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在梦中一世见过有些杀手,杀人之前嘴里面屁屁叨叨地说个没完,最后结局不一例外,都是被反杀。
潘姣知道杀手杀人,必有所求,要么求财,要么求前程,这两点他认为他们潘家都能给,甚至给的更多,自忖只要能坚持个一时半刻,等到潘家的供奉赶过来,就一定能等到一线生机。
谁知道张皓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长剑挥出,结果了潘姣的性命。
于是在桌子上面,三个白晃晃地肥肉组成的“风景线”,让食客们心惊之余,又心有戚戚,这个潘姣作恶无数,能有这个死法也算是他的报应。
诛杀潘姣之后,张皓给张小天使了个眼色。只听张小天说道:“现在统统给我闭上眼睛,谁敢在半刻钟睁开眼睛,莫怪小爷手中的宝刀不长眼睛。”
刚刚眼见张小天杀人,食客们马上紧闭双眼,生怕自己闭的不够彻底,寻个由头,将自己给宰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门外的食客察觉到了不对,毕竟平时这个时候正是茶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怎么今天突然大门紧闭,门外挂着一个牌子,有事暂停营业。
有些人摇了摇头,转头走了,有些经常听书的老客人却有些不满,忍不住抱怨道:“怎么回事?明明说今天有说书的来讲三国,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停止营业了。”
使劲拍打大门,大门纹丝不动。茶楼周边围的人越来越多,旁边的酒肆还说早上明明开着门呢,怎么突然不营业了呢?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有不对的地方,连忙叫来官府的人和锁匠,打开大门,只见里面所有的人都安生生地坐在座位上,双手抱头,紧闭双眼。
一名衙役正要呵斥询问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便发现了最好的位置上面,三具白花花的尸体。其中一人不就是在扬州城中鼎鼎大名的潘家恶少潘姣吗?
这名衙役仔细盯着这三具尸体,端详了半天,良久方道:“看来扬州的天要塌了。赶紧通知知府、通判还有潘家吧!”
张皓和张小天带着那名清丽的小侍女乔装打扮,飞檐走壁,躲开了人群的视线,终于在确认安全之后,张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侍女糯糯地用好听的声音说道:“我叫双儿。”
张皓比了个大拇指,说道:“好名字。”
张小天和双儿都疑惑地看向张皓,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名字,就在扬州这个地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知道好从哪里?而且张皓还夸得如此真诚。
张皓瞥了一眼张小天,理直气壮地说道:“老子就喜欢这个名字,怎么样?你不服。”
张小天马上从善如流,说道:“公子说得极是。”
张皓继续问道:“双儿,现在你可能没办法回家,你可还有别的去处,我们俩送你过去。”
双儿说道:“家中有父母和一个弟弟,都在乡下居住,委实是家中过不下去了,才出来挣钱补贴家用。”
张皓点了点头,让张小天带着双儿去了佳人居,而自己则继续回到了案发现场,装作一个围观的群众钻进了人堆里面。
张皓当然不像梦中一世那些杀人变态一般,喜欢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这次他行刺潘姣,无非是为了打草惊蛇,看一看潘家的应对,以及各方的反应。
张皓站在人群之中,听着四周的窃窃私语,只听有人说道:“这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终于有人为扬州百姓除了一害。”
又有人附和道:“潘家在扬州作威作福了上百年,现在也算碰上了硬茬子,希望那个杀手不要被潘家给拿住。”
其中一名知道“内情”的人物分析道:“你太小看潘家了,潘家在扬州经营了上百年的时间,势力根深蒂固,你相不相信,就在今晚,潘汲那个老东西一定会关闭城门,大索全城。”
旁边的众人深以为然,潘姣能够在扬州横行霸道,不就是仗着潘汲的宠爱,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吗?
这时候另外一名“资深”人士加入到了讨论的行列,说道:“不然不然,你们想想马上就要开始的是什么?”
一名百姓恍然:“花魁大赛。”
“资深人士”说道:“自来都是只要天不塌下来,花魁一定在二月出世,就连南宋灭亡,元军入城的时候,这个传统都没有改变,怎么一个小小的潘姣就能让花魁大赛停住,你看就算是潘汲那个老头子被杀,有没有能力关闭城门,让官府停下花魁大赛的准备工作?”
张皓陷入了深思,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说道:“这就更有意思了。”
没过一会儿,就见一定八抬大轿抬着潘汲在茶楼停下,一个家丁扶着老迈的潘汲从轿子上面走下来。
张皓看着走出来的潘家元老的大佬,用手轻轻地指了指潘汲,再将手做刀状,在自己脖子上面抹了抹。
潘汲心有所感,背后发冷,转身四处张望,只见刚刚张皓站着的地方早已经空空如也。
潘汲颤巍巍地走进茶楼,等看到孙子惨死的模样之后,当场就气的晕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告诉自己的老仆,召集元老会的成员开会。
如烟很意外,每隔一日,自己的顶头上司张小天再次找上门来,这次竟然还带了一个小侍女。
刚刚听说潘汲的亲孙子潘姣被当街刺杀,男人的那话儿也被割了下来,如烟看着张小天走进来,心里面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只听张小天说道:“这个姑娘叫做双儿,暂时没有地方去,先让她在你这里待上两天。”
双儿一听,“啪嗒”跪倒在地,眼中的泪水霹雳吧嗒地掉了下来,只听双儿哭道:“这位壮士,你要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要把我卖到这里面好不好?”
双儿看张小天带她来到青楼,还以为将她卖身到青楼了呢!
张小天才明白双儿错会了意思,笑着解释道:“你放心,只是让你在这里暂住,等到风头过去了,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双儿听张小天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两名杀手分外有好感,他们两个说的话都深信不疑。
如烟问道:“这个双儿是干什么的。”
张小天貌不经心地说道:“没事,只是我在路过一个茶楼的时候,见到两个恶奴正在欺凌弱小,这个事情我怎么能忍,当场手起刀落,就将那两个人咔嚓了。”
如烟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那两名家丁可是潘家的家仆?”
张小天说道:“可不就是咋地。”
如烟的心都快跳到了喉咙上面,吞了口唾沫,问道:“那指挥使可有对潘家的公子怎么样?”
张小天说道:“说到那厮我就来气,那个家伙指示恶奴竟然强暴民女,我做事向来都是当诛首恶,老子不仅将那名潘家的公子砍了,也将他身下男人那话儿也剁了下来。”
果然是他,刚刚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潘汲的亲孙子潘姣在茶楼被当街刺杀,死的时候还是赤身裸体,茶楼里面的好多食客都亲眼目睹,没想到杀手就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如烟深吸了一口气,问道:“张指挥使,你可知道那个潘姣是何许人也?”
张小天道:“知道啊!有名的扬州恶少,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本公子正义心泛滥,见到这样的人渣,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如烟无语地看着张小天,心道:“公子找来了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来做指挥使,分明是一个中二的热血青年。”
如烟说道:“潘姣乃是潘汲的亲孙子,潘汲是潘家元老会辈分最大之人,威望甚高,这一下你们打草惊蛇,再想图谋潘家,谈何容易?”
张小天摆了摆手道:“不用你管,你把这个姑娘照顾好便是,毕竟是一条性命。”
张皓说了张皓交待的那句话,便转身走出了房门,只留下如烟和双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如烟看向双儿,问道:“刚刚那个人说的可都是事实?”
双儿不知道这个杀手为什么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对刚刚一起参与的那个人只字不提。但是双儿心思玲珑,知道张小天这样说必有原因,自然跟着说道:“就是那名壮士说的那样,多亏了那名壮士相救,要不然双儿就要......”
说完双儿嘤嘤嘤地哭了起来,这一哭倒是真情实意,本来好好在在茶楼端茶倒水,没想到转眼就过上了亡命天涯的生活,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不由地悲从中来。
如烟连忙安慰道:“好了,你且在我这住着,这些天千万不要乱跑,要是让被人发现了,神仙也救不了你,明白吗?”
双儿连忙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说道:“感谢姑娘收留。”
如烟点了点头,让金锁进来给双儿安排了房间。自己则是坐在那里,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场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