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兰丫头,为啥要往这边来?”
李晓兰笑了笑,“这边有一家烤肉饼不错,想着给豆子婶家的俩孩子带回去尝尝。”
村长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就吆喝着他儿子赶着牛车过去。
因为这边比较偏僻,来往走动的也都是些穷苦的百姓,临街的铺面都是破破烂烂的不如东城的繁华,所以他们的牛车在这边行驶也没有遭到旁人异样的目光。
李晓兰正在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才能去不远处的破庙将小冰儿接出来,就在这时有一对老年夫妻引起了她的注意。
或许旁人看不出来,但她到底是大夫,一个人的言行举动就能基本判断出他的性别与年纪。
而这一对老年夫妻明显就是两个中年男人扮的,那他们将自己弄成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正在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时候,听见那个伪装成老年妇人的男人正拉着一个买菜的小妇人,“这位姑娘,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牛家村?”
“没有啊,我们这里没有姓牛的村子,或者你往远一点的地方再问问……”那位买菜的小妇人见到“她”面色沧桑,走路都打摆子的可怜模样,还是很同情的回了话,只以为他们是来寻亲没有找着人,还怪可怜“她”的。
另外一个扮演老人的男人也拉着一个摊贩,“请问这位小哥,你认不认识一个姓牛的?约摸五十多岁,身边还带着个身体不太好的妇人,一家就他们两口子,没有其他的孩子,知不知道有这么两个人?”
那摊贩忙着做生意,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不知道不知道。”
那男人见摊贩如此态度,表面上连连作揖道歉,实际却在背地里用他那肮脏的手掐断了一根雪白的萝卜。
李晓兰听到他们的问话心下一紧,听着描述怎么好像牛爷爷和牛奶奶呢?可他们明明知道两位老人膝下没有儿子,又为何要打探牛家村呢?
正在她心中狐疑的时候,那伪装成老年妇女的男人冲着李晓兰一笑,“这位姐儿,你认不认识一对姓牛的夫妻?五六十岁,女的身体还不太好,他们膝下没有儿女,孤苦伶仃的……”
李晓兰眼光微闪,一瞬间想到,前些时候姐夫来信时说过,敌方的探子已经深入。
而这两个分明就是中年男人,却要装扮成老年夫妻的模样,四处打探牛爷爷和牛奶奶的讯息,那他们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李晓兰正想开口说不认识,就被村长抢了话,“这位老夫人是在打探姓牛的夫妻嘛……啊!哎呦!”
“哪里来的臭乞丐!”那伪装的老头子一脚踹向旁边脏污的人,声音透着杀意。
可他却忘了,此时他们自身也穿得破破烂烂,一身的猪屎味比地上翻滚的乞丐能好到哪里去?!
看着慈眉善目的人突然变脸,那动作还如此熟稔,显然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就连旁边的路人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滚在地上的小冰儿生生的挨了他一脚,抱着腿哎哟哎哟嚎得贼大声。
李晓兰赶紧蹲下身子去搀扶李有发顺道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
李有发刚还想再问问他们是不是在打探老牛头夫妻俩,见到李晓兰这样的举动,平日不怎么聪慧的脑子在这一刻竟然诡异的转得贼快。
他拍了拍灰尘,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咳嗽了两声。
对方焦急,赶忙又问:“这位老大哥是不是知道我那哥哥姐姐的下落,还请告知?”
李有发正想着怎么将事情圆过去的时候,小冰儿那可怜兮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哎呀,哎呀,疼死我了,老爷爷,我又没撞你,你干嘛踢我……不活了啊,活不下去了啊,打死人了啊……”
小冰儿平日里话不多,这些话还都是跟村里泼妇们学的,只是学得有些不太像,看起来滑稽又好笑。
可如今这样的局面,有她从中搅和就够了,至于像不像的,旁人也不会多想。
这时候就有路人站出来了,“人家小乞丐撞的也不过是这位大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踢他,瞧瞧,把人踢成什么样子了……”
“哎哟,这乞丐竟然是个女娃儿……”
“刚才他还骂这女娃是个臭乞丐,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能好到哪里去……刚才见他着急忙慌的问人还以为是个好人呢,却不曾想,啧啧……”
“也幸好我不认识他说的那家人,瞧他们这样子,也不知是不是穷亲戚打秋风的!”
两个敌方探子见情况不对,有些焦急,可好不容易有一个乡下老头儿知道一些消息,哪里肯轻易放过。
那假老头趁着大家不注意,一把捏住了李有发的肩膀,“赶紧告诉我,我那哥哥如今在何处?”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饶是李有发的脑子再不够用,如今已察觉到不对了,怎么可能在将老牛头夫妻俩的消息泄露。
“你打量着我呢!你若不知,那刚才到底想问什么!还不说!”
“我,我就是见你们着急,随便,随便问问……”李有发觉得嗓子眼儿都冒烟了,眼神惊恐。
假老太婆一柄亮闪闪的匕首架在了李晓兰的脖子上:“你分明就是知道什么,赶紧说,不然这娇滴滴的小姐儿可就人头落地了!”
“别,你们别伤害她……我……”
“坏人坏人,你踢我还要杀这姐姐,我跟你拼了……”小冰儿嚷嚷着,看似毫无章法的乱拳砸向那个假老太婆。
假老太婆哪里知道扑向自己的“火柴棍儿”是个绝顶的高手,只觉得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臭乞丐哪里是她的敌手?所以一时轻敌被小冰儿夺了手中的匕首,两脚踹到了地上。
“坏人坏人,打死你打死你!”小冰儿将匕首扔在一边,对着那家老太婆一阵的拳打脚踢……
小冰儿是暗卫出生,她最知道人体那个地方打起来又疼又看不出来的。若不是怕这光天化日的弄死了连累小姐,这俩蠢货早就脑袋满地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