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三日,按照罗凯所安排,大家各自忙碌,最终挑选留下两万精壮渤海军,没有留下的渤海军带着各自的战利品护送伤残士兵回辽国,渤海军没有不想留下继续作战的,可毕竟高丽容不下这么多军队,也实在出不了再多的船只,那些必须回辽国的士兵带着遗憾离开高丽,
倭奴要命也想不到,高丽就要卷土而来发起反攻,这里有宋军和辽军的援军,浩浩荡荡三百船只这是多么大的一支队伍,
罗凯就要扬帆起航,从高丽釜山东部的海岸,天气晴朗的时候隐约看得见倭奴的岛屿,估算距离也就五十多公里,但那不是罗凯要去的地方,那地方礁石密布,再那是没有办法登陆的,罗凯要去的,是从对马岛所属的位于倭奴九州岛的长崎,从釜山到那里有一百多公里,
罗凯的第一目标就是长崎,而侬继风的部队已经逼近倭奴九州的鹿儿岛,倭奴的九州就快是罗凯的囊中之物了,而罗凯的最终目标则是日本的首府平安京,
罗凯就差最后一步了,他不是不想回宋国,中秋时机哪有不思亲,只是罗凯知道,如果就这么回去,倭奴还会来犯,宋英宗不会让他安心在京城呆着的,如果倭奴再犯高丽,他们就前功尽弃了,更何况,罗凯真心想好好修理一下小曰本,他不能将完颜部落和侬继风这些帮助自己的部队,扔在倭奴不管了,打,必须打倭奴,
罗凯满怀憧憬和期待意气风发起航,这将是对倭奴最关键的一战,打到倭奴的本土,打完就可以回宋国去看自己的老婆孩子,现在白石落在宋英宗手里,想拿到手里更费波折,大不了辞官不做了一家人团聚,自己这么多生意,这一辈子也生活无忧了,
可是,事情真的能像罗凯想的那么顺利吗,在宋朝的东京,一座东京城内名噪一时的梅耶府,在中秋之夜突然起了一场大火,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官方的说法是家丁不慎,院中的元宵花灯引起的火灾,真的是这样吗,
难以置信,难以接受,刚刚被放回府中的月下,正准备到辞官的王安石所在江宁去等候罗凯的月下,竟葬身火海,而罗凯和月下的孩子,竟然不见了,这,这让府上的陆慎言,胭脂虎,蔡京,柔儿等人如何向罗凯交代,
离开京城的冷青,抱着孩子回到兴庆府,李谅祚勃然大怒:“混账,谁让你放火,这让我和我兄长如何交代。”
“启禀圣上,火不是我放的,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这孩子也完了。”冷青低声说道,
冷青不会骗人,那是谁放的火,难道真的只是下人不小心而为吗,
汴京梅耶府大火过后十多天后,西夏兴庆府皇宫之内的李谅祚,闻听罗凯府上发生了如此惊天变故,他勃然大怒,李谅祚一拍龙书案挺身而起,指着冷青说道:“那就去给我查,查到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就替我杀了他给我兄长出气。”
他高声怒斥和拍案的响声惊醒了冷青怀中的婴儿,婴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皇后梁珞瑶走到冷青面前,冷青急忙单腿跪下双手托着婴儿交给梁珞瑶,
梁珞瑶将婴儿抱在怀里,她看了看皱了皱眉头,这孩子只有两三个月大,这么小就没了娘,就算梁珞瑶工于心计,但毕竟也是做母亲的人,更何况她对月下还真有点姐妹的情义,不由的替月下惋惜,
“冷青,赶紧去查吧,有了结果就赶紧回来禀报。”梁珞瑶将冷青支走,她叫来侍女吩咐先将这孩子抱到太子寝殿,让太子的奶妈一起照顾,安顿完毕梁珞瑶走到李谅祚近前低声说道:“圣上,我看这事有点麻烦了,咱们本来是想保护这母子,现在罗凯夫人遭遇不幸,而且冷青也说这事蹊跷,这件事查明之前,千万不能让人知道孩子在我们这,要是让人误会,西夏皇上做了杀人放火夺人之子的事,咱们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啊,皇后你看,现在怎么办,。”
“圣上,宫中突然多出个孩子,又没有嫔妃有孕育的记录,呵呵,要不就说是你在宫外风流的结果。”梁珞瑶不禁咯咯的笑了笑,
李谅祚皱着眉头:“皇后,到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好了,圣上先别着急,这事我想办法。”梁珞瑶收住笑容,他看出来李谅祚真着急了,不光李谅祚着急,这事闹的皇后梁珞瑶也心慌,西夏刚刚收到消息,罗凯在高丽战场大获全胜,全歼了倭奴三万兵马,这个罗凯如此凶猛,若是有一天知道自己孩子被带到西夏国,而且妻子惨遭横祸,那还不踏平了西夏,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谅祚叹了口气,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皇后,明日起我就要离开兴庆府,农时已过练兵秋围,宫中的事就要皇后多操心了。”
梁珞瑶早知道李谅祚要走,如果不是罗凯之子的事拖了些时日,过了中秋李谅祚就应该离开兴庆府了,她倒是巴不得李谅祚赶紧走,这样她处理事就方便很多:“圣上请放宽心。”
李谅祚似乎还不太放心:“一有我义兄的消息,皇后尽快派人通知我。”
梁珞瑶答应了李谅祚,心中却想:李谅祚这小子倒是对罗凯还真是有些情义,罗凯的孩子不能留在宫中,
李谅祚前脚离开兴庆府,后脚梁珞瑶就把自己的哥哥,国相梁乙埋召到了宫内,梁乙埋来到皇后的寝宫,见妹妹梁珞瑶一脸严肃,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吗。”梁珞瑶的语气不冷不热的,
梁乙埋怎么知道,最近西夏似乎太平了许多,李谅祚和梁珞瑶似乎也很恩爱,自己也没惹什么祸招妹妹不高兴,他左想右想又看看妹妹的脸色:“皇后是不是为了宋国的某人的事。”
“说。”梁珞瑶没好气的命令到,
果然是这样,梁乙埋一猜就是罗凯的事,这下他放心了:“唉,我当什么事呢,妹妹放心,我已经都派人打探了,罗凯这次一时半会是回不成宋国了,辽国的密探发来探报,罗凯带着渤海军在高丽大胜之后,就带着渤海军攻打倭奴本土去了,最新的消息还没到,一有消息我立刻告诉妹妹哈。”梁乙埋嬉皮笑脸的说道,
“这些还用你说,还有其他的事你没告诉我吗。”梁珞瑶有点不耐烦,
“其他事,其他事,哦,宋国皇上之前不是扣押了罗凯的老婆吗,我听说八月十五之前就放回府了。”梁乙埋赶紧补充,他说完偷偷看着梁珞瑶的脸色,
“罗凯府宅大火,哥哥可曾听说此事。”
梁乙埋这才明白梁珞瑶为什么找自己:“妹妹,这事是你做的吗,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哥哥商量商量,那罗凯是好惹的吗。”
梁珞瑶听梁乙埋这话,似乎这事和梁乙埋也没关系:“怎么,哥哥这么恨罗凯,难道不是你做的。”
“好木,我的亲妹妹,罗凯是谁啊,我现在躲他还来不及呢,我哪敢招惹他啊,再说我也没那本事啊。”梁乙埋一脸的无辜,
梁珞瑶一笑:“既然不是哥哥做的就好了,你要知道,现在咱们皇上就崇拜那个罗凯,好了,既然不是哥哥做的事,那我就放心了,来人,去把那孩子抱来。”
侍女听罢不一会将罗凯的儿子抱过来,梁珞瑶让侍女将孩子抱给梁乙埋,梁乙埋接过孩子,看这孩子只有两三个月大,小脸十分秀丽,白白嫩嫩的十分招人喜爱,
“这孩子哪来的,不对啊妹妹,宫中不是都不能下蛋的吗。”梁乙埋心中奇怪,为了保住自己妹妹所生是唯一的西夏皇室继承人,自己早和妹妹在宫中做了手脚,
梁珞瑶叹了口气:“哥哥,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到现在也没个子嗣,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孩子是皇上宠幸了一个宫女,我呢始终没告诉皇上,现在你让我怎么办?我看这孩子真是爱人,就想起来哥哥没有子嗣的事,哥哥不如给他取个名字,收养了也许能召来子嗣呢,这可是很灵的办法啊。”
梁乙埋疑惑的看看梁珞瑶,自己的妹妹自己太了解了,梁珞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不过,这样也好,万一有一天这妹妹把自己惹急了,他就来个滴血认亲,自己抚养了龙子到时候自己手中也多一个筹码,况且一直没有儿子这事也是他一大心事,这个襁褓中两三个月大的孩子倒是挺招人喜欢,
叫什么好呢,这孩子要是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好了,梁乙埋心中盘算着:“梁乞逋(bū),这名字不错,妹妹你看如何。”
梁珞瑶看梁乙埋似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她微微一笑:“哥哥觉得叫什么好就叫什么,名字嘛只是个称呼而已,不过,这孩子的来历,……”
梁乙埋抱着婴儿,那婴儿竟然不哭反而还微笑,这下梁乙埋更是心里欢喜:“妹妹放心,这孩子就叫梁乞逋,我就说是收养了一个亲戚的孩子,咱们亲戚那么多,不会有人想到妹妹这里的。”
梁珞瑶微笑的点点头,梁乞逋以后你的命运就掌握在西夏的手里了,罗凯你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抚养你孩子的人竟然是对你恨之入骨的人,
梁珞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未来西夏的命运反而会掌握在这个孩子手里,不过那都是后话,梁乙埋抱着罗凯的亲生儿子,现在叫梁乞逋的这个襁褓中的孩子,高高兴兴的回到国相府,
心惊胆颤的不仅仅是梁珞瑶,还有一个人也是坐立不安,那就是宋国的皇上,宋英宗赵曙,罗凯出兵高丽,赵曙就已经看出来了,他想不发兵援助罗凯都不行,罗凯又在高丽获胜,本以为罗凯又去攻打倭奴,总算暂时回不来京城,赵曙稍稍放心了些,没想到京城罗凯的府上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而且这件事与赵曙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今日京城里面沸沸扬扬,百姓们纷纷议论,毕竟赵曙拘禁月下这么久,刚刚放人就出事了,他才是最大的嫌疑,
这可真是祸不单行,罗凯的义父包拯辞世,生父辞官;现在又妻离子散,朝廷竟然一点都不表态,竟然这么对待被派到高丽,打赢了胜仗的有功之臣,这哪里是泱泱大国对待功臣的态度,朝廷之上请求朝廷严查此事的奏折纷纷呈上,这开始让英宗赵曙感觉到压力了,
英宗召来司马光问道:“司马翰林,您看这事可是不巧,人言可畏啊,这罗凯是奉命出征,我说将他夫人接在皇宫,你们都劝我放人,结果现在人没了,这罗凯回来找我要人,我怎么办。”
司马光倒是比较镇定,毕竟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圣上不必担心,天灾**谁也没办法,圣上不是已经放人了吗,在王侍郎府上发生的事与圣上没有关系,圣上只要做好抚恤,重修梅耶府,在派人去安抚,应该可以将圣上与这件事撇开关系。”
“那司马翰林,你替官家去好不好。”宋英宗从心里还是真怕罗凯,毕竟他发癫的时候看到了他不能理解的事,
司马光摇摇头,这个英宗到底怎么了,难不成又要犯病了吗,
“圣上,有一个人替您去是再好不过。”
“快快说给官家。”
“您的皇子,郡王仲针,他即是罗凯的好友,他的身份又能代表您。”
英宗也觉得司马光的建议不错,马上召见郡王赵仲针,皇上想委派仲针负责调查和安抚此事,不料仲针却给他的父皇提了个不大不小的条件,
在赵仲针眼中,自己的父亲宋英宗赵曙是个严肃但不缺慈爱的父亲,父亲的孝顺是无人可比的,赵曙在仁宗皇上的驾崩后引出的濮议风波,是很多人不理解的,但在仲针看来,那是父亲赵曙对濮王表达孝的一种方式,虽然仲针也不太认同父皇的方式,但仲针和他父皇一样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也是宋英宗赵曙在他的子女中最喜欢疼爱赵仲针的原因,
而对于父皇登基之后所做的事,尤其是想改革积弊,仲针即担心自己的好友罗凯,又能理解父皇,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想改变现状,国力不济而忧郁成疾的父亲,
现在,父皇召见自己,说起安抚罗凯之事,仲针即忧心又高兴,忧心在于仲针视罗凯为兄长,这么多年小哥几个的相处,已经是莫逆之交,现在罗凯不在大宋,家中遭遇如此变故,这让做皇子和哥们的仲针很难过;高兴在于,父皇终于拿自己当大人来看,不再像对孩子一样对自己指点,而是和自己商议让自己去做事,
看到父皇愁眉不展,仲针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父皇,儿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英宗赵曙看看眼前自己十六七岁的长子,这个孩子如今已经成年,清秀的五官已经脱去稚气,身材稍显消瘦却是笔挺,举手投足间透着皇室的优雅与高贵,赵曙越看越喜欢,听仲针有话要说,赵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