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婉莹在二人的注视下,思考了片刻,而后交代道。
“他耐心不足,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进来探查情况。”
“听雨,你将你方才搜集到的资料先交给程小姐。”
听到安排后,听雨连忙掏出自己怀里的小册子,双手递给对面的程瑶。
程瑶下巴轻点,伸手接过,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还带着余温的纸面。
“阿瑶,我知道你自有脱身的妙计,还是像上次一样,将你自己隐藏起来。”
“等我将程耀祖应付走后,你再现身。”
“眼下我们还没有搜集足够的证据,你也不能够这么快地被发现踪迹。”
“程耀祖此人心胸狭隘,难保不会在背地里使出什么阴损的法子。”
“若是被他快一步得知我们的动向,恐怕会对我们行动的进展有所不利。”
程瑶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就算她现在有许多办法可以暗中教训程耀祖。
可是当务之急是收集程耀祖的罪证,世俗的审判才是对他最有力的惩罚。
“好,那你自己小心周旋,稍后再来唤我。”
说罢,程瑶便将小册子塞进了怀里,躲到了屏风后头。
在系统商城再次兑换了隐身道具,也就一眨眼的工夫,直接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听雨和邱婉莹还能够在屏风后依稀看到程瑶模糊的轮廓,随着短暂的呼吸频率后,便再也寻不到对方的踪迹了。
听雨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地上前了几步,越过屏风,在原地来回打转。
神情惊愕,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程小姐怎么还就凭空消失了?我分明看见了,她刚刚还站在这里的。”
“青天白日的,怎么还会大变活人。”
“程小姐生得那样漂亮,难不成她是仙女,挥一挥手就回天上去了?”
听雨年纪也算不得太大,平日里除了陪在邱婉莹身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话本子。
志怪奇谈,神仙鬼怪之类的故事看得多了,自己也开始想入非非了。
实际上,程瑶就站在她的身侧,憋着笑看着她呢。
要不是害怕吓到对方,恐怕现在早就出声提醒了。
邱婉昨夜虽然早已经见识过程瑶的这番手段,今日再见,还是难免艳羡。
曾经的她在自己原来的世界,也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各类高深的术法更是有所涉及。
一人、一剑游走天涯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可偏偏是那该死的雷劫,害得自己流落此地。
后来更是因为种种变故,导致自己无法脱身,被迫承担起这一切。
罢了,左右也不过是命运使然。
她邱婉莹既然能够在混灵大陆混得风生水起,便也能够在这渝水镇活得肆意。
回过神来,邱婉莹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出声提醒听雨对方的存在。
而是转身,施施然的朝门外走去。
她知道,程耀祖就在外头守株待兔,就指望着她自己往里钻呢。
幸亏早些时候,就吩咐了哑婆来整理了内务,将碗筷都收拾干净了去。
这哑婆是早些年邱婉莹的娘亲救下来养在府里的,自从邱夫人过世后便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久居内院,忠心耿耿,不怕有所泄密。
安排她来照顾程瑶,便是事先想到了这一点。
没想到今日这副光景,来得这样的快。
邱婉莹心中庆幸,幸好部署得当,不至于自乱阵脚。
听雨见自家小姐离去,也不再继续纠结,连忙转身跟了上去。
程耀祖原本已经有些蠢蠢欲动,正打算直接进去问个究竟。
身子才刚探出去半边,赶巧碰上邱婉莹从里头走了出来。
下意识地又缩了回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不对啊,自己躲上什么呀?!
自己明明就是来看个究竟的,要是这邱婉莹真的养了小白脸,那他就是来抓奸。
一个还没过门,没名没份的野男人,他这个正室来抓一下,怎么了?
很正常,一点问题也没有。
想到这里,程耀祖的腰杆都硬了不少,底气也足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和一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还要操心这档子事。
但是他下意识地害怕邱婉莹对自己彻底失去兴趣,现在的他还没完成计划,这样的情况绝对不允许发生。
“咳咳——”
程耀祖站了出来,拦住了邱婉莹的去路。
还发出了不小的动静,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
邱婉莹一脸无语地盯着面前这个怨妇模样的男人,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要是按她自己的审美来选男人的话,她绝对不会挑程耀祖这种男人。
虽然长相俊美,可这身子骨却不够健壮。
男人嘛,还是壮一点比较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饺子要吃烫烫的,男人要爱壮壮的。
感动到对方打量的目光,程耀祖有些不自在,再加上偷偷跟踪的心虚感,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比较好。
心里更是对猜想确定了几分,绝对是外面有人了。
从前邱婉莹看自己的眼神里,才不会有这样嫌弃的情绪。
不是他人老珠黄,而是对方的审美变了!
“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婉娘,难道你对我已经厌倦了吗?”
程耀祖用自己最含情脉脉的眼神深情地望着邱婉莹,叫的也是最亲昵的称呼。
可这温柔却无端地叫邱婉莹打了个寒颤,这种战栗从后脊椎骨一路往上窜。
就像一尾躲在草丛里,轻轻摆尾的毒蛇。
吐着猩红的舌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瞧。
那眼睛怎么不算得漂亮呢?泛着光泽,就像夜幕中的宝石。
眼睛是漂亮的,言语是讨好谄媚的,只是这暗藏在皮囊下的心思却是肮脏无比的。
口口声声说爱你的恋人,却是日日夜夜描绘你死亡容颜的刽子手。
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阴暗潮湿,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起来,直叫邱婉莹泛恶心。
她强忍着自己的不适,勉强地笑了笑。
“好端端的,说这话作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