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只是没有开枪,赤井秀一分明看到他们胸侧的枪托。
但他们甚至连枪都没有拔出。
轻易放倒几人,赤井秀一内心的沉闷却没有消散。
“你们是谁?”
曼妮莎背后究竟是什么组织?
很可惜那几名特工不是捂着脖子就是捂着腹部,一时都不能发声。
赤井秀一皱眉,下一瞬表情变回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淡漠。
“曼妮莎吩咐过你们不要动我?”
初次见面,见到他的刹那那个女人神情发生了些许波动。
似乎认识他。
还很熟悉。
其中一人点了下头,他们都可以算作是赤井玛丽的手下,均知道赤井秀一的真实身份。
即便赤井玛丽已经告诫过他们只要确保赤井秀一活着,一旦他反抗不惜手段压制住他。
但从未真正了解过所谓洗脑代表着什么,他们仍有些掉以轻心。
看到这一幕,赤井秀一脑海深处莫名闪过几幅模糊的画面。
断断续续看不真切,他也难以捕捉。
绕开这些奇怪的思绪,赤井秀一只知道一点,这群人对他抱有一定的善意。
虽不知是否是陷阱,赤井秀一还是顺着他们的话,态度明显缓和下来。
“抱歉,刚刚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手太重了。”
这边赤井秀一正在伪装友善,那边赤井玛丽也在假装虚弱。
比起君度,这群医生好应付许多。
半靠在床上,赤井玛丽突然问道,“请问你们院长在吗?”
负责医没想到这位被波及的路人会认识院长。
但转念一想,这里可是南肯辛顿,随处可见权贵之人。
他没再奇怪,“他正和警方处理有人车祸身亡的事。”
赤井玛丽心下一沉。
即便已经面目全非,也不确保君度能否认出那并非赤井秀一。
还是说趁现在只有君度一人,解决掉他。
赤井玛丽并没有考虑多久。
“曼妮莎。”
听到耳熟的声音,赤井玛丽抬头,不出意料,阿斯蒂出现在她病房门口。
“莱伊死了。”
平常始终用摆脱不掉的欣赏眼神注视着赤井玛丽,但此时阿斯蒂原本清秀可人的脸看上去颇为阴郁。
“你在这之中做了什么?”
直视着阿斯蒂染上暴戾的瞳孔,赤井玛丽面无表情,“什么都没做。”
组织行动组成员“意外”死亡在近段时间不算罕见,也是因此赤井玛丽行事比以往激进一些。
阿斯蒂没有轻易给予信任,“莱伊充当你代号考核官的事只有少数人知道。”
听到这句话,赤井玛丽不再犹豫,她很清楚她不能再继续潜伏在组织。
阿斯蒂已经对她产生怀疑。
这种不明源头的怀疑可以消退,但需要付出不必要的代价。
赤井玛丽仔细比对脱离组织和想办法重拾阿斯蒂信任之间的利弊关系。
几秒后她当机立断,决定离开组织。
最重要的情报赤井玛丽早已拿到手。
——组织位于英国的各据点和研究所的地址。
但此时不确定医院内组织成员人数,赤井玛丽没有轻举妄动。
“这和我无关。”
那双眼型独特的眼睛依然美丽,绿色的瞳孔晶莹剔透,仔细探查,却能发现让人着迷的暗色。
阿斯蒂突然想到,为什么她要确定曼妮莎有问题才“处理”她?
她只是一名底层成员罢了。
只是她选中的“标本零件”。
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赤井玛丽悄然拔去手背上的针管。
就在这时,一身白大褂的君度走进病房,阿斯蒂脸上的疯意一扫而空。
“君度,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特意通知我曼妮莎出事。”
降谷零笑了下,摘下不久前重新戴上的金色耳坠。
“这是你的玩具,自然由你处理。”
“不是玩具,”阿斯蒂摇头,再次强调,“这是艺术品。”
“抱歉,是我的口误,”降谷零微微欠身,“那么需要我为你们单独空出一间手术室吗?”
即便意外今天君度的好说话,阿斯蒂也没有多想。
毕竟一般不涉及到波本,君度还能算得上绅士。
大概。
而另一边有君度的命令,智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知君度。
因此君度听到阿斯蒂重伤的消息已是第二天。
此时君度正在给自己做早饭,他随手热了几片吐司扔在餐盘上。
在又一次惯性地在咖啡内倒入三包白糖时,他接到来自贝尔摩德的电话。
“君度,你在哪?”贝尔摩德站在手术室前,表情难看。
莱伊行踪不明,“曼妮莎”逃脱组织,阿斯蒂重伤。
甚至这一切都发生在君度的医院内,而听他们医生的说法,君度不久前还在医院。
这种情况几乎可以说是那个女人狠狠在君度脸上打了一巴掌。
君度莞尔,“当然是陪在波本身边。”
“你们都在英国?”
无视准备好的早饭,君度笑着离开别墅,“当然。”
原本的一些猜测打消,贝尔摩德瞥了眼还在手术中的手术室,径直离开医院。
但她还是有些狐疑,“阿斯蒂哪里惹到你了?”
“贝尔摩德,我做出的事应该还不需要向你汇报。”
这句话伴随着引擎打开的声音从手机那一头传来,贝尔摩德也没有生气。
这种事她本就不关心,只不过因阿斯蒂的无能导致她任务失败,她有些不快。
走进车内,贝尔摩德掀去闷热的假发,“所以分部这边你要重新回来接手?”
相信朗姆会很高兴这件事。
“不,分部那边将会由朗姆接手,他不是已经觊觎英国分部许久了吗?”
总部那边有那位大人坐岗,即便是二把手也不过是处理大部分事务,真正的掌权者还是那位大人。
但在分部便能称得上一手遮天。
“何况大选这件事朗姆应该有很多想法。”
再次见到许久未见的降谷零已经是二十小时后。
风尘仆仆走进不算大的公寓房,君度一把拥住似乎刚从浴室出来的降谷零。
但急切的动作却被一杯咖啡拦下。
“这是赔礼,”头发仍有些潮湿,降谷零端着咖啡举到君度眼前,“很抱歉伤到你宝贝的学生。”
凝视泛着一圈白沫的咖啡,君度失笑,“零,里面到底放了多少白糖和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