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黎颂的第一反应是给余笙打一个电话,可翻遍了通讯录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余笙的号码,两年夫妻,他竟然连她的号码都没存?
“陈奇,你把余笙的号码给我。”
陈奇正在洗头发,满头的泡沫接到老大的电话有点懵。
“什么……号码?撄”
“手机号。”
“哦……”
余笙刚刚回复完李冉再次央求她担任《野百合》编剧的消息,就看到了来电显示,第一反应是划开接听,可看清了号码之后就指尖就顿住了。
她从来没存过程黎颂的号码,可是与他不同的是,这串号码在她的脑海里回旋了无数遍,打开通话界面拨上一串号码就格外的顺理成章偿。
“怎么不接?”
梁惹冬人精似的,看她这个样就知道多半是程黎颂打过来的。
“没必要。”
余笙把手机反扣了过来。
“没必要那你倒是挂啊?”
梁惹冬刚摘掉面膜,一只手还在拍打着脸颊。
余笙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自己写就的稿子,经过一个月的缓冲,她对今天这个结果接受的很平静,但是感情上却不能做到说断就断了。
“哎……执念害人呀。”
梁惹冬的演技说来就来,俨然一个深宫怨妇命不久矣时的顿悟之态。
“对了,《宫妃》还有多久杀青?”
余笙随口问了一句,“唔,快了。”
梁惹冬拿过来她的手机看,回答的有些随意。
手机铃声已经停了,余笙的心才缓缓落了下来,梁惹冬划拉了两下手机,又重新递给她。
“喏,来了消息。”
“接电话,有话要跟你说。”
一贯的程黎颂口气,余笙撇了撇嘴,没有回,删掉了信息。
想了想最终还是拉黑了他的手机号,反正已经做不成夫妻了,而做朋友……对于他们来说好像是一种奢侈的无稽之谈。
程黎颂原本思绪就混乱,打余笙的电话她不接,发消息也不回,再打时就只能听到机械的客服声,有些烦躁的将手机扔进了置物格里。
“嘶——”
因为动作太大有些扯到了嘴角的伤口,他本能的皱了皱眉。
“喂,贤子,你调出来俱乐部监控看看余笙去哪儿了。”
过了半晌,还是给卓世贤打了个电话。
“上了一个男人的车。”
没过几分钟卓世贤就给他回了一条短信,程黎颂的第一反应是秦淮接走了她,更加烦躁,扶着方向盘准备打方向,接着又收到了卓世贤的彩信,仔细放大了看,才认出来是余迦,不知怎么的送了一口气。
然后逐渐的眉头皱的更紧,好像从余迦的手里带出来,也不太容易……可是他有话要对她说,并且非常迫切,今天一定要说。
…………
“惹冬,你家这个门还挺结实的吧?”
余笙把程黎颂拉黑之后还有些不放心,他的性格向来专横,只能迎合不能反抗,大约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拉黑他,她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找过来。
“放心吧,十个狗仔也顶不开……”
梁惹冬略有些鄙视的瞟了她一眼,磨得越来越没有大家小姐的风范。
等她存完了稿子,准备休息的时候,梁惹冬仍然神采奕奕的坐在客厅里刷自己演的剧,
“怎么还不睡?演员不是应该保持规律的作息?”
“我等默默给我送过来明天的戏服呢。”
“那我先睡了?”
“嗯。”
梁惹冬看的格外认真,眼角还泛着些泪光,大约是被自己演的角色给感动了。
正到动情处,抽纸巾擦眼角的时候旁边的手机铃声大作。
“喂?默默?”
“赶紧的,赶紧下来,我在你家楼下,你自己过来拿戏服。”
“你给我送过来呗?”
“我上去敲了半天门你都没听见,你对面有两个人打起来了,我不敢呆那儿。”
“……?”
那她怎么不问问她怕不怕,万一她也怕怎么办?
好吧,打个架有什么好怕的。
她并没有脱衣服,所以穿着还算整齐,整理了一下头发就打开了门,结果一看对面的两个人。
卧槽,见鬼了,竟然是余迦和程黎颂,她最看不惯的两个人。
“嘭”的一下又重新把门关上了。
背着房门舒了口气,听了听卧室里的动静,猜测余笙已经睡着了。
然后又鬼鬼祟祟的从猫眼里看余迦和程黎颂打架,虽然这两个人她都不喜欢,但论起来她最讨厌程黎颂,所以看到余迦拳拳到肉的挥向程黎颂,她心里格外的畅快。
***
一天之内挨了两次打的程黎颂沉默的坐在车里,无哀无怒。
深如寒潭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在酝酿,某些时候疼痛是能让人清醒的。
…………
痛痛快快的揍了一顿程黎颂的余迦心里格外的爽快,还有脸来他这儿找余笙,这种人渣,以后见一次揍一次。
又有些庆幸,幸好余笙早就走了。
赶紧办完离婚手续,他以后是不会再让他再见余笙的。
不过在他和程黎颂打架的时候对面的门好像开了一次,他瞅着那个人怎么那么像梁惹冬呢?
**
第二天余笙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睡的格外的舒坦,特别的舒坦。
仿佛放下了心头最重的担子。
养好了精神,也该去处理生活中的糟乱事儿了。
和梁惹冬道别之后,余笙先去了一次商场,买了一些对骨头愈合比较有用的蔬菜和菠萝等水果。
刚进程宅,就看到了从车里下来,眼底青黑,并且鼻青脸肿的程黎颂,她心底一滞,仅仅一个晚上没见,他这是经历了什么?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顿住了。
余笙把手里的袋子互换了一下,垂下了头,没有再开口。
“你昨晚去哪儿了?”
程黎颂重复用舌头抵了抵受伤的嘴角,说起话来没大有精神。
“去了惹冬家。”
余笙踢了踢院子里的石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以先等半个小时么?”
扯证之前她还有事儿要做。
“好,要我帮你么?”
“不用。”
从前说起话来没轻没重,如今再说起来仿佛隔山隔海。
一夜能够颠覆的不是王朝,是人心。
余笙施施然走进客厅,还是照旧和张婶以及程媛打了声招呼,把蔬菜和水果递给了张婶。
程黎颂看着她的背影,也踢了一下她踢过的那一颗石子,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跟她说些什么,他就是觉得有话要说。
**
余笙敲了敲书房的门,爷爷正戴着眼镜在看报纸,见她进来,有些笑吟吟的,
“笙笙过来了?”
余笙把手里的茶放到了桌子上,
“爷爷。”
余笙平常也会给他过来送茶,但基本上送完就出去了,今天她迟迟没有动,程晋同也多少察觉到她有话要说。
“是有什么事情吗?”
余笙抿了抿唇,双手交握着,略显心虚,
最终还是轻吐出来,
“没有。”
出来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原本她想把和程黎颂离婚的事告诉爷爷,避免他们爷俩儿最后再起冲突,可是突然发现似乎有些不合适,这个时候说万一爷爷阻拦怎么办?
…………
她出去后程晋同摘下了眼镜,
看余笙这个样子,是不是又受了什么委屈?
程黎颂这个混小子。
有些生气的拨了一串电话,“老胡,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不在公司是不是就一点话语权就没有了?”
“哎吆,程总您别这么说,我手底下的人正在联系姜知渔的经纪人,很快就有结果了。”
*
程黎颂坐在沙发上,面前还放了一个消肿的冰袋,见余笙很快就下来了有些疑惑,不是说半个小时?
“我们走吧。”
她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程黎颂的心脏悠然一紧,
“去哪儿?”
余笙看了眼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程媛和在厨房里忙活的张婶,
“不是你说有话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