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快地告别出门,陈母和赵江竟是依不舍,一直看着我们上车。我怕我再慢一点,我这不争气的眼泪真的要掉下来,人之其境,确实有些事又其奈若何呀。
发动,快速地开出村口,上了大道,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真的有种莫明其妙的感觉。
陈香突地说:“靠边,停下,我来开。”
不明白,但听着陈香不容置疑的口气,我还是将车靠边停下,换了陈香重新启动上路。
陈香根本没有解释她为什么要开的原因,我也没问,心里真的很乱,居然为一顿饭,开始不平静。
我突地说:“香儿,你看,误会了吧,你瞧你爸你妈,真的把我当那什么了,唉,还真的感谢你看得起我,可这以后怎么办。”
陈香笑笑说:“管什么以后呀,你不是经常说要活在当下吗,当下,我爸我妈挺满意的,你没瞧见我爸一直不说话也不笑的,你去后,那眼圈都红了,我可是长这么大,看我爸这么感性,还是第一次呀,我妈就更不用说了,只差没交待要快点,等着抱孙子呢。哈哈哈哈,你瞧,都挺快乐的,何乐而不为呀。”
我听着陈香刻意的笑声,心里真的不是个滋味。陈香是个好姑娘,我甚至想,如果没有苏小禾,或许,我真的可以实现让这二老快快抱上孙子的愿望,可人的心思,真的说不准,也说不透呀。
车开得很快,我提醒着说香儿别开这么快,晚上不安全,又没什么事了,不赶时间的。
陈香呵呵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没事了,别怕,我陈香还不想死呢,人生这么美好,哈哈。”
我的天,这个陈香,今天是咋了,一直和我忙得要死要活的,今天这陡然出来一放松,竟然是心境都变了呀。
陈香突然问:“向前,如果我当初没有和你一起辞职来花江,你现在会怎么样?”
我的妈呀,这是个什么问题,倒是一下子把我给问住了。确实还从来没想过,当初冲冠一怒,妈地不是为红颜,而是为所谓的屁都不值的自尊,而陈香也是决然地和我一起辞了职,还把我拉到了花江。我还真的想不出,如果不到花江,我现在在哪。
或许,在市里另一家?不对,依我的脾气,绝然是离开了小城,去了别的地方,那真的或许,是另一番的人生。
不待我回答,陈香又呵呵地笑了,说:“你觉得和我一起来花江,烦不烦,或者说,开不开心呀。”
我又是无法回答,如果答快了,象假的。妈地,和陈香到了花江,经过了这么多事,没一件是顺溜的,件件都是在刀尖上过着,草,哪天不是把脑袋都给想炸了,而他妈地累成狗呀。而如果说不开心,却明显是假的,说实话,我还真的开心,这种开心,不是用得到多少钱,或是升个职啥的,而是我碰到了一群有情有义的人,个个的,都够我向前学一辈子的。原先,只知道怨天尤人的,现在才知道,比如张路,比如赵劲,还比如王妙,哪个不是经过水火的锻炼,才有了这份自得的潇洒与精干?与她们想比,抛开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不说,单从工作上,我知道,我还得努把力,才能赶得上她们。
我说:“我一点都不烦,是真心的快乐,而且和你在一起,真的快乐,这不是假话,你可以摸摸我的心,说的真的是真话。”
陈香哈哈一笑说:“我开着车,肯定摸不了,倒是想摸摸呢,啰嗦一大堆话,不就是说你说的是真话吗,对了向前,你原先挺干脆的一个人,现在,怎地也是啰里八索的,说句话,前怕狼后怕虎的,生怕说错了,讲一句,解释一万句,没意思。”
我笑笑,又接不上话了。陈香说的是真的。
老子当初在小城和铁子一起疯时,几曾这样说过话,都是妈地拉倒算,不服干,还他妈地前因后果一大堆呀,累不累呀。可现在,不知不觉间,我确实是一句话要用三句话来解释,还想个半天,说上一大堆,其实就是几个字可以解决的。是什么改变了我,是什么逼得我这样?或许,是事情,但根源,老子比谁都在心里清楚,是那个狐狸精王妙呀,妈地,你稍不注意,就中了她的套呀,你能不好好想了再说话吗。还就是老子这么小心的,还是中了不少套。
我想了想说:“你不也一样,过去,和四儿我们几个,听到你高跟鞋响,就知道你今儿心情怎么样,呵呵,你现在,是猫起腰,还生怕惊动人呀,说个话,也是前看后看的,要考虑公司,要想到员工,还得照顾到那些元老的脾气,唉,你这也是挺累的。”
陈香一笑,车还是开得飞快。嘴里快快地说:“或许,我真的该做一件干脆的事。”
妈地,有点听不懂,反正是闲话吧,闲着也是闲着,不聊白不聊的。我没往深处想,陈香专注地开车,不知在赶着什么。
我突然问陈香,“你说你爸你妈为什么一直在老家,现在我看赵总的情况,也是可以回去了,怎么在老家住惯了呀,还真的不打算回去啦?”
陈香说:“我说过多次,有天晚上我打电话都讲哭了,就是那次台风后,我真的都哭了,我说爸妈,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哪天我丢了跑了别怪女儿呀。可你猜我爸我妈一人一句的咋说的呀,我爸说公司迟早是你的,迟不如早,这点挫折都受不了,怎么做我女儿。我妈说,要是实在受不了了,就叫向前多帮你下呀,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又不要你赚多少钱,只要你能把公司搞下去,别把这三百多口人饿着就成。我无语了,我知道,我爸我妈说的是实话,也是正理。但我也同时和你一样的纳闷,我爸我妈为什么突然就这么坚决地回去,而且是自从上次王妙那样闹了一通之后,我爸好象是刻意地回避着什么似的,就是不粘公司的边。”
陈香这么一说,我也是想到了,那次王妙拼命地闹了那么一场,妈地,把个好端端的人搞进了医院,把个好端端的公司弄得风雨飘摇的,而赵江一离开,王妙似乎消停了许多。
就说这几次合作吧,我前面说过,虽是阴诡连连,但最终,设套的是王妙,解套的还是王妙。前面说过,这就像是王妙在玩游戏一样,生死存亡,都在她的兴趣之间。但说实话,我也是看出来了,王妙还真的不至于把公司全然搞死,就说这次,老孙进了检察院,我和陈香内忧外患的,而且还把顾艳也是拉下了水,这么好的机会,我暗地里能感觉到,赵劲可能做了不少的工作,看得出,吵过骂过两人翻过脸。但到最后,当然还是王妙主观上救了公司,不然,还真的说不准公司会怎样。老子这就真的有点不明白。这就如同一个人一样,气性一起来,恨不得打两巴掌,火一下去,又是抚两下脑袋,妈个逼地,这事情,别当老子是*,我看出来了,但无解,真的无解。
赵江和陈母刻意的回避,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或许,里面隐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但总之,赵江似乎暂时没有回公司的打算,而陈母,也是绝口不提这件事,反倒是为了乡邻送来点青菜,而如同当初接了个大工程一般自豪和高兴。
车进花江,我想着,快到了,这一天,一顿饭,还真的让人高兴,不管怎样,活着,平安,都是一种快乐吧。
刚想提醒陈香进城了,没开这么快了。
却是见车一拐,天,没有按进公司院子的路走。我大叫着,陈香,你还没出戏呀,错了,这样走,弯死了。
陈香没说话,也没理我,照样开着车。
妈地,这啥意思,任性啦。
我刚想再说,陈香开口了,“没错,别大惊小怪的,刚才跟你说了,做一顿饭,是还有个附加的条件的,这时侯,就是去拿条件的时侯了。”
天,我这才想到,为什么陈香要开车,还有,车开得飞快,却原来,陈香还有事瞒着我呀。我说香儿,别搞什么了,都累了,明天还一堆事呢。陈香说你确定现在很累?或者说你就一点不想知道条件是什么?
我笑了一下说:“算了,现在,我也说不过你了,刚才还说我弯弯绕的,你现在说话,我都快听不懂了。”
陈香哧地一笑说:“听不懂就对了,听懂了,我还真的没决心了。”
真的听不懂,管她呢,或许是今晚太高兴,唉由着这个忙得什么也顾不上的女人疯一下吧,本来是撒娇的年龄,却是无端地背负这么多,难得轻松,我配合下吧。
我说:“好吧,反正我现在是卖了也没人要,麻烦呢,跟着你疯了算了。”
陈香哈哈一笑说:“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
由关陈香将车开到了另一条街,天,灯火突亮,到了繁华地带了。我们的公司,当初可能是初起家时图便宜吧,不是在市中心,这陡然地到了这灯火灿烂之地,我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陈香将车一拐,天,竟到了一家宾馆的门前,停车,保安上来那个亲热的恭敬,有钱的人就是能装逼呀。可我们来这做啥。
我急着问陈香:“怎么啦,有客户,你怎不早说,还回来这么晚,我怎么不知道,真是的,现在搞事一点谱都没有了。”
陈香一笑说:“没客户我们就不能住?”
我一惊说:“你没搞错吧,我俩回来了,还来住宾馆,真是脑子烧糊了吧。”
陈香不理我,径直走了进去,开了一间房,这个过程,根本上不容我多说什么,再说一男一女开房,男的在后面叽叽咕咕地说,这他妈地真不是个事,算了,我还是乖乖地闭嘴得了,不知这丫头又搞什么鬼。
电梯直上,到了房间,开门,开灯,一屋的温馨。
妈地,有钱就是爽,好宾馆就是值呀。
陈香关上门,坐到了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还愣站着的我,拍拍床说:“来,坐,我告诉你。”
我站着没动,说:“什么呀,快说,这一晚,我刚才看了,妈地,八百多呢,天,抢钱呢,真没事的话,还是省了吧,这得买多少黑子的良心鸡呀。”
陈香扑地一笑说:“向前,还真的对不起了,唉,跟着我搞了两年公司,人家说要赚大钱的,你倒好,赚钱都赚到骨子里了,成了个小气鬼,也怪我,总是事不断,没让你赚到大钱呀。”
我快快地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没必要,要花的钱,多少都花,不要花的钱,一分都不能出去。”
陈香突地低下头,我又是一愣。我这话没错呀,哪错了,是对的呀。
良久,陈香突地抬起头来,眼里,竟然全部蓄满了泪水,对着我说:“向前,你说一个大姑娘一晚,值多少钱,值不值这个房钱?”
啊?
等等!
妈地,老子脑子不灵了,转来动,这啥话呀。
我急着问:“香儿,你没事吧,烧迷糊了呀,说的什么话。”
陈香一笑,泪水带着红晕,妈地,灯光下就如盛开的玫瑰呀,草,这女人,就是要这么看,才是最美的。
陈香说:“我没烧迷糊,我来告诉你,这就是条件。”
我一惊,看着陈香,更加不解了。
陈香说:“我刚才说的话,只说了一半。前半句是,我找到了意中人,就带着他给我的爸妈做顿饭,这是前半句,后半句是,只要我爸妈对这顿饭满意的话,那么我就把自己给了他。”
我的天啦,我脑子一嗡,妈地,想不到,陈香一直嘴里说着的条件,居然是这个条件。
这是哪跟哪呀。怪不得刚才陈香要开车,怪不得刚才陈香要赶路,怪不得刚才车上陈香说的所有的话都是怪怪的,却原来,这是一次彻底的付出,是一个女孩成为女人的庄严的承诺呀。我想起,刚才赵江还有陈母的那份慎重,还有赵江从没有这样表露过感情地红了眼圈,陈母反复交待的我要照顾好陈香,赵江最后说的要我当个合格的男人。天,却原来,所有的答案都在这里呀。
陈香此时的眼已迷离,脸上的红晕一阵紧似一阵,整个人看着我,有飘的感觉。
而我,却是在这一句话这后,僵成一片。妈地,老子刚才还在叽叽咕咕地说房费,天,这他妈地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我没有朝前走,而是退后了两步,真的,妈个逼地,老子真的退后了两步。
房里已然弥起粉红的气息,男人和女人混合的气味,在游走,在挑起所有属于一个空间的记忆。
陈香的呼吸急促起来,那种属于少女的甜香,我都能真实地感觉到。
妈地,想起在枫叶酒吧的真心话大冒险,那次,王妙还有陈香,都说不是雏了,草,这他妈地我觉得,真正的被骗者,或许是我呀。
陈香突地如梦呓一般地说:“向前,我不是没羞没臊的,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不是有什么要求,也不是有什么企图,而是,我想要了。”
我的天,我不知道,这样的一种直白,会直击人的心脏,让我无所适从,而且还真的有点不能自以。
我嗫嚅着说:“香儿,不是,不是的,你理解错了,我没有这个要求的。”
陈香直直地看着我说:“不是你,是我,向前,我陈香这一辈子,就看上一个男人,我要为这个男人,付出我的所有,我哪怕再错一次,我也不悔。”
完了完了完了。
我想到了陈香的过往,那段无可奈何如闹剧一般的婚姻,或许,在她的心上刻下了重重的伤,而这道伤,是每一个成长中的人都不愿再有的伤,而也不是犯傻或是*的人,都要去揭起这道伤,陈香是彻底地铁了心了。
我轻轻地走过去,轻轻地搂起陈香。
是的,此时的我,竟然没有那可耻的生理反应。各位别笑,是真的,我对天发誓,确实是没有。而且,我觉得,我比任何时侯都要冷静,那种冷得出奇的感觉,是经由脚心直传到心里,让我没有在陈香这火热的情绪中一起燃烧。
我不能燃烧。妈地,如果真的还是在小城的话,还是在那个公司的话,我从不认为我向前就他妈地是个不吃腥的猫,或是正人君子得天下为公一样,如果没有花江生死与共的这段红历,没有花江日夜和陈香一起提心吊胆地走过的这种刻骨铬心,草,老子还真就把这当个送上门的便宜给占了。
但,我现在,如果真的这样,我他妈地还是个人吗?或者正如赵江所说,老子还是个男人吗,是个合格的男人吗?
软,热,酥,我却是一块冰,是的,我没有融化,更没有轰然地燃烧。
我轻轻地拉起陈香的前衣襟,而对着微闭了眼的陈香轻轻地说:“别这样,我没有这个资格!”
陈香睁开眼,大滴大滴的泪珠滴了下来。她和我一起工作了这么久,知道我的过性,一旦决定了的事,基本上是无改。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这么差,你不信试试,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陈香的声音如醉了一般,在空气里浮动,而一个个字,都是钉在了我的耳里。
我的眼圈红了,面对一个把什么都敢交付给我的女人,我一刹间,觉得自己是多么地渺小,而且,似乎是低到尘埃,我他妈地真的够不男人的。
我拼命地忍着没让泪掉下来,过多的背负,让我此刻真的无以为继。我轻声说:“香儿,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有什么资格,享受这样的盛宴,过生心满意足的离开,原谅我做不到,真的香儿,我觉得,或许,这是我对你最好的报答!”
陈香没有再说什么,睁开眼,大滴大滴的泪珠滚涌而下,看着我,摇着头,那种心伤和痛,铬得我心里一块一块地碎成粉末呀!
“你走吧,向前,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陈香无力地低下头,轻轻地推开了我搂着的手。
我松开,退后,开门,关门。
轰地一声,我知道,我此刻关上的,是一段关于爱的记忆。
而走到花江的街上,很冷!
此刻,我特别想打一个电话,是的,一个关于一个诺定的电话。
我快快地走着的同时,快快地掏出了电话。
复制粘贴搜索:磨铁中文网邹杨都市情感悬疑热血季《疯长的迷伤》。唯一正版绝无弹窗广告更新更快更全!不想电脑及手机崩溃的亲们,去看正版对眼睛最好!书友群号:,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