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挂上了红灯笼,有了些过年的味道。
和盛带人去采买的时候,阮清就同玉殊去街道上逛逛,许是快到过年,街上的小商贩手里多了许多平日里不常见的玩意儿,倒是挺新鲜的。
玉殊紧紧地跟着阮清身侧,轻声提醒道:“这里人多,姑娘小心别走散了。”
阮清只微微点了点头,不多时,两人离开了闹市区,这边也是集市,也有不少商贩摆着摊子叫卖,却并不如刚才过来的那条街来的热闹。
没走多久,就见迎面而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花满楼的鸾儿。
她也正好瞧见了阮清,热络的上前同两人打招呼。
“难得见姑娘出来走动,今日如何有闲心出府呢?”两人相互见了礼,鸾儿便笑道。
阮清只答:“整日待在府里实在烦闷,正好得空出来走走。”
说着,阮清的目光落在鸾儿手里提着的果篮上,她道:“鸾儿姑娘这是要到哪家去走访吗?”
鸾儿羞涩一笑,道:“前几日洪大人托我做了几身衣裳,今日才做好,我就想着拿过去给他试试看,若是有不合身的地方也好拿回来改改。”
阮清闻言,明了的笑笑:“这样啊,那就不耽误姑娘了。”
她微微颔首,然后退到一旁,鸾儿也见了礼便离开了。
阮清目送她离开,目光无意扫过她的腰间,今日天气不似往常那般冷,鸾儿便没有皮斗篷,腰间的香囊随着她走路的姿势轻摆着。
不知怎的,就突然及其先前鸾儿落在摄政王府的香囊,可好像并不是这个颜色的。
阮清心头有些疑虑,可转念一想,许是本来就有很多个,换着带的吧。
似乎看阮清想的出神,一旁的玉殊轻声提醒:“姑娘,我们走吧。”
阮清这才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玉殊,若有所思的样子,见她欲言又止,玉殊有些奇怪:“怎么了?姑娘?”
阮清沉默着摇摇头:“走吧。”
主仆俩说着,便准备往回走,此时已经快到晌午了,想来和盛应该也采买完了,正好回去同他汇合。
阮清垂着眸往前,一旁的玉殊突然拽了拽她的胳膊,言语间控制不住的欣喜:“姑娘你看,是王爷。”
阮清有些无奈,这丫头大白天的出现幻觉了?谢熠储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想着,她缓缓抬起头,看见那张脸的瞬间,阮清只觉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街道的尽头,谢熠储带着崔玉正往这边来,两人的距离还挺远,隔着稀稀落落来来往往的人,玉殊竟一眼便瞧见了谢熠储。
她还没反应过来,玉殊便道:“想来是王爷同陛下议完事回来得知姑娘出府,特地来同姑娘一道回府的。”
阮清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搭腔,但好像也不排除这种情况。
她有点不情愿,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往谢熠储的方向去,毕竟人家已经来了,总不能假装没看见吧。
此时,四周伪装成贫头百姓的几名男人面面相觑几番,他们知道,现在不下手,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突然,身侧一只手猛地将玉殊拉开,阮清心头一沉,只听玉殊一声惊叫,阮清来不及反应,身后的男人一把抓住阮清的手臂。
阮清挣脱不开,厚重的帕子猝不及防的从身后伸过来捂住她的口鼻,浓重药味瞬间吸入肺部。
是迷药!
阮清皱着眉头,忙屏住呼吸,纵使这样,起先少量吸入的迷药已经让她开始使不上力气了。
她挣扎着,慌乱之间,她抬起手肘猛击身后的要害,许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阮清还能找准要害,那人毫无防备的被推开,手上沾了迷药的帕子掉在地上。
阮清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一旁的摊位,才能勉强站稳,摊主早就吓得跑路了。
这什么迷药啊,药效也太夸张了吧,她只是不慎吸入一点,竟然就已经开始手脚发软,甚至连视线都有点模糊了。
两个男人将玉殊扣在一旁,她只能依稀听见玉殊挣扎着哭喊的声音。
阮清重重的甩了甩头,才能勉强看清东西,意图控制她的男人猛地扑上来,阮清下意识抬手阻挡,等了片刻,却没有意想中被拖走的感觉。
只听“嘭”的一声,阮清疑惑的放下挡在眼前的手,还以为是谢熠储,可挡在身前的男人背对着她,背上背着一把大刀,头发略微凌乱。
那意图控制阮清的男人被踹飞数米,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旁两个控制住玉殊的男人见此,一把将玉殊丢开,撸起袖子就冲了上来,可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对手,纷纷被他踹倒在地上。
阮清迈步想走,可手刚脱离摊位,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下倒去。
她想,肯定会摔得很难看。
可突然,她感觉手臂一紧,几乎是滚进了男人的怀里,还没等她伸手推,她又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股野蛮的力量将她猛地拽出了男人的怀里。
这种拽的人生疼的力道,和这般蛮横的程度,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谢熠储了,那几个意图控制阮清的绑匪已经被谢熠储的人控制住了。
这次,阮清老老实实的依偎在他怀里,他的大手支撑着她的腰肢,迷迷糊糊之间,阮清听见那熟悉的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的道:“周崇?”
他们认识?
阮清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转头看向救她的男人,一脸的胡茬,头发用破布发带很是随意的绑在头顶,身上的衣服更是缝缝补补的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瞧着就是个不修边幅的大叔。
名叫周崇的男人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看着阮清的表情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的女人?”他的声音很轻蔑。
阮清轻轻垂眸,能用这种语气和谢熠储说话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她的意识越发模糊,耳边再次传来谢熠储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崇回答;“刚到。”眼睛却没有从阮清身上离开。
就算意识不太清醒,阮清也能感觉到他揽住她腰肢的手力道逐渐变大,他这是生气了?
阮清合着眼,躺在他怀里,轻喃呢了一声:“疼……”
感觉到腰间的力道微微松了松,阮清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睁开眼睛,摸索着抓住谢熠储的袖子,气息不稳的道:“王爷……回去……”
话未说完,她眼前彻底暗下,彻底失去了意识。
谢熠储顾不得其他,轻松的将人横抱起来,道:“那些人压入地牢,慢慢审,先去最近的医馆。”
“是。”一旁的崔玉颔首领命。
一行人正要离去,身后却传来周崇慵懒的声音,他道:“她就是中了迷药,用不着去医馆,等药效过了自然就醒了。”
可谢熠储却像是没听见似得,抱着人直径离开了……
等阮清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灵栖院。
阮清缓缓地睁眼,看着熟悉的床顶脑子有片刻的短路,直到床下传来一声猫叫,她才稍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