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苏小妹也不看罗凯,依然低着头,
“嗯,我,我把柔儿纳妾了。”罗凯说完观察着苏小妹的神情,哪知苏小妹却不抬头:“这事儿,全听公子的。”看样子他对罗凯把柔儿纳妾的事并不放在心上,其实,罗凯府上的情况,苏小妹早就知道,更是早见到过柔儿,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这点到也没出了苏小妹的意料,
罗凯这下多少放心了一些,他接着说道:“还有一事,我这几日也想了,你看,咱们亲事是定下了,可我一去邕州估计也得一年半载,况且如果我在去邕州之前与你成亲,媒妁之言到是有了,可是我父母不在京城,现在去接也来不及。”
苏小妹心里咯噔一下,她脸立刻通红,看罗凯后面还有话要说,估计他是说要让自己等个一年半载了,
罗凯看见苏小妹神色有变,猜到小妹想偏了,他把小妹的食盒又向小妹推了推:“你先吃饭,一边吃一边听我说。”
苏小妹哪有心思吃饭:“公子你就直说吧。”
罗凯笑道:“现在正好有银行的事,拖我在京城多留几日,我想找个时间跟你商量,咱们旅行结婚吧。”
“旅行结婚。”苏小妹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困惑的看着罗凯,
“对啊,你看现在这么多事,哪有时间张罗迎娶,不如我带你四处走走,然后到临川再摆上几桌酒席~”
罗凯说着,苏小妹抿着嘴,心里稍有些不快,对于罗凯来说,成亲的事本来也不想大办,但对于苏小妹来说大姑娘上轿这是头一回,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就完事了呢,
见苏小妹不吱声,罗凯也猜到苏小妹想法,他虽然对苏小妹也有些好感,但若大肆张罗未免勾起自己的心事,他叹口气说道:“我本有言在先,不再立正室,只不过苏姑娘为人侠义,为蜀地茶农所虑,着实让在下钦佩,我也相信苏姑娘能成为我的贤内助,故而才说出我的真实想法,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等我从邕州回来,再办迎娶之事。”
苏小妹心底七上八下的,罗凯说的也是实情,况且连他兄长苏轼都是不拘小节之人,想必苏轼的朋友也大多如此,更何况罗凯说的恳切,自己又想等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她拿起筷子夹着食盒里的饭菜,掩饰羞涩说道:“那就依你那个旅行什么的。”
听小妹答应了,罗凯高兴起来,现在只要事情顺利顺心,他就觉得很开心:“既然你答应了,现在马上就到三月,唐朝李白烟花三月下扬州,想必定是烟雨蒙蒙美景无限,不如我带你先去扬州旅游一番。”
苏小妹听罗凯这么说,脸上露出笑容,她倒也并非要讲排场之人,况且自己父母已经不在,有苏轼做主又能嫁得自己的如意郎君,也就不计较那些小节,二人定好过几日罗凯派花轿去梅耶府接小妹,然后在镇南王府宴请府上的人庆贺一番,也就算简简单单的把婚礼办了,
罗凯说去扬州并非灵机一动,扬州是淮南东路首郡,又邻近东海,罗凯要在扬州也设立一些银行和自己的海路运输机构,这样周转和交通就要比直接走内陆快上很多,而且现在沈括在扬州做司理参军,他早就想去却一直没机会,
银行很快就正常运转了,按照约定,罗凯将苏小妹接过府,又在府上摆宴庆贺了一番,尽管他不想把酒宴办的很多,那也是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就连当今的皇上宋英宗也遣太子赵顼送来贺礼,
苏小妹正式过门了,这次再带着她四处行走,便不怕人有闲言闲语,酒席宴罢,罗凯回到卧房,想起自己的经历,来到宋朝竟然娶了苏小妹,恐怕这也是穿越来的一件乐事,
次日,罗凯通知众人,即日启程:京城有陆慎言,李恩喜照顾;贺行远带队,蔡京,武龄先行邕州,再邕州选址,培训银行用工等事;侯书献带队,陈康,焦德友等人去临川,也准备类似的事,同时带信给自己的父亲王安石,自己会携同苏小妹晚上十日半月再到临川,罗凯自己则与苏小妹下扬州,同时有折克隽等人护卫,
安排妥当罗凯又把童贯叫到书房,嘱咐他多听柔儿的话,童贯见罗凯不带自己去邕州,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在京城也没什么好玩,对了爹爹,你不是又娶了新媳妇吗,他家哥哥的书童,蹴鞠可是好,要不……你跟新娘说一声,把那书童要来陪我好不好,~”
童贯这么一说,罗凯想起苏轼的那个叫高俅的书童来了,这事儿罗凯还真有点犹豫,他扳起脸说道:“你看贺铸,折可适学习多用功,有他们陪你玩就好了。”别说现在罗凯不能找苏轼要高俅,即便是要来,罗凯也得好好看在身边,像看着童贯,蔡京那样,
一切妥当罗凯带着苏小妹启程,一驾马车里面坐着新人苏小妹,和贴身服侍的丫鬟,罗凯有折克隽,韩德容贴身侍卫首领,身后还有十几个镇南王府的侍卫跟着向扬州而去,
此时正是春意盎然,一行人晓行夜宿,这日天快落晚的时候,罗凯听前面探路的侍卫来报,前面不远便是高邮的县城,离要去的扬州还有一日的行程,高邮,这地名听着很是耳熟,罗凯忽然想起在临川的是,吴充曾经盛赞高邮县令,还说这县令给女儿定了一门亲,县令的女婿是当地闻名的少年才子秦观,这事罗凯可记得清楚,
正在犹豫是否进县城,便有前面探路的侍卫回来禀报:“王爷,高邮县令徐良在城门处等候接您进城。”
罗凯暗想,这县令消息到是很灵通,他们一队人来到高邮县城门口,果然见县令带着府衙的人在城门处,见到高邮县令罗凯略觉得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高邮县令徐良将罗凯等人接到府衙,一路嘘寒问暖不住的问候尽显谄媚,高邮县令给罗凯准备的住处也是宽宅大院,看的出之前做了足够的准备和布置,“不知道镇南王对下官的安排是否满意,您先休息,明日我在府上宴请镇南王。”高邮县令说完退了出去,
看他出去了罗凯长吁了口气,这一路能避免应酬他已是尽量避免,想不到这高邮县令不光消息快还挺热情,里屋的门帘一挑,苏小妹走了出来:“这人是不是有事情要找夫君来办,怎么如此谦恭客气。”
“你也看出来,我也觉得奇怪,我只是个途径此地的官员,又不是什么御史,咱们先住一晚,明日早些启程就是了。”
苏小妹呵呵一笑:“你倒不是御史,你是财神爷,你看咱走过的地方,哪里的官员不都是对你客客气气的。”
她说的倒也没错,更何况现在罗凯在朝中的身份地位如日中天,罗凯看看苏小妹忽然想起一事来笑道:“他可未必是是冲着我,大概是冲着我娘子小妹你。”
“关我什么事。”苏小妹不解的问道,
“呵呵,大概是怕你抢了人家的良婿,你可否听说过秦观这个人。”
苏小妹想了想:“不曾听说。”
罗凯也笑了笑,看来所谓古时秘闻也不过如此,苏小妹都不曾知道秦观,何来小妹三难秦学士的典故呢,
次日一早,徐县令就亲自来见罗凯,并在府中设下酒宴款待罗凯众人,见徐县令热情罗凯也不好推却,携小妹赴宴,酒过三巡,罗凯想起秦观,说道:“听说徐县令有一准女婿,诗文非常了得,可否请来一见。”
提起自己这个女婿,徐县令很是得意,忙派人叫来秦观作陪,罗凯一见秦观,果然是少年英俊很是喜欢,有心带他南下留在身边做事,怎知这少年说道:“学生自知才疏学浅,能蒙镇南王欣赏不胜荣幸,不过我想还是留在高邮专心准备科考。”
徐良心里暗骂,这个不争气的女婿,如此不知道深浅,如果能跟在罗凯身边做事,必然会有高薪厚禄,而且以罗凯与太子的关系,将来官场上肯定更会是如鱼得水,他忙看了看罗凯的脸色,哪知罗凯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志气,将来定可一鸣惊人,你的老师是何人啊。”
这秦观可是让罗凯很喜欢,他想如果能够让秦观师从自己的父亲,那将来可是一人才,听罗凯这么问秦观说道:“在下居家耕读,尚未投师门,不过有一人我极为钦慕,王爷可否代为推举。”
“你说说看。”罗凯笑吟吟的看着秦观,他可比高邮县令一副肥头大耳,一脸奸猾的好看的多,
“我想师从苏轼苏子瞻,不知道王爷可否代为推举。”秦观朗声说道,
罗凯看了一眼身旁做的苏小妹:“嘿,这事儿,娘子你来办吧。”
县令的酒席宴上,罗凯对秦观十分欣赏,本想引荐他做父亲王安石的学生,怎知道秦观倒是对苏轼的学识十分倾慕,君子有成人之美,罗凯笑着对苏小妹说道:“这事,还是娘子你来办吧。”
听罗凯这么说,县令徐良和秦观都将目光投向苏小妹,罗凯解释到:“我家娘子正是苏轼之妹,等有机会见到苏兄定会提及秦少游拜师之意。”秦观听了心中大喜,徐良拍手赞罗凯与苏小妹是一对才子佳人,
酒席宴后,徐良请罗凯到书房一坐,书房中只剩下徐良和罗凯两个人,徐良说道:“听闻镇南王在京城开了家太保银行,聚收天下之才,我正有一事想请镇南王帮忙。”
罗凯一笑:“徐县令有话请讲。”心想,就知道你有事要说,
徐良说道:“不瞒您说,在下原本是京城一代的商人,不过比起您来,做的都是小生意,对了,我可是您锦绣楼的常客~”
这个时候还在拉关系,罗凯微微一笑,又听徐良接着说道:“王爷,现今我知道有一笔大生意,可我本儿小接不下来啊,我想了半天,也只有王爷您能做这事。”
这个县令还挺会找人的,如果罗凯做不了的事,罗凯相信大多数人也都做不了,“你说来听听。”
徐县令清了清嗓子:“咳咳,事情是这样,往年皇家南郊祭祀,所修园林植木朝廷都会有拨款,这活本来也不会落外人的头上,不过呢,在下机缘巧合,认识了专门管这事儿的高王爷,高王爷看得起在下,说要将这活分出一份来让下臣来做,可您也知道,这些可都是先施工,后收款的事,咱不能跟别人比,咱垫付不起啊。”
罗凯边听着,便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啜着,看似面无表情在听徐良诉说,但心里却想,能接到朝廷的工程,的确是大生意,而且都是利润极高的,要是能从徐良这开个头,贷款给能接到工程的,对于银行的运转倒是有好处,这要放到现代也有个词,叫政府采购,谁都知道这是块儿香饽饽,不说别人,就说罗凯曾经的茶场,以及他的晋香府,这些全是靠着朝廷的采购,才让他捞足了第一桶金,
他等徐良说完了,放下手中茶杯:“徐县令,你说的确是不错的生意,不过既然是高王爷专管的事儿,我来帮你做也不太合适。”
徐良一笑:“王爷,看您说的,这事儿对我来说需要的是银两的周转,对您来说还叫什么事儿,您开的是银行,我听说您南下所需几百万两的银两都很快的筹上了,更别说我要用这点银子,对您来说还不就是九牛一毛的事儿嘛。”
罗凯心想,我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客气,原来是憋着借钱,他呵呵一笑:“这件事到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说的高王爷是哪位王爷,他将这修缮祭祀园林的事交给你可有凭证,而且,我借钱可是抵押了我的爵位,另外有朝廷给我担保,徐县令想借钱,是不是也得走个手续。”
徐县令尴尬的呵呵笑了笑:“王爷,我说的高王爷是现今高皇后的外甥,名叫高公绘,这位高王爷就在京城,他那里倒是有朝廷旨意,命他负责这事,可这旨意怎么能到我手里,我这也是花了不少银子走了关系,高王爷才答应将明年祭祀时园林修缮的事交给我做,这活可是大工程,就说皇上使用的一个器物,就需要六七十名工匠制作,所以,这不就得提前着手准备吗,要是您能通融一下,那我就接这活,不过我可没什么可抵押给您的,我这九品的芝麻县官,就是抵押给您,您也看不上啊,既然您说要走个手续,不如您开个方子,给下官指条明路。”
这家伙赚钱的脑筋还是挺灵光的,罗凯在京城的时候也曾见过皇家祭祀,场面之大所用之多,想必要花去朝廷不少银两,更别说里面的油水也必然是很多的,这事如果换在几年前,罗凯肯定会动脑筋琢磨琢磨,可现在他的想法还真有了些变化,事情不是不可以做,而是要看怎么去做,更何况罗凯开始考虑到要用对大宋朝更有利的方式去做,
高公绘这个名字,他也听说过,京城大大小小皇亲国戚多了,这些人挂着爵位拿着俸禄,有的找些依靠朝廷发财的门路,各个赚得荷包满满的,这条道如果给他们都堵上,必然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将来要做事可就难了,罗凯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事儿也不难办,你可以抵押的你府宅和职田,既然高王爷手里有朝廷的旨意,就让高王爷给你做担保,你跟高王爷签份合约,上面说明你包的是哪一项工程,收入有多少银两,然后你再写一份申请,说明你要用多少银两,用多长时间,最后你将合约、担保书以及你的申请一并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