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下,滚倒在堤坡。
是王妙,几乎是把我整个人压在了堤坡上,轰然滚倒,王妙死死地抱着我的腰,几乎是嚎啕大哭。
一个人疯狂时的冲动,让自己都害怕。而凉凉的堤坡,还有王妙的哭喊,似乎让我一下回到了现实,空空的大脑,此时又缠起了现实的一切。
“吓死我了,你真跳呀,你害死我呀!”王妙捶打着我的腰,哭得上气不按下气,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和刚才的那个戏谑我的王妙是不是一个人,此时滚在我怀里的女人,发丝散乱,泪水打湿了我腰间的衣服,脸上已然是七零八落。
这是个什么世道呀,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吧。不是有个段子曾说么,有人问一善始毒的高手,说要配一种世上至毒的毒药,老者说:“这没有,就在你身上。”
来人不解,老者喃喃:“世上至毒,不过人心。”
天啦,我似在慢慢地醒转而重生,我不知道,这接下来的一切,会又发生一些什么,而我走出的每上步,似乎都如陷入了迷局一般,我不能自拔,始终无法看清,我究竟该如何应对。
此时倒是我扶起了这个无法自抑的女人,心里突地有一丝的愧疚,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她的面前,这样冲动,而她,总是以她的精明,在掌控着我的一切,是这个原因吗,好象还不全是,我知道,其实我最内心底里,还是因为苏小禾,因为这一切,我固执地认为,都似乎与苏小禾有着某种的联系,究竟是什么,我只是直觉,而抓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终于平复。真的很好笑,刚才两个人,冲动得魔鬼一般,终了,却是都共同面对翻流而下的柳河,怔怔地发呆。
“你准备怎么办?告了我们?”我突地问。
“怎么啦,疯子醒啦,你赔我的精神损失费,吓死我了,真是的,你疯起来真不人呀!”王妙答非所问,突地娇嗔地用着拳头捶着我的肩。有一丝恍惚,真的像苏小禾,苏小禾撒娇时,也是这样的答非所问而且不讲道理。
“要真的是个人,还做这朝九晚五的屁的工程呀,早提笼架鸟当公子哥去了。”我随口说道。
王妙觉默了一会,突地说:“这个事情还只在我这里,别担心,但是,这个事情要结束的话,还真的有些麻烦,你别这样做了,你这样做下去,失了信不说,还会误了你们接下一个单子。”
我的天,王妙的话,竟是清清白白,所有的内情,在她这里,都是个屁呀,我们那生死会,就如同她旁听了一样,没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我默然,感到有点累,说实在的,我此刻连再次追问究竟是谁,屡次的泄密的心情都没有了,管它呢,妈地,反正不是我。
看着翻滚的柳河水,堤上嫂子们的生意红火得很,昏迷成一片的灯光,间或躲躲闪闪的人群,都是一份生活吧。我突地说:“我妹也喜欢和我来这一起散步,只是这里多了这么多嫂子后,我妹就不愿来了。”
这句话刚一落口,王妙却是突地冷冷地站了起来说:“嫂子们咋啦,比那些偷呀抢的人强多了,都是你们这些负心的男人,提上裤子就走人,向前你给我听清了,每个人都要生活,至于怎么生活,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本想着和你说个故事,看来,还真的不是时侯,算了,回去吧,你要是再想跳,就跳吧,跳下去,记得和我姐说一声,我一切都好,我要让她看着,那一个个家伙不得好死!”
突地丝丝的凉气弥上心际,妈呀,这女人是个什么东西做的,说变就变呀,前一秒还哭得肠断肝裂,此时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又是完全是另一幅嘴脸。
王妙起身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所然。是我那句关于“嫂子”的话让她不快?顺便给各位解释下哈,知道这个意思的这段话可以不看,直接看下段。嫂子,是小城的土称呼,在这里专指那些失足女的,呵呵,小城人聪明,说是看嫂子去,那就是去乐呵去了。
我说嫂子其实是顺嘴一说,堤上就是这个为主业,我也是见啥说啥,再说说的也是实情,怎地让王妙这么大的反应,还奇怪地说让我给她姐带信,让那些人都不得好死。天,我一下凉到心底,我隐隐地感觉到,一种阴冷,又在逼近我自己。
我当然不能跳,傻逼才跳呢,关我屁事,再说,这次的泄漏,我得找个适当的时侯,再找王妙处理了,不然,这下去可没好日子过。王妙上次说话算话,我敢肯定,这次她也不会直接说的,只不过刚才一直到现在这场戏,是她在提前提醒着我,别有歪心思。所以具体怎么说或是怎么做,包括怎样和小老总说,我得再找王妙讨个主意才成。
疯过闹过一切归静,没有了苏小禾的日了,照样得过。
可这天李艳一个电话,却是让我觉得这日子妈地真的不好过了。
李艳在电话里都快哭起来了,说是黑子出事了,向前你快来吧,我吓死了,怎么办呀。
我急了,还别说,李艳从来没这么急着找过我,而且没有这么惊慌失措地哭成一片,她一个人从拖板车卖十元内裤打拼到有一家专卖店,一般的事,还真的难不倒她的。
急匆匆地赶去,李艳在店急得眼泪没干。几个服务员围在一边无计可施,一见我,马上让开,我走到李艳跟前。李艳一见我,眼泪汹涌,一把拉了我,就朝店外冲。
我跟着她打上车,直朝前冲,李艳在车上说黑子出事了。我说出什么事了,这么急,别怕,有我呢。我其实这是装逼,安慰下李艳,我知道李艳最吃我这一着。果不其然,李艳一把抓了我的手说:“还就是你,没你我活不了。”
我的天,这李艳是见机会就表白呀。
匆匆地赶到黑子的店里,天啦,一满屋的杀了的鸡,成箱成箱的,都堆到了屋顶,黑子在一边急得脸都乌的,眼圈腥红。竟然还有黑子的老父亲,看这架势,怕是把整个养鸡场的鸡都杀了呀,我的天,这温度,这气侯,妈呀,这还了得。
我和李艳一进去,黑子和他的老父亲都迎了上来。黑子低着头,没一声,而他的老父亲一见李艳,竟是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天啦,我受不了,六十多的老人流泪,我真的受不了。
“艳儿,黑子作孽呀,你看咋办呀!”老人哆嗦成一片。
李艳上去给老人递了张纸巾说:“别急,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李艳转而对我说:“我简单说吧,你看你有没有认识的朋友救下急。黑子被人骗了,哦,不对,也不能说是骗了,是黑子做事糊呀,昨天杀的鸡,他竟然没有去办动检合格证,人家对方不要了,这可怎么办。”
我说:“那快补呀,都是热的,再说这几个人,都不会搞鬼的。”
李艳说:“也是奇了怪了,你知道,小城从来不搞这个的,而且,杀了去补也正常,检呀,检出问题我们认账呀,可人家就是不依,说是正规公司的庆典,不能让客人吃出问题来,她们已然从别的地方调来了活鸡,由动检的人在现场监督着现杀呢,这条路是死了。”
妈地,我脑子一转,听明白了。
我突地问:“不是下了订金吗?没合同?”
李艳轰地踢了黑子一脚说:“都怪这贪财的家伙,看到钱命都不要了,收起钱还哪想到签合同呀,以为二万元,是多大一堆钱似的,认为人家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我们求着人家说难全杀了怎么办呀,人家说就是因为考虑到你们先杀了,所以二万元不要了,全当工钱了,天啦,我的血都堵胸口了,可人家有理在先呀,订金不要了,当然不要货,理由正当,情理之中呀。”
妈个逼地,我站在全是鸡肉的当场,又是一阵阴风绕了上来,我真的听懂了,我连带我这段的经历,也感谢我这段经过的事,让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天啦,这他妈地就是个套呀,是谁,舍得下二万元的血本来下这个套呀。
可他妈地,我一看那满屋的鸡,我地个姥姥呀,这哪是两万元的货呀,天啦,这可是一家人的命根子呀,这一着,狠呀,一个生态养鸡场,真的会因这一着,而垮掉的。
“怎么办呀,天啦,零卖怕是要全卖臭了也弄不完,我们又没冷库,你个天杀的黑子,你要钱不要命,你找死呀!”李艳连哭带叫,上前就踢黑子,黑子不躲也不做声,整个人似呆了一般,确实,这个事,可不是赌个钱玩个乐的小事,这可是他老父亲的命根子,是一家人的血汗呀。
我突地问:“当初是谁给你的二万元钱?”
黑子灰着脸说:“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老女人!”
黑子的父亲上前就是啪地对着黑子的脑袋一下,“你个傻比,你连名子都不知道呀。”
黑子哆嗦着说:“人家说啦,给了我一个电话,说叫她林总的。”
“见着女人不要命,妈地,搞死你呀!”李艳又是上去对着黑子几脚,一向不说粗口的李艳,在黑子的父亲面前,此时急得不行了。
我突然说:“你刚才说冷库?”
李艳忙忙地说:“是呀,没冷库,这鲜货,两天就完。”
黑子的父亲又无声地流起了泪,一时半会,哪能建个冷库呀。
门外有人指指点点,专卖店的门面,可不能在这个时侯掉了链子,看来李艳也好,黑子也好,他老父亲也好,都是急得没了主张了,也是,成山成岭的鸡肉,不是说弄出去就能消失的。
我说:“快快挂个牌子,上面写出货准备,把门关了,以后还得做生意呢,屁大条街,这传出去,谁还再来订货呀。”
李艳一听,也是急着说对呀对呀,都急晕了。找了块纸箱板,我写上“出货准备”几个字,挂在了门外,关上了门,打开灯,鸡肉在灯下晃着眼,让人心焦。
我刚才问冷库,不是无端问的,因为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人。但这个人,我却真的没有把握他会不会出手相救,因为说到底,他对我们没有好感。
但这种情况下,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磨铁中文网邹杨都市情感悬疑热血季《疯长的迷伤》书友群号:,唯一正版更新更快更全,一起看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