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罗凯说话,韩德容不解的说到:“这位大师,我家公子刚刚到此地,刚才明明说错了,输了我们哥几个酒,怎么你到如此客气。”
折克隽拉了一下韩德容:“不要乱说,公子向来不与讲道理的人争执,看来这位大师有道理要和公子讲。”韩德容刚刚跟随罗凯没几日,自然不知道罗凯对身边人极其平易,但有要求就是不得冒犯生人,
罗凯倒是觉得没什么,自报家门说到:“这位大师,在下姓王名罗凯字若无,刚刚从宋国而来,要去上京办事。”
契嵩微微一笑,他看罗凯也是面善之人,不仅仅面善而且似乎与众不同,于是邀请到:“即使如此,想来施主与本寺有缘,不如请施主禅房一坐,不知施主可否赏光。”
四人之中心情各异,罗凯觉得无所谓,迈步就朝里走;折克隽有些疑心,早知道此行要多加小心,这么莫名其妙冒出个僧人搭话,未免不大安全,其他二人倒是很钦佩罗凯,这刚进辽国,逛了下寺庙就有人请,王侍郎到哪里面子都这么足,
禅房之内香烟袅袅,契嵩请罗凯入座,寺中的小和尚端来清茶,其实如果契嵩不请罗凯,罗凯也会找机会和契嵩聊聊,刚才那句不知道罗凯可否是预知未来之人,的确吸引了罗凯的注意,
天王寺始建于五世纪北魏孝文帝时,初名光林寺,隋仁寿二年(602)称宏业寺,唐开元改天王寺,金大定二十一年(1181)更名大万安禅寺,元代寺院毁于兵火,殿宇无存,明永乐时重修,宣德间才改名叫做天宁寺并且一直沿用到后代,
契嵩见罗凯举止气度不俗,又听他刚刚说出天宁寺这名字,心中好奇便问到:“施主如何知本寺这塔会叫做天宁寺塔。”
罗凯见契嵩此闻,笑着说到:“在下路过此地见这塔十分精妙,俊美挺拔,雄伟壮丽,心里便冒出这个名字。”
显然契嵩不相信罗凯这个说法,他追问到:“施主说这塔精妙,可还有其他原因。”
罗凯见契嵩追问,心中疑惑莫非契嵩知道原因,他想了想:“我看天宁寺塔目测塔高二三十丈,八角十三层门两边雕有金刚力士、菩萨、云龙等,雕像造型生动、栩栩如生,十三层塔檐逐层收减,呈现出丰富有力的卷刹,整座塔造型俊美挺拔,雄伟壮丽,因此觉得精妙。”
契嵩边听边点头:“施主可知道这十三层塔的玄机所在。”
这哪能考住罗凯:“塔一般为“七级浮屠”,十三层为最高级别,一般为皇家特许。”罗凯说完看契嵩似笑非笑,心想我若不谦虚一点怕是这和尚什么都不说了,于是恭敬请教到:“在下只知道这么多,还望大师指点。”
“阿弥陀佛,施主对此塔已经知道很多了,既你说出天宁寺塔,就是与本寺有缘,看来本寺能否免于一场劫难就看施主愿不愿出手,若是在劫难逃也是天意了。”
罗凯听契嵩这口气,似乎事关重大,而且又和以后的名字有关,他不假思索的说到:“即是如此还烦请大师指点,若在下能做的,一定尽力而为。”
契嵩点点头说到:“佛家讲求缘份,今日有缘能与施主相见,老衲有一事相求。”他眯起了眼睛,似乎在想一件很古老的事,
罗凯看着契嵩的神情,看来这事还挺麻烦,却见契嵩并不说话,而是用手蘸了少许水,在桌子上画了个太极图案,问道:“此图形是道家说法,若非道家,施主可觉得是什么。”
这下罗凯有点发愣,这阴阳鱼除了道家理论之外,自己知道的就是这阴阳的穿古越今石,该不该对这和尚有所隐瞒,如果不说会不会错过一次寻找越今石的机会,
他想了想打定主意说到:“在下眼拙,如果不是道家说法,我觉得应该是个饰物。”
契嵩听完长长的吁了口气说到:“果然是有缘人,看来寻找镇寺之宝有希望了。”
镇寺之宝,莫非就是这穿古越今石,:“请大师明示。”罗凯急忙恭敬说到,
契嵩站起身来,他在放中来回踱了几步问道:“请问施主刚才自称罗凯,可是京城赫赫有名前来出使辽国的王侍郎。”
“正是在下。”
契嵩转过头来,紧盯着罗凯看着,说到:“看来王侍郎正是本寺要寻找的人,也许只有你才能找到本寺的镇寺之宝。”
这个和尚可真够啰嗦的,罗凯心里恨不得他马上说出来,但是他明白此时急不得,怎么也给给这和尚点缓冲吧,
契嵩终于下了决心,他说到:“我也听说,王侍郎是仗义之人,所以今日才有此一求,无论如何为了天下安宁王侍郎要答应老衲。”
罗凯一听,怎么一个镇寺之宝连天下安宁都扯了进来:“大师放心,只要是我王某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所能。”
契嵩见罗凯这么说这才放心,不放心又有什么办法,这件事事关重大,既然今天罗凯来了,自己能托付出去也就了却了一桩心愿:“嗳,我直说了吧,本寺修建初期镇寺之宝是一奇石,并将那镇寺之宝封藏在塔的第十三层,我的师父圆寂之前将我叫入房中,嘱咐我一件事情。”
契嵩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往事:
“当时,师父对我说他亲手将石头放入塔中的时候,他似乎看见这座寺庙,会被更名天宁寺,还似乎看见一场大火烧了本寺和本塔,后来他偷偷的又去看那石头,静心感受得到启示,本寺所在之地是决定天下太平之处,若干年后将从北方起刀兵,一旦越过燕云之地,那中原将遭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罗凯心中困惑,这燕云之地果然就是如此,当金兵铁骑跨国燕云十六州,就是大宋灭亡之时“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罗凯不禁问道,
“办法,天下分分合合,哪有什么办法,只是师父相信只要有镇寺之宝在,就一定可以镇住此地,师父圆寂之前,特意嘱咐我要看好这宝物,唉。”
听契嵩叹气,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儿,要是这宝贝在,就不至于有什么重托之说了,罗凯克制着想看看自己就藏在胸前的穿古石的想法:“莫非出了意外不成。”
“嗯,五年前的一天,师父又上塔了,但是……唉,那石头不见了。”
罗凯就猜到了是这结果,但还是故作惊讶的说到:“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对我说:以后会来一个在宋国做官的人,知道这座塔会叫天宁寺,他可以找到那石头,说完就圆寂了,我这几年处处留心宋国做官的人,凡事来到此处我都会问一问,可否知道这塔的名字,前段听说有位王侍郎要出使辽国,我便寺庙中的僧人注意,结果看见王侍郎的时候,刚好你在说这塔的名字,果然是天意啊,阿弥陀佛。”
这老和尚终于说完了,罗凯看看他不像要圆寂,这要是他圆寂了,自己可麻烦大了,再知道了寺庙的秘密,非得出家了,那干脆,他叫契嵩,我就叫法号气人得了,
可罗凯又一想,若是契嵩的师父圆寂的时候刚好带着越今石,那越今石肯定也不在宋代,自己还怎么去找,再一想,也不对如果契嵩的师父有越今石,就不会看出来自己会来到这里,也是找到越今石的人,
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去找,难道真的找到了越今石,要放在这寺庙里面吗,罗凯一下子觉得,这是他来到宋朝以来最头大的事,甚至比眼前出使辽国可能遇到的危险还头大,
他镇定了一下情绪,想契嵩问道:“大师,丢这镇寺之宝之前,可曾有什么人上过塔么。”
契嵩仔细想了想:“那几日辽国皇上耶律宗真和耶律宗元,都在庙内上香祈福,还有耶律宗元的公子也在,当时他们三个和几个侍卫一同上过塔。”
这可麻烦了,嫌疑人还真多,而且耶律宗真都死了,万一在他手里也是拿不回来的,哪那么多万一,不论怎么样自己都要找一找,“既是如此,可否烦劳大师带我到塔上一看。”罗凯发出请求,尽管这塔自己前世早就来过,但是关系重大,他要看看当初这镇塔之宝的这石头倒是放在何处,
契嵩引领罗凯上塔:这座天宁寺塔塔高五六十米,整体结构自下而上为:基座、平座、仰莲座、塔身、十三层塔檐、塔顶、宝珠、塔刹,塔基为方形平台,底部为须弥座,在须弥座束腰部位的壸门雕有狮兽头,间柱上浮雕缠枝莲纹,转角处雕金刚力士像,须弥座上又加一道束腰,其壸门内雕刻坐佛像,间柱及转角处均雕有金刚力士像,基座上部是平座,勾栏、斗栱均仿木结构,再上施三层仰莲座承托塔身,塔身四正面辟拱门,门侧砖雕天王像,余之四面为直棂窗,窗侧砖雕菩萨像,形象生动,每层塔檐下施仿木结构的双抄砖雕斗栱,塔顶用两层八角仰莲上托小须弥座承宝珠,
好在罗凯每日练功不敢太松懈,一口气爬上十三层,等契嵩上来,他指着东面的一座墙壁,那墙壁上有一佛龛,他轻轻一推暗扭,佛龛移除底座一部分,里面有一木匣:“这里便是以前存放镇寺之宝所在。”契嵩指着木匣说到,
罗凯顺着契嵩所指,向那木匣望去:木匣一个手掌大小方方正正的,看木匣的大小刚好可以放下穿古越今两块石,为什么契嵩刚刚说,镇寺之宝是一奇石,罗凯心中愈发的好奇,如果能打开木匣看看里面就好了:“大师既然说这镇寺之宝已经丢失,想必早已看过这个木匣了吧。”
契嵩诚实的点了点头,他打开木匣指着里面说到:“施主请看。”
木匣被打开罗凯向里面望去,木匣里面用锦帛垫着,看的出曾经放过东西,中心是个圆形的凹陷,看来应该确实是放穿古越今两块石头,这愈发让罗凯困惑,他向契嵩问道:“大师所说的奇石是可是圆形一整块。”
契嵩摇摇头,奇石真正的样子他从来没见过,但是他曾听师父提起过,奇石是阴阳鱼形状,两块刚好是一个圆,但是为什么镇寺之宝只有其中一块白石,他也不清楚,于是他面色沉重的说到:“并非如此,而是一阴阳鱼形状,师父说过若是两块石头在一起,持有的人便可以穿越天地,至于为何只有一块,就需要有缘人去揭秘,没想到,唉,现在却需要有缘人先寻找此石了。”
罗凯听契嵩这么说,心中暗喜,自己本来就有了穿古石,看来解开穿越天地之谜才是自己来宋朝的使命,
他与契嵩走到塔的廊檐向外望去:南京城一览无遗,塔上悬挂的铜铃迎风作响,声音悦耳,罗凯看着北方若有所思的问道:“之前来的人,除了耶律宗真已经不在人世,其他人还都在,我会尽力去查访,不管是为自己,或者为本寺,还是为了天下安宁。”
契嵩口称:“阿弥陀佛”,一切都是天意,但愿罗凯能够找到此石,
罗凯下了塔,折克隽等人已经等候他多时,张平埋怨到:“公子即是知道可能身处险境,胆子还是这么大。”
罗凯呵呵一笑,这些算什么风险,难道他游个寺庙登个塔,就会有人参劾他不成,张平似乎还没有游玩够,一边跟着罗凯身后一边问道:“公子咱们还去哪转转。”
罗凯迈着大步朝管驿的方向走着,听张平这么问,于是一挥手说到:“咱们出发。”
罗凯启程奔往辽国的首都上京临潢府,与此同时何里钵已经到了辽国的陪都辽阳府,终于回到了家乡了,就在辽阳府再向东北,有一个地方叫做阿什河,这里就是完颜部落所在地,
何里钵翻过山,山谷之下有一大片木屋形成小村庄,小村子的居中有一座比较大的两层的房子,何里钵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家,几年没回来了,何里钵心里异常的激动,他快马向村子奔去,一边跑一边兴奋的喊着:“我回来了。”
一到村口,何里钵就被村里人围了起来,有的人认出了他,一面朝村中跑去,口中一面喊着:“劾里钵回来了。”“二少主回来了。”
完颜劾里钵,此时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完颜部落酋长完颜乌古乃的儿子,他看着自己高高的房子,看到房门打开一位威风凛凛的老者立在门外,他的身后跟着部落智者和指挥,
劾里钵走上前去单膝跪拜:“父亲,我回来了。”
看着自己最喜爱的二儿子回来了,乌古乃高兴的将劾里钵扶起,看着自己的儿子劾里钵愈发的威猛,老酋长拍拍何里钵的肩:“好小子,你可算回来了。”
劾里钵向众人拱手示意,跟着父亲走进了房间,推开木板房门,房间内烧着火炕,屋里无比温暖,乌古乃吩咐众人落座,他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劾里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