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栓头对着陈香的意外一点也不惊讶。
真说了吧,就是这个一直跟着赵江的老栓头,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赵江想起的,还是他。
这里得啰嗦两句。老栓头早年有个老伴,也是因病去了,而在病中,是赵江相助过,所以老栓头一直视赵江为恩人。当然,这里也得说句大家都懂的实话,似乎这人大实话还真的有点伤老栓头的心。一个人,在最关键的事情上,相信的,永远是没有野心的人。老栓头或许资质平平,永远就安于跟着赵江做一份老产的工作,风不打雨不淋的,既不担心他为权夺利,也不担心他要位置要施展啥的,这样的人,还真的最可靠。
所以,赵江选中了他,和盘和他托出了计划,也就是让陈母在一份自然的惊吓中流产,当然,这份惊吓,只是纯粹的惊吓,半点危险也没有。
说了这么多,结果就是老栓头同意了,而且亲自设计了,更而且一直守在旁边,更更而且,从此守口如瓶,直到今天告诉了陈香所有的事,大大的石块压在心间,老栓头所以长出了一口气。老栓头的气是出顺了,而陈香却是被抽得拔凉拔凉。
以为的平静如怡,却是暗藏波涛汹涌呀!天,陈香突然觉得,有时侯,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过于极端。
陈香答应了老栓头,什么也不说,老栓头红着眼圈最后说:“娃,对你爸妈好点呢,不容易呢。”
陈香点着头转身离开。
所以说,这件事,直接又一次把陈香和家庭的关系救了起来,虽说还是不是那么地甜蜜,但是,至少,陈香在内心里,自从出了“狐狸精”事故之后,再一次把这里当成了家,也直接促成了我们这次的回归。
陈香说:“一切都没有说明,但一切需要说那么明吗,总不是在内心里人人有本账呀,都是凭关良心罢了,所以,有时侯,我也劝你,不要太过计较,人与人,有时还真的没那么纯粹,这是很自然的,你拼着命要求那第纯粹,这个世上没有,是人都有私心,只不过,这个私心,是害人还是害己罢了。”
陈香的话,在我的心里又是一震,天,熟悉的味道,这是苏小禾到西藏一段时间后对我说的意思,当时我还奇怪,她似乎成熟了,也似乎是明白了一件自己一直不明白的事,才发出这样的感叹。而此时的陈香,也是如此,是经由了这样的事情后,才有了这样的感叹。
我和陈香坐在花江边,听她说了这么多,突然觉得,有时侯,我们眼里认为的狐样的陈香,其实内心里,很复杂呀。
陈香说完,含着泪的眼睛对我说:“你明白了我和父母的关系的微妙吧,说实在的,向前,我感恩她们把我养这么大,但有时,又走不出心里这个坎,所以,就成了你看到的那样,你别笑我。”
我何曾要笑她呀。陡然的彻悟,让我微笑中泪流满面。我说:“谢谢你陈香,你信任我,告诉了我这么多,我不会说什么,但你相信,只要我在这做一天,我一定和你做得最好。”
“只是工作吗?”陈香突地问。
“当然暂时是的。”我点点头。
陈香笑了,轻轻地笑了,笑声中泪水哗然而下。她听出了我的真诚,我不是那种快快的敷衍她的答应说不是或是,而是认真的说暂时是,是的,就当前,确实暂时只能如此。陈香轻轻地拉起我的胳膊,我们一起站了起来,花江水翻滚不停,我一刹间,竟是恍如隔世。
曾几何时,在柳河边,我听了林兰的故事,里面纠结的,也是情字难了。而现在在花江边,我听了陈香的故事,同样的是,情纠难绕。或许人的最大的敌人,还是自己的内心,没有谁能战胜你,最终战胜你的,还是你自己的内心。
陈香和我,在一片的内心最终的纠结中,归于平静,而这个夜晚,注定成为我们的里程碑!我放下了一切的心里的包袱,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陈香,也是渐渐地欢笑如初,赵江和陈母,一次还专门接了我到家里做客。
是的,久违的家庭的温暖。满满一桌子菜,桌上,陈母几度红了眼圈,惹得陈香也是过去抚着陈母红了眼圈。
实质性的,倒是我觉得,一种真诚的努力,最后换来了一个明白人的明白话。
是赵江的,这个从不喝酒的男人,不知怎么,竟然和我喝了几杯。至于为什么我没看到他喝酒了,这里面大有缘故,跟我先之前说的王妙的关系大有关系,容我后面详说。这了是我后来知道一些事情后才明白的,当然,仅就现在而言,赵江是破例了,而且,还在我们一起去洗手间的路上,快快地跟我说了一句话:“向前,我知道,你是真的帮了我,帮了陈香,我看得出,香儿有那点意思,但你处理得很好,你心里一直有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也不想打听是谁,难为你了,我谢谢你。”
就是这句话,让我第一次到花江后,当着赵江的面,后来在桌上,流下了泪。人与人之间,最难的是一种心的沟通,赵江懂了,我的苦心没有白费。不管这个男人做过什么,或者说过去曾有过什么,但就我到花江以来的所见所闻,这绝然是一个有胆当的明白的能够分清是非的好男人。
陈香和陈母都问我为何流泪了,只有赵江知道真正的原因,我说是想家了,想我妹妹了。陈香默然地点了点头,这个理由,是足以说明一切的。
我和陈香的努力,没有白费,工程很顺利,马上就到尾声,而且因为我们的敬业和努力,市政工程的下一单,自动找上了门。赵江第一次感到了我和陈香的真正的努力。这次,在总经理办公会上,赵江提出了新工程由我牵头,陈香助理。天,在一个民营公司里,在一个由工程队起家的民营公司里,竟然是全票通过,这是多么难,这也是对我们前段努力的多么大的认可。要知道,这些所谓的高层,有一部分都是和赵江拿着瓦刀起家的主,那份现实,那份精明,那份小得既满的斤斤计较,能获得全票,真的比在大公司获得全部的认可都难。
我和陈香开足了马力,我觉得,或许这又一大工程的完工,我可以给自己放个假,赵江也说了,这两项目完后,给你个集中的年休。后半句没有说,我知道他要说的是可以去看看你心中真正住着的那个人。没有说出来,是怕陈香伤心。
也就在我们精心准备,我满脑子只有工程时,林兰却是突然来了,说突然,是没有打电话,而且还有另一层意思,是悄悄来的,约了我在外面,一再说,不要惊动任何人。
草,搞得像是女特工。我诧异于林兰对花江,竟比我还熟悉。妈地,一下就约了我在花江边,没有去什么茶室。老子算是和江和河干上了,在小城,是柳何,到了这,是花江。
林兰见到我,一脸的素静,并没有半分的惊讶,也没有那种故作的久别重逢。或许她与我的心中,都是有着故事的人吧。
见了面,林兰直接说:“有件事,我现在告诉你,看你想个什么法,提醒一下,或是想个办法出来。”
我一惊,这没头没脑的上来就说这么严重的事,而且我还说要不约了陈香一起聚聚吧,毕竟你到这是客。林兰大力地摆手说:“我出来谁也没告诉,希望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说完就走,晚上超市还有晚班。”
林兰到底是换了工作了,或许是换了工作,换了一种心境吧。
我问什么事呀?
林兰说:“你不是一直记挂着是谁漏了气吗?”
天!林兰这么一说,我刻意压在心底的这件事,一下被唤醒。是的,生死会两次漏气,无端地漏气,直接的后果是我离开了公司,到了花江,间接的后果是我心都死了。
林兰说:“我之前跟你说过,这个人你不要知道,知道后不好,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了,是我太担心了,我换了工作,我不想再与以前有什么纠结,所以,我来告诉你,这件事,只限于我俩之间知道,希望聪明的你,用你聪明的方法,化解掉这一切。”
一直是林兰说个不停,我也由先前的不以为然一下慎重起来。
林兰说:“是四儿!”
天啦!我差点一头跌进花江,这怎么可能呀,天,天天在一起的兄弟,怎么可能?再说,漏气事故出来后,四儿比我们还着急,我来花江,四儿几乎是发着疯地发誓,说是要找出泄漏者,到时用八抬大轿把我请回去,还我清白,这些话,犹在耳际,现在,剧情陡地逆转,我的天,我实在转不过来呀。
林兰看着我说:“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你也别惊讶,我没必要跑这么远来说瞎话,我先前说过,我换工作,就想和原先的事情做个了结,现在,我说出来,就是想把这一切都做个了结。”
我稳了稳心神,看关林兰。
林兰接着说:“是无心的,但怪我,真的,我说出来后,你们恨我也是必然的,但我不得不说了。事情怪我的同时,主要还怪四儿,你知道的,四儿喝点酒,就瞎闹,尤其是喜欢乱说,就是这坏了事呀。”
天啦,我知道,先前我说过,四儿喝点酒后,那可是从八辈子开始,一一地数落干净呀。
林兰说着掏出了手机,打开录音:小人,都是小人,他妈地不耻的小人。
里面还夹着林兰的声音:谁小人了,怎么了,你不要紧吧。
四儿的声音:妈个逼地,自个要升官,拿我们当炮灰,老子不开心呀,我堂堂名校毕业,现在成了龌龊的小人,要在账上做假,还报账提两个点,成本降两个点,妈个逼地,这是要杀人呀!
后面又是一生的索索声。
林兰刚想再放另一段,我呼地站起,一把阻了。
事情很明了,四儿喝了酒,在林兰寻瞎说,两次都是他瞎说,林兰居然有心地录了音。
天啦!老子一把把林兰推到花江里的心都有。
但我忍住了,这个女人,此时已然泪流满面,抽泣着,当着我的面,将两段录音删除了。
林兰说:“是我把录音给的王妙,当然是为了她姐,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我不说,你们和王妙的纠结,我不多说,但这一点,是我错了,我是单纯地想帮王妙,因为王梦,是我生命的朋友。”
天啦,我能说什么,一段恩怨纠结,最后真的演变成了现实,而且,结出了真正的苦果。我就是把林兰推到花江,泄了心头的愤怒,怪她的不道德,又于事何补?事情过去了大半年,物是人非,我努力地换着心境,想把这一切赶出心里,偏是又突突地钻了出来,天啦,你还给不给我活路了?
林兰说:“原因不说了,是现在,有几次,四儿喝酒了,又在我那胡说,说的内容,我不便说,你放心,我再没有录音了,我今天能来找你,是希望你通过朋友的身份,想个法,提醒一下,四儿喝酒后是在我那里胡说,我能告诉你,在别的地方呢?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林兰不道德,但此刻却是真诚的,我还没有二到好坏不分的地步。
突然的明白,几至让我神经错乱,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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