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
简愉和言夜沉,也过得安稳的日子,要么去周游世界,去各个星际。
只是,简愉却仍然会选择在每年的6月16日,独自去往仙境山上,并且不允许任何人跟过去。
这是她。
为那个人,准备的坟墓。
她缓缓地将一束满天星,放在坟墓前:“这是你生前最爱的花。”
她说着,眼神有了触动。
随手变出一把椅子,坐在坟墓前:“你没给我留下任何东西,所以,这里面的,也是一道空坟。”
简愉手中随手变出一壶酒,饮一口:“你说,满天星适合你,因为你甘愿做配角,瞒着所有人爱我。”
“呵呵呵。”她露出了讽刺的笑:“你说,现在的我们,算不算是一个笑话?”
这些年来言夜沉的心,早就已经野了,只是因为姐姐留下的那道封印,让他根本不敢胡来罢了。
只能伪装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
简愉还以为是哪个不听话,又悄悄的上山来找她了:“我不是说了,不许来找我吗?”
“嗯!”胸前传来剧痛。
低头一看,鲜血染红了胸口,一把锋利带光的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一股腥甜,涌上了口中。
下巴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托起来,身体被缓缓的提起,在她转身看到来人之后,瞬间露出震惊的神情,但随后,似乎又想明白了什么,苦涩一笑,呼了一口气:“这样也好。”
…
“小愉怎么去了那么久?”司徒冥忍不住疑惑道。
旁边的言夜沉道:“可能睹物思人,又在上面多呆了一会儿吧!不着急。”
司徒冥看着这个男人,这些年来,得多亏了端木怜留下的那东西,不然……
正想着的时候,司徒冥却注意到了,言夜沉手上的戒指,好像已经失色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失色就代表失去功效了!
难道是简愉出事了!
不好!
司徒冥慌张道:“赶紧跟我上去,小愉出事了!”
言夜沉一听脸色也变了,两个人正准备急忙上山的时候。
言欢和言渊也不约而同的赶了过来。
甚至,林陆子愉也来了。
言欢着急道:“你们看见陆缘洲了吗?他一大早就不见了,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他从来不会离开我们,超过半个小时,直觉告诉我,出事了,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陆子愉道:“我也感觉出事了,我们快去找爸爸吧!”
司徒冥顿时无语道:“拜托,我们跟他都没怎么接触过?你们觉得他失踪了,你们应该去他熟悉的地方找啊!小愉上山半天了,也没下来,我们正要去找她呢,要不然,我们干脆分头行动吧?”
言欢道:“我要能找得到他就不会来找你们了,我怀疑,懂吧?”
没有把明确的意思说出来,但是,话里的意思就是说,陆缘洲去找简愉了。
司徒冥又联想到今天的事情,拍了一下大腿:“快点走!”
陆子愉紧紧的跟在后面。
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好像,有意无意的要让陆子愉走在最后面。
到山上的时候。
众人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在靠近那座坟墓的时候,原本满天花海的香气被血腥味所遮盖。
陆子愉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一双手捂住了眼睛。
是司徒冥。
紧接着,就差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同行的,几乎都哭了。
陆子愉也能感觉到旁边的司徒冥,发出剧烈的颤抖。
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子愉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天的场景,但是也能隐隐约约的猜测到。
不过那残酷的事实。
让她不敢去想。
只记得那天之后。
她失去了父亲,那个往日对她们无限温柔的父亲,永远的离开了她们。
母亲也变得精神恍惚,整日沉浸在痛苦当中。
如果不是她在旁不停地安慰和疏导,恐怕,母亲能不能活着,都是一个问题。
因为那天她被死死的遮住眼睛,所以根本看不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事后,她想去问问司徒冥,但是他闭口不言。
只告诉她,好好照顾母亲,别的不要多想,那件事情的后果,本不应该她来承担!
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陆子愉颤抖的开口:“那爸爸,还会回来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司徒冥看了看她,又低头,最终无奈的摇头。
陆子愉明白了他的意思,颤抖的哭了出来,转身就跑!
为什么?
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因为被捂住眼睛,她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
那个从小就对自己好,要什么给什么,将她捧在掌心中的爸爸,就这样没了。
她不知道的是,司徒冥当初捂住她的眼睛,是真的为她好,因为她如果看到那个场景,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
当时。
地上只剩下两具冰冷的尸体,但是两具尸体的手上却搭着一条红线,紧紧地将他们的手绑在一起。
这条红线。
不是普通的红线。
这是能够锁住人,永生永世的红线,必须以两人的血才能够达成。
绑定成功以后,两人永永远远都不分离……
他们连两人的尸体都没有带回来,他们去的时候,两个人的尸体,刚刚冷下来,随后便消失了。
应该是进入了轮回。
…
简愉转身便看见陆缘洲将剑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她缓缓的开口,一开口,血流不止:“你,有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陆缘洲将她转过来,两人四目相对,男人,也毫不犹豫的撞向了那坚韧的剑刃:“就是因为考虑了,我才隐忍了这么久,如今你有孩子,我也有孩子,我们的孩子都长大了,我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这样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难道你不难受吗?”
简愉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难受啊!但是,我无法说服自己自私一点,如今,你倒是帮我选择了,呵呵呵。”
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渐渐的流失,与此同时,手上也被搭上了红线,她没有反抗,没有拒绝。
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有句话,我一直没有对你说。”
“什么?”男人怔愣了一下,温声问道,语气又恢复了从前一般。
“我,爱你。”声音显得虚无,而又飘渺。
男人的身体,猛然一震,泪水夺眶而出,这是他,从前多么渴望的一句话:“我想换回我原来的身份,你再唤我一声阿渊,好吗?”
“阿渊……”这两个字,小声的不像话,如果不是隔得近的话,几乎听不到。
手臂轻垂。
临渊能够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没有了气息,他伸手,将剑刃更深地刺进自己的胸膛。
随即,两人,一同倒在了满天星的花海中。
掌心交缠着红线。
预示着他们。
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