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他是谁?玉不染!你不是说你不会喜欢上任何男人么?!为什么他能碰你!”
“因为他其实是女的!哈哈哈!咳咳……”一脸正『色』地宣告着,玉不染见原本义愤填膺的摄风十方闻言整个愣住,竟真的仔细打量衣着比一般女子更加华贵雍容的龙宿,不由笑得花枝『乱』颤,结果牵动内伤直咳。
“玉、不、染~汝还真会挑动男人气势!算了,这件事,龙宿为汝担下了。”见对方动了杀机,龙宿表示既然来了,就不是来平白看戏的,往前一步,却是将玉不染护在身后,仍是似笑非笑华丽影,手上邪之刀从容斜挑,紫龙身后一步,却是雷池难再越!
“恩?你是当时出现在崖上那个人!你是疏楼龙宿!”即便意外,但霞『色』双眸却是一瞬间化为冷冽杀意,手中镜虹剑轻鸣,尽是主人肃杀之心。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吾,疏楼龙宿!”见摄风十方一脸当他生死仇敌的表情,典型债多不愁的龙首大人,表示多他一个仇敌,他疏楼龙宿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差别。
“哼,剑子仙迹、佛剑分说也便罢了。疏楼龙宿,昔日儒教顶峰,却自甘堕落成为嗜血者。玉不染,这样的人,反而成为你求救的对象么?或是,就如蝴蝶君一样,双手沾满血腥之人,才配得上你这种蛇蝎女人!”见向来极有主见的玉不染,竟直接收了刀剑,完全信任龙宿,交由他处理。让摄风十方越发怒火上扬,恶毒话语间,挥手便是数道凌厉剑气直袭龙宿而来。
“说吾便罢,但龙宿之友,不容他人亵渎!冰驰名封!”虽觉摄风十方神『色』有异,『性』情变化太过,然而他之言语,还是让龙宿顿感不悦,手中邪之刀运劲而出,数道迅疾气势慑人之刀气,夹带冰寒速冻之劲,击穿剑气,却是直袭摄风十方。
然而对方亦非易于之辈,却见摄风十方提真运元,利剑一挽,幻化万千虹影,竟是拦下了夹带浑厚元功与邪之刀邪气的攻击,出手应对,无不显『露』绝代高手之沉稳冷静,但神情却更显癫狂。
“朋友?哈哈哈哈哈,以她喜新厌旧的『性』格,疏楼龙宿,你又能做她多久的朋友呢?告诉你,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你为她出头,当她对你有兴趣时,便对你千般万般好,甚至舍命相救,一旦你动心,便翻脸不认人,冷漠以对,甚至让阴川蝴蝶君前来毁掉吾渡峰莲牒,扬言终生不再见面,这种女人……”
“很欠揍是吗?哈,何必自欺欺人呢,摄风十方。吾当初委托蝴蝶君,不是要他毁掉你渡峰莲牒,使你终生登不上圣莲峰,而是要他杀了你!若不是那只蠢蝶自己求爱不得,居然同情所谓的痴情猎物,汝以为你现在还有闲情在这里和吾聊天么?”衣袖一挥,负手身后的玉不染,丝毫没兴趣掩盖当年的真相,毫不忌惮揭『露』当年令人惊心的真相,却是坦然大方得让龙宿亦微微扬眉。
虽然,他知道玉不染没什么是非观念,做事单凭自我喜好,而且照浮光话语间曾提及她没什么耐『性』的『性』格,估计对于摄风十方这般纠缠会非常无奈和厌恶。不过,他倒是没想到,竟然会讨厌到干脆找蝴蝶君把他杀掉。啧啧,不过从朋友升级成情人,烦人了些,至于这样吗?
“你!”
“刻意只记住吾令你喜爱一面,不曾真正明白吾是怎样的人,甚至尝试劝吾改变,不懂自尊自爱之人,无资格与吾并肩!你我相交多年的友情,早在你纠缠不清,吾好心劝告,一忍再忍,汝却得寸进尺之时,便已消磨殆尽。吾再说一次,你我绝无可能,趁早死心!”
“哈哈哈,你一定是认为他能保下你,所以,才敢将话说得这般决绝!玉不染,待我杀了他之后,定要让你后悔你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油盐不进的摄风十方,将恨意都全部嫁接到眼前取代多年前他位置的疏楼龙宿身上,双眼充血,暴怒中元功尽提,提剑『逼』杀龙宿而来。
“玉不染,汝是故意的。”颇带几分无奈地留下埋怨之语,总算明白女医师的笑话不容易看的龙宿,面对玉不染不断刺激下,已完全失去理智的摄风十方,龙宿略略提神,手中邪之刀优雅挥落,对上来人。
“恩恩,摄风本身对于剑艺便有颇深的研究,剑走如行云流水,似疏而密,万般攻势临身,亦能轻易化解剑招。攻击时一招化万,剑影万千。若他再潜心修炼百年,应能比现在更上一层楼。龙宿重于以气御剑,擅长中锋攻路,剑势如龙蟠,缠而密,气势磅薄,却不乏灵敏瞬疾,加上其根基深厚难测,又具嗜血者体力消耗极低的特质,胜负已定。”幽幽泛着蓝『色』光芒的星眸,看着远处激战越发激烈,镜虹剑与邪之刀冲击之余劲,甚至拦腰斩断四周山峰之后,落下定语。
早在刚刚便爽快将烂摊丢给龙宿全权处理,甩手一身轻,远离战场悠闲负手而立的玉不染,似乎正在欣赏着强者对决,然而双眸却一直在关注着摄风十方,似有所待。
“主人,你无恙乎?”从刚刚便站在玉不染身后,犹豫许久还是顶着被自家主人鄙视的风险,默默冒出话语的逝剑,果然被玉不染赏了一枚白眼。
“你觉得你家主人会有什么事?”好像刚刚被打得吐血的人不是她,平稳而从容的声调,是不曾错失的算计,星眸继续留意着战局的变化。或者说,难得有机会亲眼目睹强者之战,对于龙宿究竟强到什么程度,玉不染也颇为期待。
“龙宿先生他……”默默咽下了本想吐槽自家主人,若非龙宿来得及时,估计已经被摄风十方打成重伤。但逝剑觉得自己日子过得不错,不需要这般作死,却是暗自为龙宿担忧。应下了这场战,以摄风师父对主人的执着,龙宿先生以后有得忙了。
“没事,反正是嗜血者,死不了。何况,他自己不也打得很欢乐。”没心没肺的罪魁祸首,嫣然一笑,说着足以让听到的某人捶足顿胸悔不当初的话。当然,玉不染也明白,龙宿会来,除了好奇,自然是顾念他们之间友谊,顺便还一些欠她的人情,心情自是不差。不过,逝剑担心的事情,她与龙宿持同样的观点,三教顶峰实力不是吹出来的,摄风十方虽然剑艺超群,但以龙宿修为,应付尚有余。何况,摄风十方本身还有那样的致命弱点,相信龙宿也该察觉了。
“那摄风师父……”同样看出摄风十方已落下风,逝剑既担忧,却又怕惹主人心烦。尤其是先前摄风师父做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又以自己『逼』主人现身,在启蒙恩师与主人之间,让逝剑非常矛盾。
“那就要看龙宿打算如何解决了。应该也快了,哈!”话语刚落,两人已是极招相对,果然如预料之中,摄风十方,败!
“呕噗!”极招过后,无法卸尽龙宿剑气的摄风十方,体内真气逆冲,将镜虹剑『插』入地面,才勉强支撑身受重创的躯体不至于倒下,却是忍不住气血翻涌,连吐数口淤血,俊秀面容亦颇为狼狈。剑招虽巧,怎奈根基差距,加之这十多年来研习剑道之心早已偏差,败乃是意料中事。
“摄风十方,胜负已分。再强行出招,汝体内爆冲的真气,会要了汝之命,住手吧。以后无吾允许,不准再出现在玉不染面前!”从容收了邪之刀的疏楼龙宿,紫龙扇轻扬,却是劝意图拼命的摄风十方住手。虽然看不过他对玉不染的纠缠。不过,身为医师的玉不染,想必比他更早发现,摄风十方对她这般疯狂执着,除了对她确有情意之外,另有原因。
“哈哈哈哈,既然败了,要杀便杀,何必多言!疏楼龙宿,你以为杀了我之后,便能独占她么?时间一到,她对你兴趣消失,照样会将你弃若敝屣!”霞光之眸望向冰雪之中,徐徐朝他走来的白『色』身影,却是平生几分怨怼,见她站在儒雅从容的龙宿身边,更似要喷出火来。
“汝放心,龙宿不会让那一天到来。”淡金双眸扫过身边闻言微讶望向自己的星眸,却是春风含笑,自信从容。
“龙宿,汝这句话,让女医师吾,颇有危机感啊。”以眼前男人的心机谋略算计,若是得罪他,估计远比得罪十个摄风十方还要让她头疼。
“哎,难道玉不染汝,要对吾等始『乱』终弃么?”入鬓剑眉微扬,龙宿笑『吟』『吟』望向被他的话砸僵的无良女医师,表示欺骗三教顶峰的感情这种事,可是要比邪之子企图灭世更加罪无可恕,届时三锋为她齐出是什么样的场景与后果,她可要想清楚了。
“咳,好友,不可说得如此暧昧。吾对汝三人之心可昭日月,只要汝三人不变,吾自然亦是不变。”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表示她完全接收到龙宿言下之意。佛剑自然是不可能,只要他和剑子不要变成另一个摄风十方,其他一切都好谈。女医师对于美好事物偶尔也会流连忘返个数十年或者一百年,比如蝴蝶君。
“我不准!玉不染,你是我的!疏楼龙宿,不准你碰他,玉不染她……”急红了眼的摄风十方,未竞话语,却被突如其来的杀气哽住,望向来源,却是难得现了怒容的玉不染。
“摄风十方,吾对汝之容忍,已是极限。一再挑动吾之怒气,代价便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冰凝决!”却见引动真气的玉不染,运转元功,双手成决结印,同时摄风十方体内竟隐隐流动犹如星子流沙一般银『色』光芒,却是急速化为冰凝之气,封住了摄风十方奇经八脉!
“是蚀功侵元的星屑银沙!玉不染,你什么时候……你先前是故意激怒我的!”躯体被完全凝结,不敢置信望向一脸肃杀的玉不染,摄风十方终于明白,原先玉不染数次激怒他,目的便是为了让他无心他顾,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之下,吸入星屑银沙。
“总算聪明了一回,而你,又知道吾为何仅用冰凝决冻住你,而非直接杀了你么。”素手平伸,四根泛着异样光泽的黑『色』长针却已上手,未待摄风十方反应,快似雷电的长针已直接没入他体内,一时之间,引爆摄风十方体内真气,余劲冲出体外,加上被封『穴』道之痛,让猝不及防的摄风十方,忍不住闷哼一声。
“哈,如果连这都觉得难以忍受,在你倒下之前,只怕要生不如死了。”话语刚落,四支长针犹如疾风再度没入摄风十方体内,顿时体内真气逆流四窜,经脉封闭,更甚分筋错骨之痛,即便强行忍耐,亦忍不住惨叫出声,然而玉不染犹不解恨,手中长针并未停手,素手翻转间,连发二十来道长针袭向摄风十方,竟活生生将他扎至气绝倒地。
“了结了么。”在玉不染下杀着时,并未出手拦阻的龙宿,见耗动太多真元的玉不染,竟在雪地之间,气喘难止,甚至需要他出手扶她才能站稳,不由亦颇感意外。虽知极寒之地必定极度克制她之功体,才会出现动用真气后这般气力不继,但不曾想竟致她这般狼狈。而明知雪地对自己极为不利,武力亦逊摄风十方甚多,仍因徒儿被擒孤身犯险,这女人,倒也硬气得很。
当然,现时倒地似乎已经身亡的摄风十方,也在在提醒世人,得罪玉不染实在是一件非常不智之事。至少,他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级别,有醇厚功体护身的高手,被针扎得活活痛死,这般惨状,足够让人警醒,女医师也是有刺之花。
“嗯。”消耗太多真气,气息不稳的玉不染,微微喘气,却仍旧运转元功,右手双指并拢往摄风十方所在一点,“收!”
却见犹如夜幕星子一般流动银『色』梦幻光泽的星屑银沙,徐徐自摄风十方体内升起,似微风拂动一般,回到玉不染左手平托小巧的墨云坛之内。
“这就是星屑银沙?”显然龙宿对于眼前这种若非聚集,细微得几不可见的东西颇为好奇。此物无味,又细微难见,摄风十方说此物对功体有极大损害,又能用术法控制,致人死地。摄风十方明知星屑银沙的厉害,却仍旧惨亏在它之上,看来今日就算他不来,女医师终究也是胜利者。
“嗯,此物虽非毒物,但对功体侵蚀甚重,吸入量多,甚至能控制功体,无味而微不可见,一沾皮肤便没入体内,尤其适宜用于雪地。”将摄风十方体内星屑银沙完全收回之后,玉不染便封了墨云坛,直接收回,显然对此物亦颇为小心。
“很珍贵么?”紫龙扇轻摇,看似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玉不染微微扬眉。
“哈,不会。”虽知龙宿精明,却未曾想过他竟精明到这种地步,玉不染朱唇微勾,右手一翻,却是丢了一件紫狐绒袍给了逝剑。
“主人?”自刚刚见摄风十方倒地气绝后,便愣在原地的逝剑,抱着略有些沉甸的紫狐绒袍,呆呆望向自家主人。
“三天之后,回天涯明月。”懒得再跟自家呆徒儿废话,本身便不喜欢太过冰冷环境的玉不染,直接和龙宿离开了。
“主人?”虽此地极冷,但逝剑功体与玉不染不同,不至于需要紫狐绒袍御寒,主人给他三天时间,亦让他颇带疑问。而手上这折叠好,略有些分量的紫狐绒袍,或许便是答案。
“……唉。”打开紫狐绒袍,看到那物品的逝剑,却是叹了一声,徐步走向倒地气绝,至死不愿闭眼的摄风十方。
该说主人是无情,或是有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