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齐二牵着小花的手给小花娘说带孩子去挖点草药卖钱,弥补点家用。
小花娘见他终于有了干点正事的想法,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便欣然同意。谁知下午时分,齐二抱着昏迷不醒的小花回来,说是不小心跌到山坡下去了。
小花娘急了,赶紧去找大夫来看,大夫开了副方子说道:“这孩子要醒恐怕不是一两副药能解决的。”
因为手上没钱,小花娘也只捡了一副药。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花一直昏迷不醒,气息越来越弱。小花娘便求齐二把钱拿出来给小花看病,齐二骂道:“就一赔钱货,挣不到钱,还想花钱。就算老子有钱也不给,何况,老子身无分文。”
小花娘急道:“我给你的那些钱呢?”
齐二骂道:“你那几个钱能干个什么,牌桌子上还没坐热,就没了。”
小花娘说:“我不能没有小花,你就看在我跟你这几年的份上,想想办法,给小花抓点药回来吧。”
齐二:“死婆娘,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这个累赘货老子早想天收了她,现在被天收了,老子高兴还来不及呢,还给她看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弄得到钱?借钱?别想了,咱们家这么穷,谁肯借啊?”
齐二死活不肯给小花看病,小花娘以泪洗面也没用。结果第五日早晨,便有了姚梅娘送彩礼代张员外家死去的儿子娶妻之事。
这**比阳婚还难,因为很难找到刚好死了又年纪相仿的孩子。张员外家给出了20两银子的大礼,齐二便心花怒放急急装了小花要送往张府。
齐二此前预先收了十两定金,所以,到正式娶亲那日,如果反悔,他倒还真拿不出十两定金来。
一大笔钱被他日日喝花酒、赌博用得八九不离十了。
案件一清楚,齐二毫无疑问被判定为故意杀人罪,虽未遂,但也判了他好几年。姚梅娘虽未具体参与,但因知情不报,而被判四十杖刑,监禁半年。
张员外家因并不知情,倒是没被罚,但被官府点名批评教育了一番。
本来楚延与付侃认为这事就这么了了,谁知在镇上住了一晚第二天起来后,忽然听说张员外家闹鬼,还闹得挺凶。楚延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付侃自然对捉鬼降妖感兴趣,甚至连呦呦都好奇了。
长尾巴一甩,在付侃的手上扫了一扫,叫道:“付哥哥,晚上我也跟你们去吧。”
付侃与楚延商议过了,准备夜探张府。
不等付侃开口,楚延说道:“谁带你,晚上一个人好好呆在客栈,哪都不许去。”
呦呦扒拉着两条小前腿,抱住付侃的小腿发嗲:“付爹爹,我要去嘛。”
付侃,低头看了她一眼,蹲下将它抱起,“嗯,晚上我带你。”
楚延嚷道:“带它去干嘛?啥事都干不了,还是个包袱。”
呦呦对着他做了个鬼脸:“妈咪,是爹爹要带我,又不是让你带我,你嫌什么麻烦。”反正小狐狸就知道,叫一声付爹爹,再叫一声楚妈妈,准能让付侃对它投降。
楚延无语:“白妶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小畜生?管谁都叫爹。”
小狐狸张牙舞爪地气他:“木有啦,我只有一个爹一个妈。白白是白白,陆禛是陆禛。”
楚延:“……”
直呼其名可不是个好习惯,不作死就不会死吗?
这只被白妶过分娇宠的小狐狸太让人伤脑筋了。
入夜,二人一狐翻过张员外家的院墙,悄无声息地落脚在西院。西院灯火通明,守卫甚多,据付侃的猜测,西院里一定保留着张员外儿子的尸首,否则,不会有这么多人守卫。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有尸体的地方闹鬼最正常不过了。
二人一狐蹲在屋檐上。明晃晃的灯光下,西院堂屋中间放着两具棺材。一具是价格昂贵的檀木棺材,棺材外面漆着漂亮的花纹,颜色是深褐色,高端大气上档次那种,想来是下葬时要用的棺材。
看来张员外还真是心疼他这儿子。
而另一具棺材却是水晶棺,透明、防腐保鲜,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见棺内人的长相。楚延定睛一看,见那棺中之人约莫十二三岁,长得面如冠玉,十分俊美,身上穿着华丽的云锦制成的袍子,躺在棺中如同睡熟了一般。
二人一狐蹲在屋檐上又过了多时,终于趁着守卫换班的时间,飞身而下,到了棺材边。一瞥之下,楚延大惊。棺内四方摆着镇压妖邪之物,表面上看,是在镇压妖邪,实际上却是在禁锢死者元灵,死者的生辰八字放在胸口,俨然是八字纯阳之人。
突然,一阵脚步传来,二人一狐飞身纵回屋檐。
楚延与付侃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神会意。二人以画符传递消息,只见楚延写道:“张员外如此爱他儿子,为何棺内却摆着禁锢死者元灵的邪阵?”
付侃沉思了一下:“兴许他并不知道,那阵也就咱们内涵看得懂,就算是懂阵之人也未必人人看得懂那阵。”
楚延赞同:“确实。那阵本是守护死者,但死者生辰八字过于旺盛,这才化吉为凶。倒不知施术者是不懂还是故意?”
付侃:“查查不就知道了?”
楚延点头。
小狐狸看二人手里画啊画啊,也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就见二人一时笑一时点头,交流得十分顺畅,它心里倒是十分郁闷。好想知道啊,可是看不懂。
终于到了半夜,忽然狂风大作,呜咽声大起,大堂里烛火摇曳,守卫们一个个吓破了胆似的四处乱逃。
就在这时,棺中人坐了起来,掀开棺盖,开始到处抓人杀人,面目狰狞之极。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随着低沉暗哑鬼魅的声音,十三岁的少年飘浮着身子,四游动。他虽锦衣华服,长相清秀,但他手起脑袋掉,一抓便是一具尸体,似乎没有丝毫意识,只一味地表达着自己内心无比的愤怒。
守卫们虽然拿着张家给的工钱,但谁也不愿意把命交待在这里啊。惊叫逃命之声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