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事儿也怪她,前几日她就跟罗连说好了要把药材放在他家。结果她这几日身子犯懒,也是人的惰性,没及时将药全部送走。这下子好了,还剩下的两箱子全给烧没了!
等给刘翠云处置好了伤口,李晓兰这才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娘家的人怎么又来了?为什么要烧房子?”
“他们……”刘翠云说到娘家的人,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流。
李晓兰赶紧给她擦干,“别哭,脸上涂了药,你这样一哭万一毁容了怎么办?”
刘翠云强制的将眼泪给咽了下去,这才缓缓解释道:“他们问我要三百两银子,说我拿不出来就,就烧了我的房子……我身上就二十两,都是你和香云给的,我我都给他们了,可他们还是威胁我,点了草垛子,吹风了,就把房子烧了,他们跑了……”
搞清楚了来龙去脉,李晓兰的脸色黑沉。
她一直觉得得饶人处且饶人,想着到底是刘翠云的亲生父母,就算是为了刘翠云也不宜把事情闹大。所以上次才轻飘飘的放过了他们,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敢来。
这时候的李晓兰心中竟有种诡异的想法,这些人或许不是冲着刘翠云来的?那么是冲着谁来,就可想而知了?
可她自认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虽算不上善良白莲花,却也没有昧着良心做过事,谁会与她有这样的仇恨?
三百两银子?刘翠云的家人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儿没有那么多,那就是冲她来的?可为什么要三百两呢,又怎么知道她能拿出这么多呢?
李晓兰觉得这里面的疑问太多,若是不能一次扒个干净,她便是睡觉都不踏实。
人都差点被烧死了,还顾什么名声!
李晓兰当即拍板,报官。
听说她又要报官,大多数的人都是支持的。可也有少部分的人,看着李晓兰脸色都不对,甚至在背后窃窃私语。
真当自己两腿一张,整个官府都是你的人!
李晓兰没有理会这些闲言碎语,打了水给自己清洗一下,就准备和村长家的儿子一起去镇上的小衙门。
就在他们收拾好套好牛车的时候,一个衙役装扮的人骑着高头骏马,从村口的方向飞驰而来。
来人翻身下马,李晓兰这才惊讶道:“张大哥,你怎么来了?”
张衙役的眼神略微躲闪,抱拳道:“我正在临村办案,见到这边火光冲天,想着出了事就赶紧来了。李小大夫没事吧?可有人员伤亡?出什么事了?”
李晓兰也没有多想,忙把事情解释了一番,又让他看到了刘-翠云脸上密密麻麻的水泡。
张衙役在看到刘翠云那半边脸的血泡时,眼底杀意一闪而过。
“这群混账,打家劫舍,损毁房屋,烧伤他人,我定会禀报县丞将他们抓起来重重治罪!李大夫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好好照顾伤者,我去去就来!”
衙役说完这番话又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走得那叫一个利索。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所有人都傻了一般盯着村口那匹渐渐远行的高头大马,一时间都有些愣住。
少部分说风凉话的那些人见到此番的场景,再也不敢多嘴。
李大夫还没去报官呢,衙役就匆匆赶来,还说事情都交给他办,可见是他们惹不起的。
甚至有两个老太婆都反手给了自家媳妇两个嘴巴子,让她们滚回去干活,不要招惹事端。
这些人和事李晓兰自然都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没有吭声。
佛家有言: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常犯口舌之人,必定被人犯之,用不着她多言。
张衙役是太阳还未到正中的时候走的,大家伙儿的午饭都还没吃完,他又再次返回来。
与之同行的还有七八个带刀的衙役,那白闪闪的大刀在阳光下泛着凛冽的寒光,村长家被团团保护了起来。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村民们向来害怕官府,再加上这样明晃晃的大刀,热闹都不敢看了,纷纷抓着自家的媳妇孩子奔回了家中。
也是在这时,众人才知道李晓兰在官府的确是说得上话的,若不然怎会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帮着她。那可是衙役,是他们一辈子都够不着的大人物。
今日村长的媳妇郑秀英回了娘家,程芳儿也在祠堂面壁思过,家中就只剩他和儿子两个人。
为了安抚刘翠云,李晓兰将桂花婶子与李杏儿都留了下来。
桂花婶子也害怕那些带着大刀的衙役,却不曾想进出的时候那些衙役还冲她微笑点头,更是吓得她心里咯噔咯噔的。
李晓兰倒是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在现代的时候,但凡公民家中出了事报了警,公职人员也会这么迅速的赶来保护受害人。所以她并不知道,张衙役一次带了这么多人来将他们保护起来是多么的令人震惊。
将刘翠云安抚好睡下,让桂花婶子在旁边陪着,李晓兰这才有时间出去找张衙役问话。
“张大哥,县丞怎么说的?
“李大夫别着急,县丞大人已经下令去捉拿凶犯了。刘嫂子她没事吧?等抓到人后恐怕还得请她到公堂上走个流程,她的身体情况吃得消吗?若是不行咱们再想想办法……”
李晓兰想了想摇摇头,“她的身体状况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可到底是她的家人,我怕……”
张衙役点了点头,“那行,我知道了。”
说完就转身出去。
李晓兰也不知道他那句“我知道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张衙役的表现莫名让她觉得安心。而且她还隐隐的觉得,这张衙役好像对翠云婶子有点什么?
是她想多了,还是……
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县丞发了话,刘翠云的爹娘还有两个哥哥嫂子肯定是跑不掉的,很快就被抓到了小衙门里。
张衙役禀报说,刘翠云受了重伤不宜挪动,就请了李晓兰以及两个证人上堂作证。
因为事情清楚明白,没有什么好争论的,很快就判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