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来到天角部落时,呼延平已经将围栏修建完毕,比原来的更加高大,更加坚固。军械营全面负责此次重建工作,誓要将天角部落打造成草原上最牢不可破的堡垒。
营地中央已经修建好一座大帐,大帐顶上一面旗帜正迎风飘扬。旗帜上的图案是一条腾飞的神龙,隐藏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这面旗帜是季明冥思苦想好几天设计出来的,以后将是云霄城的标志。
古尔丹已经回来了,带回了匈奴大单于让呼延平成为部落长老会议其中一员的诏令,标志着天角部落从此以后跻身匈奴统治阶层。不单如此,为了让天角部落更好地在后方打击鲜卑人,大单于还慷慨地赠送了五千匹战马和无数牛羊。
“不错啊,开场就送这么大一份礼。匈奴大单于够意思,我们也不能小气,让人将鲜卑拓跋部覆灭的消息送去吧。”季明心情非常愉快,五千匹战马相当于白捡,这可是最精良的草原战马。
原来迁往云霄城的匈奴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还有很多汉人也跟着过来了,毕竟现在天角部落已经彻底融入了云霄城,大家亲如一家。从云霄城运来大量粮食,季明让呼延平尽量收拢草原上流浪的牧民,扩大天角部落的规模。苍狼骑再次扩张,人数达到了八千,匈奴人占比百分之六十。胡狼正加紧训练新兵,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
纳格兰大草原的中部,原来匈奴与鲜卑的交界处,交战双方已经渐渐停止了激烈对抗,进入对峙。一开始,鲜卑人和女真人发动突袭拔掉了匈奴左贤王这颗钉子。随后,东部联军以逸待劳,击退了匈奴人的数次进攻。但是,匈奴人不愧是草原霸主,连番失利激起了匈奴人的怒气,左贤王丘林挥刀割下自己左耳,立誓必破敌军。此后,匈奴人战力大增,将东部联军打得狼狈逃回霜狼部营地。虽然战果辉煌,但匈奴人死伤太大,也停止了进攻。双方都在等待,匈奴人在等待蒙古的消息,鲜卑在等待绕后到匈奴后方的联军的消息。
匈奴大单于伊顿召集众将商议军情,因为有斥候回报有敌军出现在后方。“一支羌族骑兵绕过我们的防线,攻破了一个小部落,所有匈奴人都被杀死了,连还没断奶的婴儿没放过。”伊顿语气沉重地将刚得到的消息说出。左贤王丘林放下酒杯,“也许,这只是开始,他们一定不止这一路人马。我们如果放任不管必会使士卒离心,如果派人前往驱逐又会分散我们的力量。”
众人议论纷纷,各执己见。伊顿暗自思考了一番,正准备开口。一名斥候闯了进来,禀报道:“天角部落派来一个信使,有紧急军情禀报。”伊顿命使者进账,使者单腿跪地,将一封呼延平亲自书写的信呈上。
伊顿展开信,只见上面仅有五个字“拓跋部已灭”。伊顿大惊失色,鲜卑拓跋部可是鲜卑第四大部落,拓跋罕更是东部联军的统帅。天角部落在伊顿印象中不过是一个有几千骑兵的中等部落,何以能攻破拓跋部。伊顿面色一沉,喝问道:“你可知道此事绝非儿戏,容不得弄虚作假,你老实交代,究竟是何情况?”使者答道:“拓跋部营地被大火烧毁,只有几十人提前逃出,余者皆死。大单于可派人前去探查,此事绝无虚假。”
伊顿纵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接受了事实。天角部落也从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变成了一个重要的盟友。信使离去了,大帐内众人都感慨万分。匈奴几十万大军在这里厮杀了好些天都没有取得像样的成绩,天角部落不声不响就攻破了拓跋部老巢。
伊顿心中喜悦,大笑道:“不知道拓跋罕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表情?看他还有什么脸面统领大军。”
丘林应和道:“这下我们可以放心去剿灭那些老鼠了,拓跋罕必定没有心思再打下去了,东部联军败局已定。等到蒙古偷袭女真成功,我们两面夹攻,胜利必将属于我们,匈奴人一统草原的梦想就要实现。”
丘林的话让大帐内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大家都憧憬着美好未来。伊顿在心里默默想到:“天角部落的功劳不小,也许可以给予他们更大的支持。”
就在匈奴人觉得胜利触手可及的时候,拓跋罕坐在大帐里感觉心绪不宁,冥冥之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拓跋罕拒绝了女真大酋长赤奴的宴请,召来一队亲卫,让他们速回拓跋部查探。由于拓跋部营地被烈火焚毁,除了拓跋封等人提前逃跑,其余人都葬身火海。直到附近一个小部落循着火光来到,才发现几乎已经被烧成白地的拓跋部营地。惊慌的牧民将这一情况上报,恐慌逐渐在拓跋部境内极速蔓延。派往鲜卑王庭和前线的信使已经出发了,无数鲜卑人在往宇文部逃亡。
拓跋罕派出的亲卫队在半路就遇到了前来报信的牧民,听闻噩耗,众人痛哭失声。亲卫队一路飞驰,不顾战马疲惫,飞速赶到前线大营。拓跋罕见亲卫队这么快回转,情知不妙,急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一名亲卫哭着回答:“匈奴人攻破了营地,拓跋封弃营而逃,几千战士血战到死,老弱妇孺全被大火烧死。”话音刚落,拓跋罕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立刻召集拓跋部的所有人!”拓跋罕发下命令。拓跋部的异动引起了大营的慌乱,其他鲜卑人都不知所措,女真人也迷惑不已。赤奴来到拓跋罕大帐,就见拓跋罕面色苍白,嘴角还有血迹。
“发生了什么事?”
“匈奴人偷袭了拓跋部,将我的族人屠杀殆尽。”
“这怎么可能?无数斥候遍布四方,匈奴人难道可以飞过我们的防线?”
“匈奴人是早有预谋,在大战之前就派人潜入鲜卑境内。”
“拓跋部的遭遇确实让人难过,但当务之急还是击破匈奴大军。”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我已决意撤军,联军就由赤奴大酋长继续统领吧。”
赤奴还待再劝,拓跋罕抽出弯刀,大声说道:“阻我复仇者,便是拓跋部生死大敌。”
双方不欢而散,拓跋罕随后率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