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兰是知道那一家子贪婪的个性,但县丞大人却是万万没料到,这人居然还能如此不要脸!
李晓兰不想事情闹大,所以是在天明之前人比较少的时候敲的鸣冤鼓,这时候也不过偶尔有几个早起走动的商贩。
想不到的是,那几人看清楚是她,高声的询问出什么事了?
还有几个婆子,看到她清清瘦瘦的身影在清晨的微风中摇曳十分的心疼。也不顾是在衙门口,都提着鸡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关心,要不要她们帮忙。还说那日在德仁堂的事情她们可都是人证,她们愿意留下来给她作证。
面对大家诚挚的关心李晓兰没办法,只能够将自己的打算说了。那几个商贩在不远的地方听了经过,什么也没说的走了。李晓兰松了一口气,就怕围的人太多到时候闹大就违背初衷了。
“这样的爹娘早点断了也好,可怜的孩子啊……”一个婆子叹气道。
“李大夫你别怕,咱们的县丞大人明镜高悬,定然不会委屈了你。婆婆这就去找当日的人证,咱们给你做主,你别怕!”
另外一个提着鸡蛋去卖的老婆子轻言细语的安抚着,见她的眼角红红的嘴唇紫紫的,气得心肝肺都在疼。
无论李晓兰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只觉得这孩子委屈,都这样了还百般忍让,跺了跺脚离开了。她一定要多多的找人来,把那个做妖的老婆子狠狠的揍上一顿。
有了几个商贩和婆子们的奔走相告,还没等到将李涛这个当家人请来,衙门口就乌泱泱的围了一片的人头,都在高声的嚷嚷把那个老妖婆狠狠的打一顿。请县丞大人明镜高悬,让李大夫与这一家豺狼虎豹断了关系。
自家的老婆子被关进了大牢李涛怎么会不知道?但是都快第五日了,也没见他来看过一次,显见得这人是有多凉薄!
李涛此时被官差抓着还满脸的愤然,说那都是自家的老婆子做的蠢事,跟他没关系,要打要杀都是那老婆子的事,抓他干什么之类的。
几个去请人的官差知道李刘氏不是个东西,对她没好脸色,但刚开始见到李涛的时候他们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却没想到这个老男人更不是个东西,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也不肯好好跟他们走,没办法只能动粗,直接将人给捆起来一路拖行。
本来就不满的何正更是嗷嗷叫唤,一路嚷嚷说他们官府虐待老百姓,说他们官府杀人不讲道理。最后说得更难听,说是不是李晓兰那小贱人给他们县丞大人吹了枕边风,这才要拉他们就无辜的老百姓开刀。
结果他的话都还没说全,好死不死的被那天德仁堂打李刘氏的那个老婆子听了个正着!
这下可好,那老婆子直接抓着篮子里的鸡蛋“咣咣”的就砸了过去,“你个没良心的畜生!再敢乱说,就让李大夫将你们一家都都抓到州府去统统砍了脑袋!”
见有这个老婆子先出手,其他早就卟吩的人也没了顾忌,都开始烂菜叶子土疙瘩尽往李涛身上招呼。而拖着人的两个衙役也不说阻拦,只是躲闪着那些砸过来的东西,避免打到自己的身上。
李涛被砸得头晕眼花满眼的星星,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才来怎么就惹了老百姓们的愤怒?
还有他们说什么抓到州府去砍脑袋?一个小小的县丞就算是被女人吹了枕头风,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除非他的官帽子不想戴了!
当时德仁堂的事情他多少也听过几句,不过都被他漫不经心的左耳进右耳出了,此时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了公堂上,县丞大人惊堂木一拍,本就被砸得头晕眼花的李涛脚下一个趔趄,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刚刚他在外面的时候还呵斥着老百姓,还耀武扬威了一阵,如今面对着左右的杀威棒,他也只剩下连连的磕头。
“青天大老爷饶命,青天大老爷饶命,小人不知做错了何事,还请青天大老爷宽恕啊……”
县丞大人没回他的话,反而“哼”了一声,“你就是李涛,旁边跪着的是你发妻李刘氏?你们是李晓兰的亲生父母?”
“是是,我是李涛,这是贱内。青天大老爷,她犯什么事都是她一个人的过错,小人通通不知道,你抓小人来做什么啊?”
“本官问你话,旁边站着的李晓兰何大夫可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县丞大人的声音格外的威严。
李涛这才撇过头,看着旁边站得笔直的女子。
嚯,才多久不见,这小贱人就长得如此亭亭玉立?!
早知道她这般美貌,不如自己先占了身子,再以高价卖点那铁二牛,反正那是个傻子,能知道什么?!
李晓兰没有学过心理学,也不能将人性的善恶统统看头,但饶是如此,此时也看穿了李涛心中那龌龊的心思,不由得眉头微皱,恶心得不行。
站在旁边阴影里的小冰儿,手中的匕首都已经出了窍。但凡小姐一个眼神,或者这个臭男人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她的匕首可不认人!
就算是在公堂之上杀人那又如何,如今他们家小姐可是首领大人心尖上的人,这点事儿也不是摆不平的!
县丞大人也不算很聪明,但的确如老百姓说的明镜高悬,向来以百姓的利益为先。可以说是吃过的盐比有些人走过的路还多,能看不懂李涛此时心中那些个肮脏的心思吗?
原本还想着这件事情跟他没关系,到时候只要他与李大夫断了父女关系也就罢了,可此时的县丞大人不这么想了。
“本官问你话为何不说?!”县丞大人再拍惊堂木。
旁边的衙役们更拄着手中的杀威棒,高声喊着“威武”。
这样的声音将李涛吓得一个哆嗦,脑袋差点儿磕到地上去。
“回青天大老爷的话,是,这贱人,这女人是小人的女儿。”李涛趴在地上讨饶,但饶是如此他还留了一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