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婶子,怎么了?“”
杨桂花抿了抿唇,这才道:“前头不是有歹人进了你的院子吗?说是,说是要毒死人,来讹你的钱么,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怎么没见个动静?别是咱们忽略了什么再着了道吧?”
李晓兰昨天也在盘算着这个事情,听杨桂花这么一说随即便点了点头,“婶子说得是,咱们也得加强些戒备了。稍后我收拾一下去趟镇上。”
“那你小心些,把那丫头带上,我瞧着她的身手不错,别出了事儿咱们吃亏。”杨桂花很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
李晓兰刚刚才收拾好准备出门,就看到杨桂花的男人搓着手正在门外左右徘徊。见到她出来,一副想要上前却又不敢的窝囊模样。
“叔,啥事儿?”李晓兰率先开口。
“哦,没,没啥事儿,就就是我家婆娘说不安全,让我陪着你。“”杨桂花的男人磕磕巴巴的回答。
自从上次土豆儿生病的事情,他被李晓兰骂了一通之后,回去就三天没下炕,这些年的事情在脑海里前前后后的理了好几遍,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可这家里的事儿他能处理的好了,但对于李晓兰那种刻在灵魂中的畏惧却是怎么也改不了。
他也想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理直气壮的说话,可不知怎的,在李晓兰的面前他就总觉得低人一等,难免畏畏缩缩的。
李晓兰知道桂花婶子的好意,也知道如果坚持自己不答应他随行,这男人回去指不定又会多想。哎,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事儿起因在她,也当由她来安抚吧。
“行,不知叔可会赶牛车?”李晓兰问道。
“会的会的。”杨桂花的男人赶紧点头如捣蒜。
李晓兰都还没开口呢,他就跑到了牛圈旁边开始套车,行动那叫一个麻溜顺遂。
三人去了镇上,先去找了蒙大夫,确认最近几天没有什么异常的人,然后又特意出钱安排人在药房周围埋伏。也让蒙大夫加强了对病人身份的盘问,全部留名留档,每个人的药方和档案都整理好装在一个小匣子里。
虽然这样做很麻烦,但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能顺利的将那些人给抓到,李晓兰与蒙大夫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等安排好这一切已经是天光微淡,好在三人在回去的途中还算顺利,只是冬日的北风刮在身上生疼。
“李大夫,您看这天色什么时候还能再下场雪呀?”自从被骂了那么一顿之后,在杨桂花男人的心中李晓兰就是那无所不能的先知。
李晓兰也不懂这个,挠了挠头,左右看了看天空,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
小冰儿很警觉,当即就问道:“小姐怎么了?”
“叔,停一下车。”李晓兰跳下牛车,用双手放在眼前挡光,看向那一片黑云之处。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唯独就西北方向一片硕大的如波纹状的黑云久久不散。
李晓兰心情沉重,只怕是自己多想了,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垂着脑袋不吭声,她想再等等。
又是半个时辰后,那黑云还不散……
“小姐,到底怎么了?”小冰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十分的警戒,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杨桂花的男人也是吓坏了,“李姑娘,你你可别吓唬我,到底怎么了……”
李晓兰没有心思跟他们解释,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过会儿再说。”
就这样大半个时辰过去,等李晓兰满心祈祷的再次抬头,那片黑云依旧稳稳的挂在天际,半分没有要被吹散的迹象。
李晓兰的心惊了,也乱了……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冰儿姐姐,能找到一幅我大荣国的地图吗?“”
小冰儿神色一怔,国图,那可是一国最高绝密!
不过既然她家小姐要看,她冒点风险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看完后及时还回去就是了。于是便点了点头。
小冰儿就这样中途下车走了,只留下满脸严肃的李晓兰和一脸愧疚蒙圈的男人。
杨桂花的男人也是傻了眼,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分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好像他提到什么下雪?可在下雪与李大夫生气有什么联系吗?
但李晓兰的脸色很不好他不敢问,只能老老实实的驾着牛车回去。
看着这家男人耷拉着脑袋进门,杨桂花当即脸色就变了,“怎么回事?晓兰出事了?”
“没?没有……就,好像是我说错话惹她不高兴了……”
“你!”杨桂花生气,可这到底是自己的男人,她又骂不出口,一甩袖子赶紧去了李晓兰的家中。
此时的李晓兰手中正捏着一根棍子,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划来划去,思绪早就已经飘远了。
那一年家乡大地震,她刚好十八岁,随着所在地方赶赴灾区。直升机停在家乡的山顶,而下面烟雾笼罩,根本就看不清楚,他们只能够拉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徒步前进。
可是,那碎裂的石头踩着很滑,一不小心满身都是伤……再往前面走,一片泥潭,那泥土真的很厚,走着走着,有些同伴就没了……
等他们好不容易到了人群聚居的地方,可那里早就是一片残垣断壁,只剩下了断断续续微弱的哭声……
那是她一生的噩梦……
她不敢想,如果重活一世,还要经历一场那样的苦难,她自己还能不能挺得住!
“晓兰丫头?”
“嗯?”李晓兰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向面前的人,仿佛不认得一般。
“你怎么了?叫了你好多声,出什么事了?”杨桂花担忧道。
李晓兰扯了扯唇,想要说没事,可腿脚不听使唤,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到底怎么了?是药材出事了,还是我家那蠢货惹你生气了?”
李晓兰鼓了很大的力气,才冲她摆了摆手,“没事,不关叔的事,药房那边也挺好的,都安置妥当了。”
“那你这是怎么了?”杨桂花听了松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