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院门,就看到长身玉立的男人正背着手站在那里。
“罗大哥你怎么来了?”
“嗯,今日小年,一起吃饭。”男人惜字如金。
李晓兰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他们不是经常一起吃饭吗?跟小不小年的有什么联系?
“你一个人不方便……”
“我不是一个人啊,豆子叔他们待会儿还要送三牲过去呢。”李晓兰被雷劈后脑袋有些卡壳,还没明白罗连的意思,反而是指了厨房的方向说道。
“知道了。”丢下这一句话罗连转身就离开了。
只留下满脸茫然的李晓兰,凌乱在风中。这男人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吗?到底是啥意思啊?知道什么了?
转身关门的时候,李晓兰看到院门的墙边上放着一个大篮子,伸过头一瞧,里面竟然是做好了的猪头,还有香案之类的东西。
李晓兰抓了抓脑袋,这又是纸钱又是香蜡的,不好往旁人的家里搬,又怕丢了,只好开着院门。
豆子婶刚忙活完手中的事,便笑着问道:“晓兰丫头,刚才是谁呀?”
“哦,是罗大哥,他给我送了些东西来。”
“送东西,送什么东西,我瞧瞧?”豆子婶在她的指引下去了院门外,看到那一篮子的东西顿时笑弯了眼。
“哎哟晓兰丫头,你家的老祖宗和灶神爷好福气啊!”
李晓兰听得一头雾水,“婶子是什么意思啊?”
“你这傻孩子,这祭奠灶神与何家中祖先,自然都是自家儿孙的事。若有旁人送了贡品,那可是积福积德了。”
李晓兰也不蠢,瞬间回过了神来,又冲着豆子婶做了个揖,“多谢婶子。”
“你这孩子,谢我做什么?”
“婶子不也送了我东西吗?”
“呵呵,那都是你自己出钱买的。不过从咱们家拿过去的到底意义不一样,旁人也说不上你什么。对了,这些香蜡纸钱你也可以点,是男子送的,和你自己买的不同。晓兰丫头,好福气啊……”豆子婶前面的话是在跟她解释,可后面越说,眼神越有了两分的揶揄。
又把李晓兰整得一头雾水,抓了抓脑袋只能嘿嘿的傻笑。
豆子婶的话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她以为李晓兰能听懂,哪知这丫头就是个看着精明的,完全没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其实这里面还有一个挺美故事。
说是在十多年前,隔壁村立了一个女户,是州府大人实在看不过眼,亲自立下的。
由此,家中小年祭灶神,她作为女眷不能祭祀,愁得在家里直哭。当时,当地的一个童生正在与她议亲,深知她的不易,傍晚的时候便将家中祭祀的用品分了一半送过来。
后来两人婚后婆媳相处融洽,夫妻甜美和顺,这件事情在当时还传为了一段佳话。
如今李晓兰虽然没有立女户,到底情况也差不多。罗连这么一个清俊男子眼巴巴的给她送祭祀的用品过来,显然是有意思的。
不过这事儿既然没摆到明面上,她也不会胡乱多说,省得坏了晓兰的名声,所以也就只提点了两句。
李晓兰对此事完全不知道,而罗连也是个被自家属下坑了的可怜虫。
他一个王牌杀手,皇帝太子心腹,平日里思虑最多的就是如何用最简便的方式杀死对手,维护国家安定,哪知道这些个儿女情长之间的弯弯绕绕?!
等他照常冰冷着一张脸回去,小三儿就凑了过来,“老大,李姑娘跟你说什么没?”
罗连显然心情不是很好,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没有赏赐给小三儿,只冷冷道:“她说谢谢。”
“啊,只说了谢谢啊,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吗?比如说……”
“比如什么?”
“比如她很开心啊,觉得你这个人很好啊,或者,嘿嘿嘿……”看不清形势的小三儿还在无下限的作死。
罗连的脑子哪是这么个蠢货能比的?若说先前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他是掐死这人的心都有了!
“你算计我!”
“老大,别,话可不能这么说……您不是喜欢李姑娘吗?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老大别,别打脸……”小三儿捂着脑袋蹲下去。
罗连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径直的走了,半句话都没留下。
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小三儿这次是真的慌了。
若是平时他办了蠢事大不了挨顿揍,可这件事情明明主子不高兴了却不揍他,难不成,难不成真要将他送回去回炉重造?
“老大,主子喂,不要啊……老大,我可是你最忠心的属下,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老大,咱们刀尖舔血的,总得找个囫囵媳妇生个娃呀,老大……”
“滚!”房间门传来砰的一声罗连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发过脾气罗连坐在炕上发呆,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怪怪的,难道……难道真的对那胖子……
不,她现在不是胖子了,长得还怪好看。小脸白白的,眼睛大大的,唇上总是涂着一层淡淡的蜜-汁,看起来可口极了……
“……”想到这儿,罗连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哪个姑娘不爱美?李晓兰也不例外。
她因为有心疾的缘故,嘴唇的颜色总是青紫青紫的,所以她特意为自己调制了一款中草药的润唇膏,带着一点点红色,涂到唇上水润又鲜活。这也是对身边人的尊重,不能总让旁人看着她那青白交加的脸色和乌青的嘴唇,成日要死不活的样子吧?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这么个爱美的小小举动,此时却成了罗连心中的导火索。
李晓兰没有听明白豆子婶的话,高高兴兴的拿着两家的祭品回去了。甚至于当天晚上她还梦到一个黑乎乎胖墩墩,十分可爱善良的神仙老头儿在爱怜的抚摸她的脑袋。
吃完早饭,桂花婶子过来了,拉着李晓兰就回房,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李晓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示意让小冰儿看着外面不要让其他人进来了,这才随着她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