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兰说着看了一眼罗连,见他对自己点点头,然后又笑着道:“昨天晚上我和夫君商量过了,如今已经四月多,时间紧迫,能收拾多少算多少。咱们就先把东坡那十多亩的灌木收拾出来,我打算种点黄聚花。”
“晓兰丫头,这有啥好难的,咱们五十多个人呢,十几亩地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你别着急,肯定误不了!”先前那个贪吃的汉子又高声道。
他说完之后,也有很多人互相议论,说要不了多长时间,准备什么工具之类的。
村长抬手向下压了压,“你们都别说话,先听晓兰丫头安排!”
众人听村长都发话了,也不敢再做声,有几个人被个小毛丫头指挥心中略有些不满,但想着能在离家这么近的地方找到一份活干也是不容易,随即也闭了嘴。
李晓兰见声音小了这才道:“我知道各位叔伯大哥大姐们是做活的好手,但那一片地里现在还有不少的药材,也不能一把火都烧了。
所以我还得先带几个细心肯学的婶子和姐姐们去摸索一遍,把里面的药材都采收了,这也要花好几天的时间。”
先前那个贪吃的汉子,高高的举起了手,想说话却又不敢,怕村长收拾他。
李晓兰看见了,喊道:“青叔,你有啥意见?”
“哦,我是想说,你们带头在前面挖药材,哪一片挖完了咱们就在后面清理,这样速度也快些呀。”
李晓兰点了点头,“青叔的意见很好,就这么办吧,大家明天早上早些来上工,这段时间比较紧急,我每天再给大家多加五个铜板。”
“多加五个铜板啊,晓兰丫头真大方……”
“是啊是啊,我们去地主家做活,每天十八个铜板他还要扣呢……”
也有人悄声的说:“说得好听,每天能拿到三十五个铜板,别到时候咱们做错了什么事或者弄坏了什么药材,肯定也得扣不少,哎,现在的地主老财啊。”
“胡说什么呢?你要是不听招呼弄坏了药材,扣你的工钱不是应该的吗?落到王地主家腿脚都得给你打断,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就是,你可别说胡话,一会惹了晓兰丫头不高兴,人家想在镇上请工人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能轮得到你来捡好处!?”
李晓兰和罗连假装没有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在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又抬了抬手道:“大家也知道我是一个大夫,不可能天天拿着锄头铁锹跟你们在山上守着。
而我夫君身体不太好,也经不得劳累。所以我和夫君商量了一下,接下来这段时间就暂时由周婶子,桂花婶子,豆子婶三个人做监督。另外村里的何杏儿就作为中间跑腿的人,给我们两方传递信息。”
“晓兰丫头,让谁来监督都没问题,关键是你刚才不是说了,那地里还有药材呢,咱们可都不认识,弄错了咋整?”还是那个贪吃的汉子,也就是叫青叔的男人又高声的问。
李晓兰笑了笑,“药材采收的这段日子我肯定都在的,那都是救人命的东西,马虎不得。”
听了他的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晓兰又道:“刚才你们小声的议论我也听见了两耳朵,大家放心,只要大家听招呼,不故意的破坏药材或者偷奸躲懒,我也不会像王家的老财主一样克扣你们的工钱。
说到底都是一个村儿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别太过分了,大家都好说好商量。”
说到这儿李晓兰的神情转为严肃,再也没了先前那俏丽的笑脸,“当然,有些话我还是得说在前面,若是谁挑拨离间,不听招呼,偷奸躲懒,提醒几次后都不听,那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到时候辞退了,回到村里也别说三道四的,否则想想李刘氏的下场吧!”
说到何刘氏,男人们还好一些,十几个妇女姑娘却是吓得瑟瑟发抖。
何刘氏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就是看李晓兰不顺眼,每天都在村里叫辱没,还撺掇着别人说李晓兰的坏话。前几日不就被村长逮了个正着,然后请了嬷嬷来,将她好一顿训斥,还打了板子。
就是到现在那两个嬷嬷都还没走,一直住在族老的家里,每天早上鸡不叫就去何正家,到晚上狗都睡了才放过何刘氏。直将人累得精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说三道四的作妖了。
他们可不想让自己也变成那样……
本来何正这一脉还有两个分支的,出了这件事情之后,那两个分支都要求村长将他们划了出去,挂在了另外一位长辈的名下。否则,他们家的哥儿姐儿们也就甭想说亲事了。
“美云丫头,你们夫妻俩放心,我们定然好好干活,绝不多话!”
“是啊,是啊,能赚这么多钱,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多话呢!”
“……”
李晓兰听了他们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分工哪些人带锄头那些人带铲子,哪些人跟着他一起在前面搜索,哪些人砍伐灌木。
至于那些喝得有点醉的,就让他们在院子里休息,等再清醒些再过去,或者晚些时候等着大家一起回去。
村里胆子大的男人们,拿着木棍在走前面惊扰蛇鼠虫蚁,李晓兰便带着精心挑选的几个妇人走在后面,一寸一寸的寻找看有没有什么药材。
这片土地相对还是比较贫瘠的,要不然也不会只长些小小的灌木,他们搜寻了一个多时辰也就挖了半背篓的山药,其他什么也没有。
正在李晓兰有些泄气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前方豆子叔大喊:“美云丫头,你快来看看,这个是不是三七!”
李晓兰突然眼睛一亮,赶紧走了过去。经过仔细的检查,果然是野三七,而且年份不浅,好大的一丛。
罗连一直跟在她身边,看着她从激情澎湃到有些失落,心里正想着怎么安慰,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也让他不由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