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如墓的深夜里,那厄戈的惨叫声瞬间传出去老远,一下子就把蛇窝里的看守全都吵醒了。
“哒哒哒~”
这些家伙的警惕性还不错,反应也不算慢,顷刻间,急促纷乱的脚步声就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那厄戈这家伙。
“呃~”
他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硬生生把双手从腿上拔出了出来,还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不过他的双手都被废了,想提起裤子遮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只能无奈又绝望的保持着极其羞耻的姿势,把生平最忌讳的缺陷就这样暴露出来。
“呸!”那厄戈啐出一口血痰。
他红着眼,像只受伤的野兽,恶狠狠的盯着从窗口轻巧翻入的杜蔚国,看清面孔后。
他咬牙切齿的说骂道:
“该死的黄皮猪猡,不管你是谁?你特么都死定了,休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那厄戈的英语很烂,发音含糊,语法混乱。
杜蔚国听得一知半解,不过黄皮猪猡这个侮辱性十足的词汇,他倒是听懂了。
剑眉一拧,杜蔚国再也没了戏耍的心情,也没了审问的念头,甚至连说话的想法都消失了。
这种满脑子都是屎的傻缺,根本没资格跟他对话。
“咻!”代替杜蔚国回答的,是一柄闪电般的煞神梭。
“噗~”
锋锐的钢梭,在沛然大力的催动下,丝滑无比的贯穿了那厄戈的眉心,从他的脑后飙射而出。
他那双暴虐的牛眼瞬间变得呆滞空洞,失去了光彩。
“噗通~”
当他沉重的尸体砸倒在地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杜蔚国的踪影,他又顺着窗户翻了出去。
“突突突~”
几乎就在他的身形消失的刹那,狂风骤雨般的暴躁枪声就响了起来。
死寂的夜色瞬间就被枪声打破,卡萨布兰卡繁华安定的虚伪面纱,也被撕得稀巴烂。
枪声来的突兀,散的也很突兀。
前后也就半分钟,枪声就彻底停歇了,一同消失的,还有看守的脚步,呼喊,以及女人们的啜泣。
蛇窝所在的这座工坊,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按下了静音键,顷刻间便静得针落可闻。
除了那厄戈,总共还有十几名守卫,此刻无一例外,全都被神出鬼没的子弹打爆了脑袋。
杜蔚国现在无敌了。
以他的身体素质,反应能力,结合他的眼力和枪法,再加上夜色和地形的掩护。
一枪在手,只要子弹足够,他可以轻松硬钢一个正规军的步兵团,当然,前提是不能动用重型武器。
所以,就蛇窝里这些乌合之众,对他来说,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此刻,蛇窝里除了杜蔚国,唯一还喘气的雄性生物,就是刚刚被枪声惊醒的八字胡。
不过这个倒霉蛋才睁开眼睛,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个守卫爆开的脑浆和血液糊了满头满脸,十分果断的再次尿了裤子。
不过这次他并不孤单,还有人陪他一起尿了,是那个被那厄戈选中的女孩。
那厄戈的尸体就倒在她的脚边,而他那双死不瞑目的,布满血丝的牛眼,好死不死的正直勾勾的盯着她。
女孩还挺聪明,哪怕魂飞魄散,都被吓尿了,也死死的抿住嘴巴,硬是并没有发出尖叫。
不仅如此,瞬息之后,压下心中的惊恐之后,女孩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还开始朝四处巡睃起来。
刚刚,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不过杜蔚国那天神下凡般的高大身影,还是深深的刻进了她的脑海。
此刻,她非常急切,迫不及待的想找到杜蔚国。
不仅仅是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免于被那厄戈摧残,她还想更进一步,攀上一根可以依靠的金大腿。
但凡被拐卖,最后沦为货物的女人,大多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权贵有钱人家的女儿,就算真被拐走了,大多也会成为肉票,要不就是有办法追回。
而这个险些被蹂躏的女孩,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本身就是个有脑子的,尤其经历了蛇窝的这一遭,更是迅速的成熟起来。
她并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更是做梦也想不到蛇窝的守卫已经被杜蔚国一网打尽了。
在她的认知里,想彻底脱离这个地狱般的魔窟,杜蔚国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再说了,就算真能离开这里,她一个孤身女孩,离家千里,身无分文,在卡萨布兰卡无依无靠,很容易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所以,杜蔚国不仅是她的救星,还是她未来的依靠。
至于筹码,当然就是她的身体,女孩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尤其还有贞操傍身,更加奇货可居。
如果初夜对象是杜蔚国,她表示完全可以接受。
可是,等了好一会,杜蔚国却依旧没有再次出现,外面也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女孩心里又急又怕,她觉得不能再继续干等了,毕竟要有所行动才行。
由于手脚被绑,她只能先强撑着坐起,随即靠墙借力,艰难的站了起来,再然后,一点点的朝门口挪去。
才挪了几米,她就猛地停下了动作,小鹿般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纠结。
不过很快,她就有了决断,一咬牙,猛地坐了下去,坐在了死鬼那厄戈的身边,因为他的手边,跌落着那把弯刀。
女孩扭着脖子,借用眼角余光,吃力的挪动着身体,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费劲的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摸到了弯刀。
只可惜,她的运气不太好,不小心摸到了弯刀的刀刃上。
那厄戈这把弯刀,是一把享誉盛名的大马士革刀,他平时宝贝的紧,有事没事就打磨包养,锋利的很。
女孩的三根手指,瞬间就被刀刃同时豁出了很深的血口子,最深的一道伤口,都见骨了。
“呃~”她忍不住闷哼一声,眼里都飙出泪花了。
女孩不仅聪明,还很坚强,她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慢慢把弯刀竖起,把刀刃抵在腕间的绳索上,然后飞快的摩擦起来。
十几秒后,当她终于解放出双手的时候,手腕和手掌上又多了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其中有一道,险些连动脉都切断了。
不过她也顾不上这些了,第一时间就拿起弯刀,手忙脚乱的割断了脚踝上的绳索。
女孩起身,三两下就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脱下,拿起挂在墙上的一件长袍,随意的披在身上。
想了想,她又把地上的弯刀捡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小心翼翼的顺着门缝朝外面瞄着。
此刻整个蛇窝静悄悄,黑漆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淡淡的硝烟味,她瞄了好半天,什么都没发现。
其实,此刻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被打烂了脑袋的狰狞尸体,不过女孩只是普通人,她的眼力有限,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滴~滴~”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响起几声响亮尖锐的哨声,还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这是警哨,应该是附近的警察,听到了蛇窝这边传出来的枪声,急吼吼的围拢过来。
卡萨布兰卡毕竟不是什么无法之地,城里响枪了,尤其还特么是自动步枪,这是大案要案。
哪怕警察们的内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蹚这滩浑水,他们也不得不出警。
听到哨声,女孩顿时被吓得一哆嗦,眼里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惊恐。
江湖上始终有种说法,(警)察就是披着合法外衣的匪徒,有时候,甚至比匪徒还特么凶残。
当然,这话绝对是以讹传讹,并不是所有警察都这样,往往都只有一小撮害群之马,摸黑了整个团体。
不过女孩对这个说法却笃信不疑,因为她就是被老家的恶警卖给蛇头的。
女孩叫廖莎,今年不过才16岁,她的老家在马拉喀什附近的一个小村庄。
她家的条件自然是非常不好的,基本上就是好赌没人性的爸,病重又早死的妈,差不多都是这种套路。
才13岁的时候,廖莎就被畜生般的父亲送去城里的一家工坊里干杂工。
她每天忍饥挨饿,累死累活,赚到的钱却一分钱都进不了自己的口袋,全都被她那个赌鬼老爹抢走了。
今年,廖莎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爹就又活泛了别的心思,打算把她卖给一个有钱人当小老婆,换一笔大钱。
不过还没等她爹出手,就被城里的恶警盯上并抢先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曲折复杂的过程,就在几天前,大白天的,几名恶警冲进她的工坊,随便找了一个配合调查的借口,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她带走了。
再然后,根本就还没去警局,半道上她就被麻晕了,当天晚上就卖给了蛇头。
和她一批被卖掉的,还有7个年轻女人,全都是同城的老乡,套路都是一样的。
至于平白无故的少了一个大活人,该如何收尾?
恶警给出的理由,简直荒诞至极,说出来能笑死人,越狱,负罪潜逃,甚至还特么有模有样的发了通缉令。
廖莎的赌鬼老爹,自然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走,还不知死活的跑去警局讨说法,结果直接被抓了进去。
三天后,当廖莎被运到卡萨布兰卡蛇窝的时候,她爹也被随便扣了一个罪名,移送看守所,半路企图逃跑,结果被当场击毙。
就这样,两条人命,一个死的稀里糊涂,一个沦为毫无人权的商品。
僵立了几秒之后,廖莎听到了工坊外的脚步声,她顿时瞳孔剧震,浑身发颤。
廖莎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也等不到那个天神般的男人了,她必须立刻逃出这里。
想到这,她猛的推开房门,随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房门外,杜蔚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了,此刻,他正倚在门框上,嘴上还叼着烟卷,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你~”突然看见杜蔚国,廖莎的心脏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
“会说英语吗?”呼出烟气,杜蔚国淡淡道。
“会,会。”廖莎结巴道。
“你叫什么?”
杜蔚国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廖莎的情绪,几乎瞬间就变得平稳起来。
“廖莎。”她的声音已经没刚才那么抖了。
扫了眼她被鲜血浸透的双手,还有她手里的弯刀,杜蔚国笑着问道:
“廖莎,很好听的名字,外面来的是警察,他们会把你们营救出来,你现在提着刀,打算去哪?”
“我,我~”看见杜蔚国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廖莎瞬间失神。
此刻,工坊外的脚步声都已经近在咫尺了,或许是忌惮里边的未知枪手,所以警察们才没有贸然进入。
“当啷~”
廖莎瞬间回神,她连忙扔了弯刀,一把拉住杜蔚国的胳膊,惶急的催促道。
“警察都不是好人,我,我想离开这里,先生,求求你了,带我离开好不好?”
“啧,我的新衣服~”
杜蔚国看了眼被鲜血晕染的衣袖,有些无奈的咂了咂嘴。
他今晚没穿作战服,而是一套阿玛尼的米色丝麻双排扣西装,这是哈珀今天下午才送给他的新衣服,价值780美金,杜蔚国还挺喜欢的。
刚刚爆头十几个蛇窝守卫,他的衣服上连一片灰都没粘上。
“对不起,先生!”廖莎像触电一样把手抽了回来,战战兢兢的道歉。
就在此时,工坊外传来大喇叭的喊话声:“里边的人听着!马上放下武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