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众将拥着张济父子往淮安城方向突围,在乱军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胡狼依旧指挥苍狼骑对梁州军后军展开凌厉攻势,而对张济父子的突围视若无睹。霍去病倒是想追击,但被死死拖住,动弹不得。
“可恨!又要便宜季山了。”
霍去病只得将愤怒发泄在眼前的敌人身上,大声怒吼中,宛如疯虎。
张绣与众将率一支残军杀出,回首一望,只见梁州士兵在敌人的砍杀下纷纷倒地,鲜血染红了大地。
“不对劲!”
张济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但已成惊弓之鸟,听张绣这么一说,顿时颤抖着声音问道:“有何不妥?”
“在两支骑兵的突袭下,梁州军已全面溃败,根本没有力量作任何抵抗。按理说,我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杀出重围。”
张绣此话说出,众人都恍然大悟,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
“难道前方还有伏兵?”
“不应该啊,若是要杀我们何需多此一举。”
“多想无益,我们还有五千兵马随行,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放下疑虑,五千残兵加快速度,往淮安城狂奔。
半个时辰后,已经可以远远望见淮安城的伟岸身影。
张济开怀大笑:“哈哈,看来是虚惊一场,天不绝我!”
话音刚落,一支骑兵迎面而来。整齐划一的步伐,沉静如山的面容,还有手中清一色的强弓。为首一人身材高大,神情冷峻,目光紧紧盯着张济。
距离极速拉近,张济也看清了敌人的情况。
“哈哈,区区几百人也敢充作伏兵,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众将一阵哄笑,只有张绣露出绝望之色,口中低语道:“青州箭神!疾风弓骑!”
疾风弓骑转眼冲到五百米处,季山率先出手,一支黑色的羽箭呼啸而至。
张绣甚至没能做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锋利的箭矢插入了父亲的头颅,张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嗖的一声,季山再发一箭,张绣也紧随其后,步入死亡。
“杀!”
疾风弓骑发动了猛烈攻击,铺天盖地的箭雨笼罩下来,将惊慌的敌人送入地狱。
“快跑啊!快跑!”
幸存下来的人肝胆俱裂,大声呼喊着,随意挑了一个方向亡命狂奔。混乱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昔日的同袍践踏而死,至于剩下的人也没能逃过死神的魔掌。
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季山眼前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敌人。策马上前,季山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心中毫无波动。称雄一方的梁州之主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宏图霸业注定只是一场可笑的梦。
淮安城外的一场大战有着深远的意义,不但瓦解了董卓和张济的联盟,更是震慑住了一些蠢蠢欲动的有心人。
不到半天,淮安城内的梁州军一个也看不见了,全部消失无踪。而随着消息逐渐扩散开来,各方势力也迅速做出反应。
张济部将马腾收拢残军,自立为梁州刺史,一面率军撤回梁州,一面派出两路使者分别拜见班彪和刘表,试图化干戈为玉帛。
刘表闻讯,欣喜万分,甚至摔坏了心爱的五彩琉璃杯。在当晚举办的宴会上,荆州的世家大族恢复了以往的谦卑,言语间透着恭顺。
消息传到南方,扬州牧陈汤大为振奋,也更加剧了出兵北伐的步伐。
冀州州牧府邸,一场意义非凡的会议正在书房进行。上首主位上坐着的一名老者,赫然便是告老还乡的原大汉司空袁槐。下方几人也都是袁氏家族的核心人物,有冀州牧袁尚和兖州牧贾政,还有谋士贾诩,袁绍和袁术作为家族的下一代领导者也出现在这里,其余几人也是袁槐的旧部。
在书房外面,袁绍部将颜良和文丑守在庭院中,禁止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杀无赦。
袁槐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北边传来消息,梁州牧张济及其独子在淮安城外被青州军击杀,余部溃散,只有数万人逃回了梁州。张济麾下部将马腾自立为梁州刺史,第一件事就是向刘表和班彪乞和。由此可见,整个北方将暂时合为一体,南下与董卓争锋。”
贾诩接过话头,缓缓说道:“青州军的强横战力早在平定红巾之乱时就显露出来,但随着董卓假借天子的名义收编了七万青州军,所有人都以为班彪成了没牙的老虎,再也不足为惧。淮安一战,当真是令天下震惊,仅仅三万骑兵就击溃了张济的十几万精兵。更关键的是,张济毫无还手之力,据说青州军只伤亡了几百人。”
房间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袁绍在心里暗自盘算,即便麾下大将颜良和文丑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要做到这种程度也十分困难。
袁槐见众人似乎有畏惧之意,猛然一巴掌拍下,大声喝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靠的是什么?是无可匹敌的武力吗?不是,是智慧,是谋略。所以,即便青州军天下无敌,我们也无需担心。”
“不错,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是董卓,青州军越强反而对我们更加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