您方才也瞧见了,苏姑娘和臣女之间情同姐妹。所以只要是苏姐姐喜欢的,臣女定然知道注意该有的分寸。”
姜鹤念的话一说完,只不过是稍微抬高了自己的眼皮,就看到了陆桓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
他有这样的表情,就说明已经开始怀疑苏若了。
“太子殿下,臣女是不是说错话了?”
姜鹤念惊慌失措的样子,让陆桓更加确信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所以昨日到了东宫的人不是姜鹤念,而是苏若。
是苏若阳奉阴违地导演了这一出?
看着陆桓眼中闪过一丝的杀气,姜鹤念知道,今日之后,苏若和陆恒之间就多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陆恒又恢复成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姜姑娘放心,孤和苏姑娘之间只有兄妹情谊,再无其他,你不必多想。你只需要回答孤,你愿不愿意?”
再无其他?
姜鹤念差点笑出了声。
她可没有忘记,最终爬上太子妃之位的人,就是苏若。
“太子殿下,臣女......”
“前院宾客众多,太子倒是清闲。”
陆桓身后的不远处,陡然出现了陆淮的声音。
花园入口处,陆淮正负手站在那里。
秋日阳光之下,陆淮原本就卓绝的容貌此刻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谪仙的气度。
姜鹤念立刻垂下了自己的眼帘,试图不去看人,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臣女见过淮阳王。”
她害怕自己要是一抬头,可能就会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画面。
陆淮瞥了一眼姜鹤念,然后装作了不熟的样子:“这位姑娘看着有些眼熟。”
眼熟?
姜鹤念在心里早就将白眼翻上了天,明面上却不得不去配合陆淮演戏。
“回王爷的话,臣女的祖父是国子监祭酒,姜白。”
“哦,本王想起来了。姜祭酒有一个最疼爱的小孙女,听说才貌双全。就是你?”
“今日这一见,相貌上倒也还算过得去,不知这才情上面的造诣,是不是和传闻中说的一样,在女子之中少有对手?”
说着,陆淮还当真十足认真地往她身上瞧了几眼。
原本只是想显示出自己和姜鹤念不太熟,所以才如此的。可一将自己的眼神落到她身上的一瞬间,陆淮就后悔了。
他自认为自身的定力还是很妥的,可不知为何,今日见到面若桃花的姜鹤念,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昨夜那十足清晰的画面。
一帧又一帧......
当下,他的呼吸就是一滞。
姜鹤念一开始还觉得陆淮也许是一时看不过眼,所以出手相助的。
但是目前看来,他纯粹就是来搅混水的。
“回王爷的话,臣女天资愚钝,坊间传闻的,不可尽信。”
姜鹤念觉得,自己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清冷矜贵的淮阳王也该放人了。
可陆淮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不能尽信?也就是确有其事了。姜祭酒桃李天下,精心教导出来的人,想必不会差。”
陆淮的眼神中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漠,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少了两分素日里的傲慢。
陆恒对自己的这个小皇叔,向来忌惮。毕竟陆淮的手上握着几十万的兵权,权倾朝野,连陛下都礼让三分。
理智告诉他,自己现在最好是保持沉默。可心里却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作祟,让他开了口。
“小皇叔,姜姑娘年纪尚小,脸皮也薄,您就不要逗她了。”
陆淮看看姜鹤念又看看陆桓,忽然就‘嘶’了一声。
“太子,本王怎么看着你和这姜家的姑娘,颇为熟络?”
姜鹤念赶在陆桓之前开口:“王爷误会了,太子殿下和臣女并不熟识,方才只是偶遇。”
“既然王爷和太子有要事,那臣女就不打扰了。”
说着姜鹤念就分别朝着两人行了礼,借着这个机会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在错过陆淮的时候,她很清楚地听见他说:“你演得太差劲了。”
姜鹤念脚步微顿,又听见他继续说道:“眼中的恨意,实在太过明显。若是不能一击即中,你最好学会隐藏所有的情绪。”
低沉温润的嗓音就在耳畔,姜鹤念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夜他在耳边轻轻诱哄的画面。
明明知道陆淮是在变相地提醒她,可浑身的血液还是不受控制地直冲脸颊。
姜鹤念提着自己的裙摆,踏上台阶,穿过长廊,努力地让自己能够保持冷静。
身后的白芷,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试探性地问道:“姑娘,奴婢瞧着太子殿下对您和旁人好像不太一样。”
姜鹤念心中冷笑:“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白芷好像有些兴奋:“您想啊,这满京城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最是仁德又内敛的人了,加之他的身份无人能及,想要入东宫的姑娘数不胜数。”
“按理说,咱们太爷也只有从三品的官职在身上。可太子殿下却能够许您侧妃之位,一定是因为太过爱重于您了!”
姜鹤念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身看向了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