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古矢玲稳定下情绪已经过去许久,他放开降谷零,盯着他肩头湿透的衣料下隐隐透出的蜜色,压下的欲望又一次升腾。
他好想要。
古矢玲猛地把住降谷零双肩,用力一转,“零,不要看现在的我。”
降谷零迷茫地顺着古矢玲的力道转身,刚刚一瞬间他再一次本能察觉到危险,但也不过刹那间。
现在他只是奇怪古矢玲的反应。
“君度?”
头发已经半干的脑袋靠上他肩头,降谷零听到古矢玲声音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像是大提琴的琴弦调试错误,沙哑却依旧撩人。
“零,就这样,不要看我,我不想让你看见现在的我。”
还不到撕开假面的时候。
古矢玲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去触碰眼前的美味。
只需要一点火苗他就会全身焚烧。
他闭上眼睛,尽力平复内心的渴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古矢玲会提这个要求,但听出其中的祈求,降谷零望向满地的波本酒瓶安静地充当架子让古矢玲依靠。
过去许久,耳侧的呼吸声越发沉重急促,降谷零有些担心古矢玲的心理状态,他小声喊道,“君度?”
“呜嗯。”
听到一声闷哼,这让降谷零越发担心,他想侧头,却被古矢玲制止,“零不要转头。”
声音还是沙哑到听不出原来的音色,带着些许颤音。
肩上的重量消失,听到浴室门关的声音,降谷零狐疑,古矢玲该不会哭了吧?
应该不会吧。
“零。”浴室里古矢玲带着点窘迫的声音传来,降谷零没再多想,回应了一声。
“能帮我拿下睡衣吗?”
终于降谷零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居然在古矢玲几乎全裸的情况下表白。
降谷零望向天花板,很想时间倒流,起码得在古矢玲穿上衣服后再表白。
很可惜时间无法倒流,降谷零也只能接受现实,打开一旁的衣柜。
里面各类黑西装整齐地摆放着,一眼望去只有黑白两色,单调地有些沉闷。
这也让衣柜最右侧架子上的展示盒格外醒目。
这应该原本是用来叠放衣服的架子,但此时却被铺上黑色丝绒布,衬托得展示盒越发精致。
显然展示盒里的物品对衣柜的主人而言非常重要。
降谷零探头瞥了一眼,却看到异常眼熟的徽章。
和古矢玲给他的那枚徽章一模一样。
只是刻印着“cointreau”这串字符。
君度。
这是属于君度的徽章。
和他相配对的徽章。
降谷零假装没有看到,取出叠放在角落的黑色睡衣,只是关闭衣柜门前他又瞟了眼泛着微光的徽章。
感觉比他那枚好看。
把睡衣递给古矢玲,降谷零走到书桌边,看到他送给古矢玲的那只钢笔正被主人用心地摆放在精美的收纳盒里。
看起来盒子可比这支钢笔昂贵。
等古矢玲出来,就看到降谷零红着耳朵站在书桌前翻阅那本医学书。
他勾起嘴角走到降谷零身后,“零也喜欢这些吗?”
早就发现古矢玲出来,但炙热的身体贴到他身后时,降谷零还是不自觉浑身一颤。
怎么感觉表白完以后更加不自在。
降谷零摇头,“不能说喜欢,只是觉得作为一名警察应该了解更多的知识。”
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是神明的领域,但他的小神明以人类之躯妄图踏入这个领域。
想起原着中孤独前行,强大几乎无所不能的降谷零,古矢玲眼中透出丝丝期望。
他在见证那样耀眼神明的诞生。
“如果零有什么想知道的话可以问我。”
古矢玲踌躇着小声说道,“不是老师,我想作为男朋友给零开小灶。”
听到那句男朋友降谷零只觉耳朵烫得离谱,他一本正经点头。
“嗯。”
本来不算晚的时间,被这么一折腾已经临近半夜,确认古矢玲的情绪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有些兴奋过头,降谷零开始询问有关应激障碍的问题。
而古矢玲也比他想得更清楚自己的心理问题。
“回国前我做过心理治疗,也是心理医生提议让我脱离救济医这个身份,回到国内回归平静的生活。”
古矢玲坐在床边向坐在书桌前的降谷零无奈苦笑,“只是没想到即便回国还会碰上这些事。”
“君度,为什么选择成为警校的校医?”明明对于古矢玲的心理问题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降谷零询问着,但内心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我只是喜欢警察这份职业,我曾无数次受到他们的保护。”
“我想近距离守护着他们成长。”
似乎和自己猜想的答案不太一样,降谷零本以为会是理想正义一类的回答,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这句话中“保护”这两个字。
虽然知道救济医的生活必定充满危险,但他还是皱起眉头,“君度,能告诉我你曾经都经历过什么吗?”
不仅仅是想更了解古矢玲,还是为了确认一个猜测。
那个犯人曾在君度经历的惨案中出现过。
没有听到回答,降谷零暗道糟糕,他这个问题简直就像是在刺激古矢玲回想过去的创伤。
他连忙看向古矢玲,果不其然那个看似已经平静的男人低垂着头,挺拔的脊背弯下,手臂搭在大腿上,双手交叉握拳微微颤动着。
他在压抑某种会让他失控的情绪。
“抱歉,是我鲁莽了。”降谷零蹲在古矢玲身前仰头,看到他泛红的眼眶,降谷零更加后悔。
他不该轻易判断古矢玲已经平静下来,就这么贸然询问这些事。
他直起身抬手搂过古矢玲,就这么紧紧拥着他等待他冷静下来。
怀中的男人不再颤抖,降谷零松开手想起身,却忽然被古矢玲搂住腰按在怀里。
“零,不要离开,我想告诉你曾经发生过什么。”
降谷零回抱住他,“嗯。”
古矢玲说了很多,从他小时候出国旅游碰到黑帮枪战父母死去到他被救济院救起送回国内。
从他一路考进最优秀的医学到义无反顾赶到最混乱的地方成为救济医。
听到他曾在枪下为杀人犯做手术,降谷零攥紧古矢玲的衣服,有些事未曾听说就不会明白有多惊险。
但即便这样古矢玲也只是温柔地在他耳边将这些往事娓娓道来。
在听到那次引起创伤的袭击案时,降谷零搂紧古矢玲,听着他慢慢述说这场令人绝望的惨案。
直到讲到警方达到,古矢玲不知为何停顿几秒才继续说道,“零,我想我可能知道犯人的身份。”
降谷零手臂倏地收紧,他哑声问道,“谁?”
“虽然一直没敢回忆,但其实我清晰地记得,因为救援条件困难,当时警方的判断是先救普通群众。”
“而那所救济站其实很多人都是被黑帮胁迫做过坏事的人。”
古矢玲在降谷零看不见的地方翘了下嘴角,“而被警方遗弃的死者之中就有一名年迈的金发女人。”
不知道普拉米亚知道自己平白多出一位母亲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