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刘氏自然知道那妇人话里话外都是说他们家穷事儿还多,可人家是金主,儿子还等着钱救命呢,她有啥办法?
只是她这口窝囊气不敢冲葛家妇人发,更不敢冲她的两个儿子,只能够劈头盖脸的对上了豆子婶。
“我说豆子家的,怎么一天到晚哪哪儿都有你!”
“这话说得好笑,当我都想看到你这张老树皮的脸似的,你要是把那五个铜板还了,你化成灰老娘都懒得搭理你一眼的!行了行了,别废话,赶紧拿钱!”豆子婶提着锄头,脸上满是不耐烦。
“哪有钱,没钱!我什么时候欠过你钱了?!滚滚滚,好事儿都被你搅和了……”李刘氏气急败坏,蹲下身去捡石头。
豆子婶本来就不是为了那五个铜板来的,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更不想跟这么个混不吝瞎掰扯,到时候受了伤疼的还是她自己个儿。于是骂了几句,往地上跺了跺锄头,还是转身走了。
李刘氏却以为自己的胡搅蛮缠大获全胜,洋洋得意,却不知他们的那些个如意算盘全都被豆子婶搞了个清楚明白。
听了豆子婶的话,李晓兰的脸色难看得像快要下冰雹的天空。
“你是说,葛家的人看上了李晓颖,而不是我?”
豆子婶点了点头,“我听得清清楚楚的,他们说你太有本事了,怕他家儿子降不住!”
李晓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打她的主意就行。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让那些糟心玩意儿自个儿斗法去!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明天送药材的事情,李晓兰提着一篮子热腾腾的煎饼准备回去,走到门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咋的了?”豆子婶正在关厨房的门,却看见她停在院门口没走,狐疑地问道。
李晓兰皱了皱眉,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老妇人说是**,而不是打亲家?”
“对,他们是这么说的。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李晓兰又沉默了一下,再抬起头时却是满脸严肃,“豆子婶,也许你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
“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们是想谋杀了李晓颖,送去配**!”
一句话石破天惊。
吓得豆子婶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脸色瞬间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虽然她早就有所猜测,可那也不过是想想罢了。她一个乡下的妇人哪里听得这些个打打杀杀的,而且眼见着就要发生在跟前儿,她哪能不害怕?
李晓兰叹了口气,将她扶起来坐在了旁边的石头墩子上。
李晓兰害怕出事,将早就写好的一张便条塞到了豆子婶家小儿子的手上,“帮姐姐将这张字条交给山上那个姓罗的哥哥,回来后姐姐给你做桂花糖糕吃。”
害怕葛家的人去而复返又来看着她,不敢打草惊蛇,只能打发小孩子出去跑一趟。
那小孩被豆子婶教得极好,应了一声,拿着纸条就往后门跑了。
山上的罗连收到纸条的时候神情一怔,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直冲头顶。
“看着我做什么,赶紧去找张衙役!”罗连将纸条往小三儿的怀里一塞,声音冰冷的道。
小三儿刚才没看清楚信中的内容,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句有些委屈。打开纸条看了看,眼睛眨巴了两下,随后感觉自己后背都凉了,一身激灵灵的冷汗。
孩子很快就回来了,李晓兰也履行承诺给他做了藕粉糖糕吃,可眼见着天都黑下来了,依旧没见罗连他们的身影,使她愈发的焦急。
甚至心中忍不住有些怨怪,不说曾经俩人还勉强算做过朋友,就说自己救了他一条性命,如此大事都已经求上门了,怎么着也该有点反应吧?
李晓兰忍不住腹诽,还说什么一辈子都会护着她,原来就是这样保护的?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的话都是狗屁!
就在她打发了孩子回去,一个人身上带满了防身的药物和利器偷偷摸摸往李涛家去的时候,却在一个拐角的地方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
“唔唔……”李晓兰不停的挣扎,瞪大着眼睛满眼惊恐,拳打脚踢。直到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她的眉头微皱了一下,随后安定了下来。
以前的罗连身上都带着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可这段时间经过她药物的调理,他身上有了淡淡的草药味。药材是她亲自熬的,药丸是她亲自做的,对于那样的味道是再熟悉不过。
果不其然,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时,罗连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
李晓兰磨牙,“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捂着我的口鼻……”
“怕你叫喊。”
“怕我叫喊你就该提醒一声,谁让你一路闷不吭声的,吓都快吓死了!”
“我没提醒,你不也知道是我了吗?”
“……”李晓兰瞪了他一眼,撇开头不想与他说话。
“你想救那个女人?她那样害你!”
“她是害我没错,我也没想过以德报怨怨,但她罪不至死。何况,活着就一定会比死了痛快吗?”李晓兰扯了扯唇。
她是觉得李晓颖罪不至死,但并不代表往昔的那些仇怨就能一笔勾销,她可不是那样善良又圣母的人!
“你还是想救她,对吗?”罗连在月光下,静静的盯着搂在怀中的胖女人。
她的眼睛大大的,亮亮的,仿佛蕴含着宇宙星辰……身上的肉摸着也软软的,很舒服,带着淡淡药草的体香……
罗连搂着她腰的手,情不自禁的捏了两下,李晓兰顿时见鬼一般的弹开。
“我知道自己很胖,你也用不着这么嫌弃的捏我吧!”
“我没嫌你胖。”罗连脱口而出。
“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怕那女人已经被害了,咱们还是跟我去瞧瞧吧。当初给你看病我是收了钱的,加上这一次你帮了我,往后咱们可就互不相欠了。”
“我的性命可是她一介毒妇能比?”罗连冷声嗤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说,潜意识里就不想跟这个女人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