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真的现在爽快了许多,少了原先说话的一种阴阳怪气,我倒觉得,这样阳光满地挺好的。中午和她见面,苏小禾为我们两个忙前忙后,我倒没有按照苏小禾所说的单个人去请她,而是叫上了苏小禾。或许我想,王妙现在,根本不在乎我是不是单独请她了吧。
一段时间不见,王妙整个人变得似乎年轻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心态变了,看王妙,倒是看出了几分清纯的味道。我说王妙,又漂亮了许多呀。
王妙笑着说:“谢谢哦,我倒是看你象是老了几分呢。”
我笑着说不象你这大总管,一天到晚高薪不愁食,我们都是挣的辛苦钱,不老才怪呢。
开场不错,自然地就转到了苏小禾身上,我说也是实在忙不过来了,才想起要苏小禾去帮忙的。王妙说不要多解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谁叫咱们认识得早呢,我可是一直把你当朋友的,所以,朋友有事,我理当帮忙,没事的。
我很感动,不是以前那种虚情假义的感动,是真的很感动于王妙现在说话,也不要似以前,一句话,总埋着一些伏笔,让人费思量。现在,坦然了许多,或许,这应该就是骨子里真的王妙的样子吧。
我嘴贱地自然问起了李健,苏小禾在一旁连着使眼色,我想,我问问不要紧吧,再说,人家这么真心地对我,我还不能问点有营养的事情了。
王妙笑了,真的笑得很坦然,没有我以为的那种遮掩,看来,人至清,倒是把事情也是想得挺透的。王妙直接说:“对呀,我是在追李健呀。”
我倒是一惊,这追这个字眼,从王妙的嘴里说出来,太不简单了。以前,那可是一高傲的女王呀,追个屁呀,现在,倒是懂得珍惜幸福了。我也是笑着说:“这李健就不要不识好歹了哦,哪天我碰到了,和他谈谈。”
王妙笑着说:“唉,谈什么谈,总得自个转过弯来,才是真的呀。”
倒是提醒了我。我是谁呀,见天地灭火一样,但自个的事情也没有完全搞透的。
此时,王妙的电话突地响起,我的天,王妙居然按了免提,我的妈呀,这是闹哪样呀。王妙接听,一脸的镇静样,说:“怎么样?完败?回来了?”
对方是个女的,笑着说:“回来了,原物奉还,请接收。”
王妙挂上电话,看了苏小禾一眼,苏小禾笑笑,但笑得挺勉强的。我一脸的迷糊,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小禾在一边说:“哥,你还就能搞定我这妹妹哟,你还要跟李健谈,算了吧,人家现在回来了,我们王总完胜,你等着喝喜酒吧。”
我更是搞不懂了。王妙说:“我放了苏小禾,还给她占一个位置,你得感谢我是不是?”
我连连点头说是呀,怎么啦?王妙说:“一件事,你帮我办件事,不过也是你先前说的,你不是说要和李健谈谈吗?现在机会来了,李健回来了,你去找他,说不定,还能听一个故事,当然,你得帮我劝劝他,别赌气了,回来吧。对了,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叫琳,是我手下的一个主管,之所以告诉你,是免得你听李健说了什么后又大惊小怪的。”
苏小禾说:“哥,你去吧,明天我准到花江,但你得把王总这事办妥啰。”
我是满腹狐疑地离开这两个女人的。唉,真的,一切,王妙说得明明白白,妈地,还就我一个傻子了,连给她打电话的,她都告诉了我,看来,李健还真的有个精彩的故事等着我呀。
出门,我就打了李健电话,电话那端,李健似乎语气不那么急,我说见个面吧,倒是挺爽快地就答应了,而且还自个提出说到枫叶酒吧去吧。我的天,枫叶酒吧,可是他第一次和王妙闹暧昧的地方呀。
枫叶酒吧见到李健,我的天,这几月不见,倒是人精神了不少,见面没有以为的萎靡,却是直接对我说:“我要去找王妙,我得去找王妙。”
我说:“我刚和王妙道别呀。”
李健说:“哦,好吧,有兴趣听个故事吗,反正,这个时侯,你闲着也是闲着。”
我又是心里服气了,妈地,王妙人变了,但这料事如神的样子还是没有变呀。
而李健开口说话,我的天,我一下明白了,消失的这些天,缘天李健居然是和王妙打了个赌,说他不仅能开公司,也能去别的公司应聘搞出一番事业来。王妙说你如果真的能这样的话,那好,我捧着玫瑰来接你。这话不言而喻,那是王妙和李健和好的意思。
看来,这什么话,都得听原版呀,却原来,坊间的传闻,还是不实呀。
李健真的去应聘了,不过,却是另一个城市的王妙这家公司的分公司。
李健说了这个故事,天,我倒是挺感慨的。看来,正如苏小禾所说,我是什么都搞不定,只能是搞定她这个妹妹了。
李健说,当“混搭”忽地蹿上讲台,说“完美”不再代表恭维,爆一句“尼玛”,骑一匹“神马”,原谅这是一个天使也需要偶尔堕落的时代。
所以当我应聘上这家公司,就有哥们调侃我调入策划二部是“四女一男,情商榨干”时,我很淡定地回应说是“悲摧且随浮云去,有爱何惧贱男来”!
三人为众,四人可称之为群吧。策划二部四个女的,就我一个男的,这确也正如哥们所说“考验情商”,但我想或许会更陶冶情操。
欢迎晚宴居然可以在酒吧?我的天,这哪是人哪,分明就是一群妖的所为。”
其实更悲摧的还在后面。过多的客套没有,头儿琳带头举杯说:“从此,二部将进入一个崭新的和谐时代!”她在“和谐”二字上刻意的重音差点让我听成了“祸劫”。
这且不去管她,因为跟着我的眼都直了。居然,居然,四杯橙汁对一杯真白酒!
“到酒吧来还可以喝橙汁?妖孽呀妖孽!”
我心里此时知道了什么叫做强颜欢笑,因为我就是,笑笑着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大口。那个呛喉呀,我由衷地想起了我爷爷的童年。
出师不利,妖精统治的世界,弄不好还真就成了众矢之的。
我总得说句话,我端起杯子转动着说:“谢谢各位前辈,你们哪,还真就不是人!”
“啊?”四人的眼也直了,身子也直了,和了酒吧光怪陆离的光齐齐射向我。想到敢说的,可能是没看到我这个真敢说的。
我慢悠悠地放下杯子,不急,赚足了气场再说。
“分明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我又端起杯子,“我敬各位!”然后一饮而尽。
“哦!”有了笑声,还有了掌声,可能是对我豪爽的肯定。
还真得感谢这句泛滥的古语,接下来我再也没有看到妖蛾子翻飞,很正常很正常地散去。
职场铁规告诉我,要很好地融入团队,不能很好地融入团队,就不能有很好的心境,不能有很好的心境,就不能出现很好的工作状态,不能出现很好的工作状态,就会被很好的理由打发出门,你就得到很好的世界里再去狠狠地找工作。这年头,人才和才人的比例趋近1:1,我可不敢当这冤大头,矫情地午夜里一个人流泪到天明。
所以我是嘴勤腿勤腰软故作阳光。但写字间里茑语燕喃波光连连,虽有中央空调的凉风习习,却也是难掩这一屋的水色欢颜。自然我的这点阳光,收效甚微。
琳虽是老大,却与我们同年,骨灰级,获得的奖杯无数,让我眼热心跳。那是一次高兴的晚归,是与对方公司最后的定稿会,很顺利,晚上宾主尽兴,琳让我费解地竟是一杯接一杯,我只得理解为高兴。要知道,这个策划案我们二部做完时人人都成了熊猫眼。
车换成我开,城市夜晚的繁华在车窗外尽展妩媚。琳在后座突然说:“去蓝调酒吧,你再陪我喝几杯。”我说:“这么晚了,再说还有车呢!”琳象是没了气力,只说:“这是命令!”
我只得依了她将车径直开到了蓝调。
琳又是一杯接一杯,拉也拉不住,突然竟有眼泪流下,我慌了神。琳摆摆手,红红的眼已显醉意。没头没脑地对我说:“都说真爱没有距离,我看都是尼玛的放屁,爱在心里还得解决生理,最后解决掉的当然是我自己!”我听懂了,琳是遭遇了时下巨热的异地恋,她的那个他在异地解决生理问题,被她发现了所以她主动解决掉了自己。
我没法安慰,也无从安慰起。琳此时摇摇晃晃地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遭遇了泛滥的情节,几个脸红红的小青年,围住了琳,有吵闹声。
我呼地起身冲了过去,护花使者并不是徒有虚名。三下两下,一片混乱。混乱的终结是我们到了附近的派出所,讲清情况处理完毕出来已是凌晨三点。我和琳坐在路边的条椅上,琳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了我的肩上,悠悠地说:“真搞笑,最需要他的时侯,竟然是你!”琳的发丝飘飞在我的面颊上,让我的心里如小鹿一样撞撞不已。琳的一句暗语,竟让我有了“清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联想。终了是一夜无话,我们就这样依偎着到天明。
我开车送了琳回去洗漱,在转回来时心中还真是无法平静。我掏出手机,给琳发了一条短信:天下男人抢光了,请接下联。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用心看路一边看手机,路在车轮下欢快地伸展,手机却在手里死死地沉寂。
上午一直无语,琳来后径直进了里间关上门没再出来。
好不容易到中午,我故意拖到最后一个离开,因为琳的门还是没有开。
就在我准备走时,琳出来了,叫我到了她的办公室。我心下里一片狂喜,这事说不定有了转机。
琳看了我的眼竟有了柔柔的一片。忽而又笑了说:“还真把我难住了,你那下联是啥呀?”
我看了她的眼睛说:“真不知道?”
琳点点头。
我指了指自己说:“是一首老掉牙的歌名,林忆莲唱的,《至少还有我》!”
我明显看到琳的脸泛起了红晕。此时她起身离开座位,上来主动握了我的手说:“谢谢,谢谢你给我的安慰!”
我一瞬间明白,琳冰雪聪明,我止乎于一种安慰,或者说是一种调侃的玩笑更为合适。
但我却是真实地收到了这个“玩笑”的禆益。以后我的策划稿再不是那种大大的“重做”两字,而是有了琳的细细指点,重点处还给我标上了红杠,提醒我注意下次这样同类的问题。不得不佩服,骨灰级就是骨灰级,在琳的指点下,我突飞猛进。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了同处一个业务水平,我和其她三位妖精关系可形容为亲密无间。
琳还是主动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借给我上半身的人,我还给他下半身!
但向前呀,你可千万别想歪了哦,很严肃的。其实真实的意思是,我借给他肩膀靠了半夜,她还我双腿快点滚开。但我却愿意理解为,她还了我一双能坚定走好策划之路的双腿!
季末我们都领到了大大的红包,琳看着我的眼有着复杂的意味。但我明了,这只是比友情多一点的真情。一旁的婉忙忙地掏出电话给她的那个他报喜,兴奋中声音没控制好,被我听到了。
我一把严肃地拉过婉说:“是不是在恋爱?”
婉撇撇嘴说:“地球人都知道。”
我突然笑了,说:“测测你,给你个谜语猜猜,你说恋爱中的中间是什么呀?”
婉歪着头想不出来,我说那可是代表我的心哦。
婉緾着我要答案,我在一张白纸上写下“恋爱中”三个字问她,“你看中间是什么?”
婉一下红了脸,嗔怪地推了我一把,我们都笑了,这笑声真的很爽朗。
在光棍节,我给她们群发了一个信息:伤不起,真的伤不起!哪知我收到了同样的一句回语:死鬼,到我这来睡————地板!我笑了,但很奇怪她们怎么是一样的。
第二天,我的桌上一下美女成堆,却原来,她们几个在琳的带领下,去了湖边的相亲会,给我带回了一大堆照片资料。我笑着说:“这还真让我感动得唏里哗拉的。”
婉怪怪地说:“处理完你这花心的萝卜菜,我们才得安宁啦。”
又有了笑声,我在笑声中还真的陶醉不已。
我其实一直在想,男人和女人,毕竟在路上的时间多过在床上的时间,适度的安慰,就像是车辆的清洗保养,只会激发更大的动力,又何乐而不为。
所以,我安于艳遇,乐于艳遇,当然也止于艳遇,左手尊贵,右手玫瑰。因为我深深知道,妖精的境界不在人间,她只能让你信心百倍畅想美好的未来,要想真的握住,还得踏踏实实经营好自己的油盐米柴!
最后,李健对着听得目瞪口呆的我说:“所以,我回来了,我得去找王妙,她不是妖精,她是我的人。”
我拍拍李健的肩说:“祝你好运吧。”
是的,我又听到了一个志坚的故事的翻版。志坚为了张路,可以去西藏静下心来找答案,而李健为了王妙,可以降了身份证明这份踏实的爱于他有多重要。看来,我还是比不上这两位,至少,我没有这两位的勇气呀。
李健匆匆地走了。我问要不要我帮什么忙?李健笑着说:“不用了,我现在懂了。”
是的,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或者说朝着幸福努力的方向,而我的心里却在想,苏小禾到了花江,是不是我的幸福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