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昔:“玉尊、各位师尊,你们大约都知道我们峰主与仙督大人关系甚好,名为师兄弟,实为师徒。一日为师,终日为父。峰主对仙督大人敬重情深,这百日之期,他哪肯耽搁半分。”
竹昔的话明面上没有丝毫破绽,但又似乎并不那么合情合理。但既然没有实质性的把柄,慎行与玉尊也拿白妶没有办法。
等弟子们散去,二尊与众长老回到瑶光殿。
会议期间,洵玉说道:“全山上下,只有千页洞未查!不知九皋长老有何高见?”
九皋长老说道:“数千年来,何时有人闯入过千页洞?玉尊这是怀疑千页洞的布防能力吗?再说,数千年来,查哪里都没有查千页洞的道理。”
玉尊面带微笑:“九长老莫要急,我并非怀疑千页洞的布防能力。不过,以防万一嘛,是不是?虽然外人没有查千页洞的道理,但九千老可以内部自查嘛,也好安了自己的心。”
洵玉自然不会轻易得罪九皋,再说九皋说的也是事实,几千年来,千页洞固若金汤,别说闯进千页洞,就算闯怪石阵也是很难的,再说怪石阵外还有幻阵,被困于幻阵而亡的人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洵玉心里不踏实,那两人转眼不见,凭空消失。若说是下山了,山下结界又没破,再者,洵玉也不信那两人有那样的速度。何况,其中一人已走火入魔,另一人要想带着他逃离,怕也不易。
除了千页洞,他实在想不出那两人还能藏匿在何处。
谁知,九皋长老根本不屑于玉尊的说法。冷哼一声说道:“玉尊这是什么话?哪有万一之说?我接管千页洞已有数百年,这数百年来,千页洞何时闯入过外人?”
洵玉见九皋长老不但不配合,也很不给自己面子,有些不悦:“九长老,话不能说得太满。前几日,千页洞结界被损,可有此事?”
九皋不以为然:“玉尊虽然说的是事实,但那也只是千页洞的第一道结界,不算什么。我千页洞三层结界,纵使来人武功盖世,也不可能进入我千页洞中!”
洵玉一反常态,他平日里温和有礼,从不与人起争执,这时却针锋相对:“九长老,您虽修为颇高,但长江后浪推前浪。既然有人能闯破第一道阵,也有人能闯破第二道阵。”
九皋冷笑一声:“祖宗规距不可违。玉尊难道是想搜我千页洞不成?”
洵玉:“不敢。只是请九长老自查。”
慎行见二人争得面红耳赤,说道:“九长老您莫见怪,玉尊也是为了不羁山好。”
九皋懒得争论,心想,查不查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众人听玉尊的意思,那黑衣人已经走火入魔了。
慎行:“既然他已走火入魔,不如守株待兔,等他现身。”
桃翁:“好主意。通知各门派,让他们留意。一旦发现嗜血魔就发出讯号,大家一拥而上,他再有魔功,只要没有噬魂铃,也必象当日大荒一战,一败涂地。”
苍松:“未必,当年白妶不是治好了?”
众人心底不由地一沉,陷入一阵心照不宣的沉默,当年有灼华上仙主持大局,今日还有谁?
*
罗致回到千页洞,刚入静室,便见屏风后灵气充沛到肉眼可见,绕过屏风,见白妶置身于乳白色的灵气之中,那些灵气犹如水雾,围绕着白妶不停地转动。
此情形,怕是要突破修炼!
这种时候最忌有人打扰。
罗致扬了扬眉。白师弟还真是大胆,敢在他这里冲关,如果自己是坏人……
倒不是白妶大意,而是他无由地相信罗致。何况他一个敢修魔道的人,本就胆大。
《凤兮诀》原本是修仙界一位邪仙所创,其意本是阻止魔道之意,谁知,此法却比邪气多于正气。邪仙深知其害,便令后人封存起来,列为禁书。
白妶感觉体内经脉中灵气奔腾流转,经脉胀痛,几次欲冲关突破境界都压了回来,如同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始终戳不破那一层朦胧的阻隔。
忽然,一个声音似从识海中传出:“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
他心里一激荡,“同出而异名”,不是说“有与无同源”吗?修炼不也是同源,既然能“异名”,我为何非要固执地坚持出处一致呢?
他想到这,将灵力突破点拐了一拐,在穴位微偏处一股作气,强行突破。罗致见白妶全身震颤,便知他到了关键时刻,又见他几番突围,均不成功,总差那么一点灵力,便突然出手,以自身的修为助他冲关。
白妶几度冲关不利,心生退意,忽然感受到有人强力注入灵气,便知是罗致有意助他通关。
当下,便集中意识,将体内灵力引导成一股,强势冲关,刹那间,识海被打开,全身有种说不出的舒爽。
白妶正欲收势而起,谁知灵力急速回流。他微微一惊:这难道是要结元婴的前奏?
每一位修真者在突破时的领悟并非都一样,突破方式也或多或少的不同。白妶上世突破金丹时,与这次的感觉略有不同,但也经历过灵力反转的情况。
他深谙此道,当下便凝神配合心法,将体内灵气引至丹田。这一次,他不是将灵气凝聚伏着于金丹之上,而是引导灵气从四面八方对金丹进行攻击,先粉碎再重塑,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妶忽然看见丹田处一个婴儿渐渐形成,他居然能内识了!
婴儿盘膝坐于莲台之上,愈聚愈实,白妶知道丹田处那个婴儿形态便是由灵气所化的元婴。
罗致忽见霞光满室,白妶盘膝而坐却自动升起,离开地面,便知他大功告成。松了口气,起身坐于案几旁。
大功告成,白妶缓缓收势,睁开双眼,瞥见罗致坐于案几旁悠闲地喝茶。想到刚才他助自己晋级,便感谢道:“谢谢罗师兄刚才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