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玫瑰寓意已经消逝的爱。
君度没有接过,他凝视着降谷零,一双黑瞳幽深暗淡,却又莫名带着点幼稚的执拗。
“生日礼物,”降谷零又将玫瑰伸前几分,无辜问道,“不想要吗?”
他淡笑着补充道,“这应该是我送你的第一朵玫瑰,君度,你是要拒绝吗?”
很想拒绝,却又不想拒绝。
君度莞尔,笑得纵容,他接过玫瑰温柔地吻在花瓣中央,“只要是零给予的礼物,即便是毒药我也会欣然收下。”
对于君度的爱语情话,降谷零早已免疫,或者说毫不关心,只当不曾听到。
即便他知道这些仿佛玩笑话般的话语饱含君度的真挚。
“是吗,那下次我会记得准备好氰化物。”他随口调侃一句绕开君度走进屋。
走到沙发旁自然而然地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君度看着他,眼里的柔情和爱意几乎要将人溺亡。
他笑了下,“零,贝尔摩德同意教你易容。”
降谷零颔首,他瞥了眼君度的耳钉,垂眸无意识摆弄着茶杯,“这里有打耳枪。”
一栋安全屋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答案不言而喻。
君度自然没有拒绝降谷零的暗示,他小心翼翼将玫瑰插进胸口的口袋,温声道。
“零,先吃饭吧。”
美味佳肴总能令人心生满足,起码现在降谷零看君度都顺眼了点。
他闭上眼睛,仰靠在沙发椅背上,一副任人摆弄的模样。
只是微颤的睫毛袒露几分他内心的波澜。
即使降谷零自认非常平静,但他依然在思索一个问题。
踏出这一步,或许什么都不会改变,又或许什么都会不一样。
他在此时做出这个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降谷零不得而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个错误决定。
但他又清楚地明白这将窥探到君度始终隐瞒的秘密。
是不容错过的机会。
触碰到耳朵的温度高于常人体温,降谷零没有睁开眼,放任君度摩挲着他的耳垂。
有些痒。
这么想的下一秒,冰冷的湿意擦过,酒精味弥漫,降谷零眼球转动,却依然没有睁开眼。
“零。”
君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近在咫尺。
“紫灰色和灿金色你喜欢哪个?”
想起许久未见的那条耳坠,又想起满墙独属于降谷零和“君度”的照片,降谷零勾起唇角。
“君度,你觉得我会选择哪一个?”
“灿金色。”
“真聪明。”
降谷零觉得或许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戴着金色耳坠的君度。
那副模样事到如今依然能触动他的内心,让他迫切地想撕开君度那层温柔的假面。
明显的病态心理。
或许在最开始他就做出错误决定。
——他应该杀死君度,而不是继续待在这个负向刺激他心理的男人身边。
可惜不可能全盘托出的患者,心理医生也无法给予良好的治疗。
找hiro倾诉?
那可能他会被hiro强制性打包扔出组织,远离君度这个“刺激物”。
而他虽拥有一定的心理知识,但自己为自己诊断治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愚蠢得不到结果的事情。
降谷零在心底无声叹气,结果还是没有人能将他从沼泽中拉出。
不过如今他也不打算走出沼泽,他需要得到沼底的宝物。
这么想着,耳间陡然一痛,随之而来的是冰凉地安抚。
鼻尖充斥着酒精的味道,熟悉的味道,却失去暖意带着寒气。
“好了,接下来几天零记得戴着耳针好好养护。”
降谷零睁开眼,伸手揽过君度的脖子,按向自己。
鼻尖相距不过毫米。
他低语道,“这不应该是你的工作吗?”
“君度医生。”
可惜他的专属医生失去医德,只是痴望着眼前的青年喃喃自语道,“零,我想吻你。”
降谷零细细摩挲着君度的后颈,仿佛捕捉到大型猎食者的小型食肉动物,垂眸漫不经心道。
“我还欠你一份回礼不是吗。”
君度双臂撑在降谷零身旁,他克制着没有吻下去,难耐地渴求道,“可是零,易容的学费我想用另一个东西交换。”
降谷零抬眸,入目的那双黑瞳无光,眼底的贪婪不容忽视。
揉捏着君度的后颈,降谷零手臂用力,嘴唇张合间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君度的脸颊。
“你想要什么?”
君度故意凑到降谷零耳边,嘴唇蹭过在他脸上作乱的柔软。
“我想要……”
降谷零顿了几秒,却没有拒绝,似是默认了君度的请求。
深夜,降谷零穿着严实的睡衣走出浴室。
躺在床上的瞬间便被君度搂进怀里,降谷零僵了一瞬,他很快放松身体,乖乖靠在君度肩旁。
不期然想起那次与君度的相拥而眠。
降谷零想不起当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情。
或许满心满意只是想着安慰君度。
他抬了下眼皮,君度锁骨处的黑痣依然醒目。
降谷零闭上眼,等待这个晚上快点过去。
但紧紧搂住他的人却在思考怎么能让今晚的时间延长。
君度克制自己身体的本能,手臂禁锢在降谷零腰间,低头在他眼角落下与欲望截然不同的温柔一吻。
“晚安,零。”
几天后,创口全面愈合,被精心护养的耳洞精致小巧,可爱到令君度只觉得那只细心打磨的耳坠不配穿透耳洞。
但在降谷零似笑非笑地注视下,他也只能无比慎重地为降谷零佩戴上耳坠。
稍长的金色发丝与耳坠融为一体,堕落的性感和高洁的神圣交织。
难以言喻的诱惑。
君度开始后悔,独属于他的印记他不想让他人窥探。
但与此同时他又想向全世界宣告。
——他为神明戴上了“锁链”。
降谷零拨弄着耳坠,异样的负重感令他感到不适。
耳坠比他想象的重上许多。
材质依然难以判断。
【早上好,小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