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从楼上下来,田木宇便立刻起身,“现在回宫么?”
“回!”吉祥简单说了一个字,便朝外走去。田木宇紧随其后,凑到他身边悄声问,“外祖父可跟你说了什么?”
吉祥随手将信塞给田木宇。
田木宇都来不及上马车再看了,出了门就把信打开了,看完立刻吩咐身边郭公公,“马上派人去喊言鹤年进宫见朕!”
“是!”郭公公转身就安排了侍卫去接人了。
等吉祥跟田木宇先后上了马车,田木宇急问,“这事怎么还跟言大人扯上关系了?!”
“所以我们要看看言大人怎么说才是。”
皇宫御书房内,言鹤年看完手里的信,一脸的不可思议,“皇上,皇后娘娘,这信根本不是我所写,是谁以臣的名义给江大人写的这份信?!”
见田木宇和吉祥没说话,“老臣现在就可以照着这封信再写一遍,虽然这看起来像是老夫的笔迹,但是其中的差异还是有的。”
这时候傅寿堂也被一个小太监带了进来,“微臣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田木宇立刻示意傅寿堂起身,“傅大人,你看看言大人手里的那封信,可是言大人所写?!”
言鹤年赶紧将信递给傅寿堂。
傅寿堂没想到皇上匆匆把自己喊来,就是让他看一封信。心里想着这封信定然是不同寻常,便也不敢马虎,认真看了起来。
待他看完一遍,像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便再次又看了一遍,然后才看向田木宇跟吉祥,“皇上让微臣看此信,可是有什么要问的?”
“这信是言大人所写不?”田木宇问道。
傅寿堂摇头,“微臣跟随在言大人身边八年,对他的字迹可谓相当了解。这封信虽然乍看起来像是言大人的手笔,但是细看下来,只有三四成像。”
吉祥来了兴趣,“傅大人确定?!”
傅寿堂点头,“微臣可以性命担保。”
于是,傅寿堂和言鹤年便见堂上的田木宇和吉祥都松了一口气。
“这封信是今早有人送给我外祖父的,约他到茶馆喝茶。但是我外祖到了后,信上所称作的陈大人并没有到场,反而是我外祖被两伙看似起了争执的客人给误伤了。”
言鹤年和傅寿堂皆是一惊,“老大人现在可好?”
“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如果没有悬医阁的神医,应该保不住他性命的。”
言鹤年和傅寿堂又是一惊。
言鹤年略一思谋,“此人以我之名义邀请江大人,必然是知晓我二人之关系,这是想一石二鸟,连带着也想拖我下水了。”
吉祥点头。
田木宇想了想,“崔浩这两天在做什么?”
李侍卫立刻上前,“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他,这两天他待在小院里,哪都没去,也没见任何人。”
“这就是说,此事跟他无关了。那后面的人又会是谁呢?”
“不会是三皇兄吧?他对我有意见,对言大人估计也会有恨意,毕竟寇沛霖一案,是大理寺审理的。”吉祥接着说。
众人这下都纷纷点头。
“琼王这是要做什么?”言鹤年面露不解,“自从他失踪后,皇上跟皇后不仅派了多人去寻找,还在他不曾露面的情况下给封了琼王,他又为何非要搞这些乱子?!”
众人正在谈论着,御书房门口有个小太监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郭公公见了,立刻给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便朝门口急急走去。
很快,太监便匆匆又回来了,在郭公公耳边耳语了什么。
听罢,郭公公脸色微变,堪堪上前,“皇上,娘娘,悬医阁来人说,有个在那治伤的人突然不见了。”
“谁?!”田木宇跟吉祥几乎是异口同声问了出来。
郭公公轻声说,“听说是原来的二皇子。”
“田暮寰?!”吉祥忽地起身,今天因为接连给接生和给外祖治伤,虽然去了悬医阁,都没顾得上去看看田暮寰。
田暮寰在悬医阁已经治疗了十几天了,伤势早已恢复,因为他不想说自己的遭遇,吉祥便也从来不曾去认真询问过,想着他愿意在悬医阁待着也好,总是比去外面飘荡的好。
没想到,他竟然悄悄离开了。
“知道他去哪了?”田木宇问。
郭公公摇头,“悬医阁来人说,他像是昨晚就已经不在了。”
“昨晚?!”田木宇跟吉祥又是不约而同问了出来,然后夫妻两人便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你先说你先说的意思。
吉祥便不客气了,“他昨晚离开的话,那外祖早上接到的信会跟他有关吗?”
田木宇摇头,“他跟言大人并无宿怨,寇沛霖也跟他交往不深,况且外祖父更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不会对外祖父做这些。”
言鹤年很是认可田木宇的判断,“先皇还在位的时候,这个田暮寰便不热衷与朝臣交往,更是不曾站队,所以也并没有什么仇敌,当然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朝臣,除了兰兴安是他的外家。”
“兰家现在罪大恶极的全部被斩,其余人皆发配边疆,他会因为此事记恨我跟皇后?”
吉祥忽然就想起,自己当初潜往寇沛霖府邸的时候,是田暮寰在暗中帮了他,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二皇子跟其他人不同,虽然表面温润如玉不屑于朝堂,但内心里还是有惩恶扬善侠风的。
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对江老爷子下手的。
“此事不是他做的,不过,有一个人比起他来,倒是更有可能?”吉祥说道。
“那人是谁!”田木宇急问。
“三皇兄田暮穹。”吉祥看了看田木宇,“崔浩现在已经被我们给控制住了,他想要靠崔浩给我们制造混乱,眼瞅着是不可能了,所以……”
“所以他就启用了旁人?!”
田木宇蹙眉,“言大人,去查吧,朕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捣乱。”
“是!”言鹤年听了,行了一礼匆匆而去。
“三皇兄这是非要跟朕起冲突不可了么?”田木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像是自言自语。
吉祥示意郭公公带着众人退下,自己便静静地陪着田木宇没有再出声。
突然,田木宇像是想通了什么,“来人,喊熊将军进来!”他握着座椅的手暗暗用力,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吉祥在旁悄声问道,“你想让熊将军长征西北了么?”
田木宇这才发现吉祥还在御书房里陪着他,不由有些动容,“你没走?!”
“你心里纷乱,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待着?”吉祥微微一笑。
田木宇便伸开上臂,将吉祥给揽在怀里,“吉祥,先前我一直犹豫不决,总觉得我跟他是兄弟,不该兄弟阋墙。可是,他若是一直这样不顾我是他兄弟的情分,对我身边的人不停出手,那我便不能再由着他继续这样下去了。”
“皇上你做得对,你已经给过他机会了。”
“是,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田木宇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