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的最北边,有一处绵延十几万里的森林,因着人烟罕迹,妖兽横行,被这里的人称为妖兽森林。
除一些急需修炼资源的小仙,会踏入其中猎杀妖兽外,其他生灵则是离得远远的,不过此地正适合清蕖练手。
离开人群后,清蕖施展东华教给她的身法和法术,一路赶往妖兽森林。
“就是这里了。”东华看着一望无际的森林,落在了入口处。
清蕖紧随其后,跟着下去,这一路不停的使用身法,如今清蕖的身法可以说是炉火纯青,法术提升也是肉眼可见。
“先从森林外围开始。”东华叮嘱清蕖:“我会在身后给你压阵。”
意思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出手,清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了东华哥哥。”清蕖眼里满是战意,她跟着东华学习剑术,自然不会畏惧战斗。
清蕖和东华一前一后进入妖兽森林,一进入外围,她便听到妖兽震耳欲聋的吼声,清蕖放出神识扫视一圈。
外围的妖兽修为都比较低。
按照如今神界、仙界的修为等级划分,那就是处于神君修为,对清蕖来说,刚好练手,而且这些妖兽盘踞的地方,生长了不少的珍奇仙药。
清蕖没有用法术,直接施展身法,身影快如闪电一般在外围行走。
遇到仙药便采摘下来放入玉盒中,随后放进清蕖炼制的空间戒指中存放。待外围方圆万里的灵药、仙药采摘的差不多后,清蕖开始寻找给她磨剑的第一个妖兽。
清蕖的运气很好,不过半个时辰,她就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妖兽,那是一头五万年的银月苍狼。
那苍狼身形十几丈高。
一身的皮毛犹如尖刺一般竖起,巨大的狼眼冷漠又残忍地看向清蕖,它已经完全将清蕖看成了自己的猎物。
一上仙一妖兽一照面便剑拔弩张。
银月苍狼一声吼叫后,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清蕖撕咬过来,清蕖身形一动,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银月苍狼失去了清蕖的动向,微微一愣神,还没有找出清蕖的影子,就感觉后背一痛,转头一瞧,是清蕖的碧海潮生剑插入它的脊背,银月苍狼被激怒了。
猛地甩了甩身体,清蕖拔出碧海潮生剑,又是一个闪身出现在它面前,银月狼王怒目而视,妖力化作无数的利刃,从它口中喷出,直直地朝着清蕖而来。
清蕖手里的碧海潮生祭出。
一套奥妙无穷的剑法使出,带着冷冽杀意的剑招化作密不透风,无坚不摧的盾牌,挡住了银月苍狼的妖力攻击。
剑气和妖力相撞,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将周围千里的树木和妖兽摧毁了大半。
一次对战,银月苍狼没有讨到便宜。
变得越发的暴戾,对着清蕖开始连续不断的妖力攻击,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狠厉的利刃冲着清蕖的面门而来。
清蕖依旧稳若泰山,不过身法和剑招越来越快,剑气凝聚的盾牌挡住利刃攻击后,清蕖主动主动出击。
在银月苍狼没有来得及,再次施展妖力攻击清蕖时,一道凌厉的剑气便已洞穿了它的咽喉,银月苍狼巨大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气息已绝。
“不错,身法熟稔、剑法精湛,两两配合,倒是出其不意。”东华闪身出现在清蕖身边,客观地评价她这一战。
“还是东华哥哥教得好。”
清蕖收回碧海潮生剑,笑着回应,随即将银月苍狼身上可以炼器的部分斩了下来,装进了玉盒中。
东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她处理周围被波及的妖兽,有些她不认识的妖兽,他便耐心地给她解释。
之后的五十多年间,清蕖就一直与妖兽森林中的妖兽战斗,磨砺剑法和身法,收集炼器材料,搜刮灵草仙药。
五十年后。
清蕖跟着东华出了妖兽森林,此时的清蕖,虽还是上仙的修为,但她浑身的仙力浓郁厚重,颇具威压。
剑法更是不逊于东华。
东华瞧着进步如此神速的清蕖,眼里的笑意越来越盛。
不过没有着急去下一个历练地,东华带着清蕖来到了人间一处热闹的茶楼,边喝着茶边听人说书。
“东华哥哥,你怎么带我来凡间了?”
清蕖手里拿着一盏茶,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地看着东华。
“欲速则不达。”东华笑着说:“适当地放松一下,对你来说更好。”
“行吧,我听东华哥哥的。”
清蕖丝毫不怀疑东华的决定。
与东华说完一句话,转头便往楼下热闹的人群中瞧,看着虽无一丝仙气,但却异常热闹的凡间,不知为何,清蕖心里竟然涌出一股踏实的、安心的感觉。
“总觉得这些地方好熟悉啊!”
清蕖小声嘀咕一句,东华听到耳中有些失笑:“你都没有来过,熟悉什么?”
“也是哦。”清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对了,东华哥哥,咱们一会儿能不能出去逛逛啊?”
“你很喜欢凡间?”东华挑挑眉问,清蕖喝了一口清茶后点了点头:“喜欢啊,凡间没有天界精致,没有四海八荒那般大,而且也没有仙气。”
“但还是挺有意思的。”
而且她也喜欢这里,以后在天界待的无聊,可以来这里玩玩。
东华自是乐意陪着她。
于是笑道:“喝完茶咱们就去。”清蕖闻言,一双美眸亮晶晶地望向东华:“我就知道东华哥哥最好。”
不过两人刚说完话,就有一位穿着一身玄衣,手里拿一把扇子的年轻男子过来,很自然地坐在清蕖和东华这一桌上。
年轻男子长得很是俊朗,气质矜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坐在桌上后,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清蕖。
清蕖入凡间,没有戴面纱和帷帽,出尘脱俗的容颜,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但碍于旁边有一个冷淡得浑身冒冷气的东华,无人敢上来招惹。
这年轻男子,还是第一个不怕东华的,清蕖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愣愣地看向东华。
东华眼神冷冽地看了一眼年轻男人,语气冷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虽收敛神力,但远古上神的威压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那男人脸色一僵,身体动弹不得,心里更是惊骇不已。
“抱,抱歉,是在下失礼了。”年轻男子知道他这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果断的赔笑认错,东华也不打算在凡间杀人。
“知道还不快滚?”
东华说罢收回威压,年轻男子察觉身体可以动了以后,身形有些狼狈的离开,周围围观之人,看向东华的眼神中满是忌惮,东华仿佛看不见似的。
“东华哥哥,那人是谁啊?”
待周围人散去,清蕖满是疑惑地问,东华闻言,心中冷笑一声,面上淡淡开口:“只是一个寻花问柳的纨绔而已。”
能承受得住他释放出的一丝威压,看来也不是凡间之人,只是瞧着他的一身气息,却也不像天族后辈。
倒是与翼族擎苍那家伙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后辈,不过要真是翼族后辈,那这一辈年轻人,还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表面上瞧着人模人样。
私下里做的事情却是上不得台面,跑到凡间来调戏女子,愧他做得出来。
清蕖不知道那年轻人的身份,只是随口一问,见东华不想多说,便不再问,喝完茶以后,东华便牵着她的手,两人开始在凡间的街市上逛着。
另一边,离境离开茶楼,见没人追上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以前没少来凡间逛,露水姻缘不在少数。
美貌女子更是碰到不少。
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方才那少女一般的美人,那般的容貌,就算是放在四海八荒,都足够吸引男人的。
不过有些可惜,他原本想要结识一番,若是能一亲芳泽自然最好,他都已经想好了,若是她同意,他可以带她回翼族,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
只是他没想到,那少女旁边的小白脸,浑身散发出的气息和威压那般渗人,竟然能将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那威压绝非一介凡人能释放出来的。
定然是某位上仙或是上神来了凡间。
就是不知道是那哪位上仙或上神,竟然与他有同样的癖好,更巧的是,他们两人居然还盯上了同一个女人。
离境想着,心里还隐隐有些不甘心,向来他想要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手的,这次他连对方的名字还不知道,就被那人给赶出来,真是憋屈。
“要不盯着他们?”离境摩挲着下巴。
心想万一那人与那少女没结果,或者那少女瞧不上那人,到时候他再说几句好话,给一些好处,还怕她不上钩?
要不说这色字头上一把刀。
离境出了门后满心的不甘心,最后还真是壮大了他的胆子,让他忘记了那人方才的杀意,这会脑子一热,情欲上头,就记着如何骗取小姑娘芳心了。
那边清蕖还不知道,自己只是与人一个照面,就被人给惦记上了,她这会儿正开心地逛着凡间的街市。
恰好这个时候,正好是凡间乞巧节,也是女儿节,街市上走动的年轻男女多的很,不过清蕖站在满是戴着面纱、帷帽的姑娘堆里,简直就是最亮眼的崽。
东华看着那么多错身而过,眼珠子快要黏在清蕖身上的男子,心里突然就不舒服起来,这些男人的眼神,与之前在茶楼里那位纨绔的眼神一般无二。
让人心生不喜,东华施法,给清蕖脸上戴上了一层面纱,隔绝了其他男人的目光,不过在看见清蕖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时,觉得还不如不戴面纱呢。
想了想还是换成帷帽戴上。
将清蕖的容貌和眼睛都给遮掩住。
脸上突然多了面纱又多了帷帽的清蕖,抬头疑惑又无辜地看着东华,没有说话,指了指头上的帷帽。
“你瞧人家姑娘出来都戴帷帽,就你不戴,是不是不太好?”
东华一本正经地哄骗着小姑娘。
好在那帷帽是东华法术所化,可以清晰又不遮挡地看清外面的一切。
倒是外面的人,是窥探不到面纱中清蕖的容颜,清蕖闻言转了转头,果然看见所有女子都带着帷帽和面纱。
“行吧,听东华哥哥的。”
清蕖说完,东华嘴角高高翘起,将清蕖的小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而隐在人群中,远远看见东华这通操作的离境,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他这未免有些太过于霸道了吧。
那姑娘居然还对他那么亲近。
这下离境一颗还没有来得及送出的火热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浇上了一盆冷水,让他整个人从头冷到脚。
在原地愣神许久,待离境回过神来,清蕖和东华已经不见了人影。
清蕖和东华是被一阵喊叫声惊动。
一颗八卦心爆棚,清蕖便拉着东华去瞧热闹,两人循着声音走过去时,只见街市尾一处池塘里,一位穿着打扮精致华贵的少女跌落池塘中,正吃力地一边在水中扑腾,一边断断续续地喊着救命。
“我还以为是什么热闹,结果是出人命的事情。”清蕖有些扫兴地说,刚想要使法术将人救上来,东华按住了她的手,清蕖有些不解:“东华哥哥?”
“你看看周围人的反应。”东华提醒清蕖,清蕖闻言收了仙法,看了看围在池塘边的人,只见这些人都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且还带着一丝丝的鄙视和厌恶。
清蕖一愣,转头看向东华:“这是怎么回事?”她话音刚落,离他们两人不远的一位姑娘直爽地开口。
“你们肯定不是京都本地人吧?”
不待清和东华开口说话,那姑娘解释说:“那池塘啊,还没有一人高,根本就淹不死人的,里面那位不出来,就是等着哪位傻乎乎的年轻公子去救她呢。”
清蕖和东华对视一眼,还是有些不懂,那姑娘见两人还迷迷糊糊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清蕖和东华有些不自在。
清蕖同样是姑娘家,比较好开口,赶忙道:“姑娘,可是我们说错了什么?”那姑娘摆了摆手,止住了笑意。
“没什么。”只是见到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而已,不过这话她没有说出来,随即解释道:“大庆朝的女子,若是在水中这样被男子湿漉漉的救上来,就只能嫁给救她的男子,要不然就只能青灯古佛一辈子。”
清蕖和东华都是一点即透的人。
结合这姑娘的话,很快明白了池塘中那姑娘的小心思,清蕖张了张嘴,半晌才道:“那姑娘瞧着衣着打扮,至少是个富贵人家的千金,怎么就出这个主意?”
方才说话的姑娘冷笑一声:“她呀,在京都声名狼藉,京都城的人,谁不知道她的大名?三个月前,在国公府的赏花宴上,这位礼部尚书的庶出三小姐,伙同外人陷害她的嫡姐私通外男、婚前失贞,结果算计人不成,她自己倒是搭进去了。”
“如今京都的公子,哪一个敢娶她?她也就只能趁着乞巧节赌一把,正巧碰上这次会考提前,有些外地的考生入京都,说不定还真会有人跳下去救她。”
“那她可就能名正言顺的嫁给那人了。”说着摇了摇头,清蕖算是听明白了,不过也有些诧异于这位姑娘的狠辣。
对别人狠毒,对自己更狠。
“既然她这么有名,真的会有人下去救她?”清蕖有些好奇。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扑通一声响,还真有一位年轻人跳下去救那姑娘,清蕖着实好奇,神识放出去一瞧,却没有错过那年轻人眼里的一抹算计。
清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