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尽管她只比南絮大七岁,但她觉得白女士那么温婉的人,生下的女儿也不可能像外界说的那样恶毒。
“嗯?”叶凌渡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秦素雅。
“她害死自己的亲生奶奶,还找人轮自己的亲生姐姐,对自己的父亲出言不逊,你说她是无辜的?”
叶凌渡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锋芒毕露的剑尖,直逼秦素雅的咽喉。
秦素雅愣怔在原地,久久无法反驳他的话。
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些她也都调查清楚了。
只是……
叶凌渡冷笑,捏住了秦素雅的下巴,力道很大。
“她是不是无辜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她在这个疯人院,到最后会不会真的疯掉。”
他撒手,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湿纸巾,擦拭,扔掉,一气呵成,迈步直接离开,不再给秦素雅说话的机会。
秦素雅站在原地许久许久,等到她的视线从叶凌渡离去的方向收回来后,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柔软与无措,取而代之的是果断。
这件事情是她疏漏了。
如今唯有尽快的让南絮出去,不然等到她的精神状态更糟糕后,她就真的毁了。
南絮醒来已经是凌晨了,她躺在床上呆滞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干嘛。
脑海里全部是叶凌渡说的那些刺痛人心的话,让她不得安宁。
她知道叶凌渡喜欢南初雪,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讨厌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他的恨意从何而起,或许是嫉恶如仇吧,自己在外人眼里刚好是一个恶人。
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人群跑来跑去,还有人大喊着起火了什么的。
南絮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病房的铁门从外面反锁了,她披上衣服,打开窗户想看怎么回事。
外面正燃烧着熊熊烈焰,照亮整片夜空。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南絮侧目望去,撞上了秦素雅慌张的目光。
她拿着一件白大褂急速冲到南絮面前,递给了她:“快换上跟我走。”
南絮看着秦素雅焦虑的模样,不由得拧眉:“发生什么事了?”
“我放了一把火,打算趁乱送你出去。”秦素雅说完将南絮按在椅子上坐下,将白大褂套在她的身上。
南絮有些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为什么会这么不顾一切的帮助自己?
她不信。
南絮低下头看着身上这件崭新的白大褂:“你为什么要帮我?”
秦素雅叹息一声:“我曾经受过你母亲的恩惠。”
“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南絮语气淡漠,狐疑。
神情更是看淡,无所谓,顺其自然。
秦素雅抿了抿唇角,眼神闪烁着,似乎并不愿多提及往事:“你先跟我走,这里马上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我先带你逃出去。”
南絮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没有任何的表示。
秦素雅急了,拉扯她的衣袖催促道:“快跟我走,再耽误就来不及了。”
南絮摇头拒绝,她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处,秦素雅和她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帮她?
她如果光明正大的把自己送出去那还好说,她放了一把火烧了疯人院,只为了把自己送出去,她反正不信。
南絮抬起头看着秦素雅:“我不能跟你走。”
秦素雅一时语塞,犹豫了很久,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手镯,递到南絮的面前:“这东西你认识吧?。”
南絮垂眸粗略看了一眼秦素雅手中银色的手镯:“这是什么?”
秦素雅叹息一声说:“它叫龙凤镯,是你母亲留给我的,你母亲那只是金色的。”
南絮仔细端详了半晌,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旧时空的母亲确实经常戴着这只镯子。
她没再说话,站起身往门外走,静默的转过头看着秦素雅,等着她带自己离开。
秦素雅跟上南絮的脚步,走在黑暗里,两旁路灯照耀着昏黄的路,她握住南絮冰凉的手指,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南絮点了点头,她知道秦素雅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别担心,其实她根本不担心,如果遇上几个人她还是能撂倒的。
秦素雅的车早就停在外面,她扶着南絮上车后便迅速启动油门离开。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她们没有注意到的远方的高楼顶层,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正盯着疾驰而过的汽车。
“老大,要追吗?”脖子有青龙纹身的男人询问道。
叶凌渡微微蹙眉,嘴角勾出一抹玩味:“让她跑,死物不好玩,会蹦会跳的才有意思。”
“是。”
青龙纹身男领命退下,他不明白老大为什么会这么重视南絮。
尽管这份“重视”那个女孩肯定会避之不及,可老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有这份“重视”,那个女孩也是非常了不起了。
叶凌渡看着窗外夜幕中的景致,嘴角的弧度变得邪肆又嗜血。
呵,南絮。
你既然敢招惹我叶凌渡的女人,那么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南絮被秦素雅送回了她自己出租屋所在的小区。
“秦医生,谢谢你,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南絮礼貌的跟她挥手道别,转身进了单元楼。
秦素雅透过车窗,看着那个渐渐消失的身影,明明那么脆弱,却又总是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坚强。
她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希望她以后的日子可以好好的。
南絮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诧异的看向迟非晚:“你怎么进来的?”
迟非晚站起身迎了上去:“我找开锁公司给你门打开的,你去哪儿了?电话还一直关机!”
听完这话南絮顿感心虚,思忖片刻,咳嗽一声掩饰道:“我……我忘记充电了。”
“是吗?”迟非晚挑眉,看出来南絮在撒谎,但是也没有拆穿,毕竟是她的私事,自己也不好插手太多。
“嗯。”南絮应了一句后就准备回房睡觉了,她不想跟迟非晚多待,她怕自己露馅。
迟非晚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眼南絮,最后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昏暗的灯光下那道红痕也尤为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