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儿闻言,虽然双肩在爹爹怀里仍在起伏,但当即止住了哭声,异儿双手紧紧握住爹爹的衣袖,显然神思已经回到了当前仍旧危机四伏的东盟大院之内。
过得片刻,异儿转首,面色镇定平静,站到了姐姐身后。
苏儿转首看向两位盟主爹爹和魏成化,问道:“爹爹、魏伯父,下一步作何安排?”
魏成化看看上官昼,又看看苏儿和金寓北,道:“上官兄弟,几日来,魏老头子耳闻目睹,你这女儿、女婿两位堂主,早已在武功胆略上超过了咱们这些老朽了。咱们和李护法、张护法等人,就不要再霸着位子挡后辈们的路了。今日之事,咱们都做金堂主和大侄女的将兵如何?一应事宜,全凭大侄女和金堂主处置,咱们谨候号令。”
这一番话,是至为器重金寓北和苏儿,可说无以复加。上官昼也看着女儿女婿,欣慰含笑。他知道,魏成化如此说法,不仅是要女婿、女儿来解这会盟困局,其深意实是要让他二人在天下江湖豪杰面前树威立万,令众人亲眼目睹二人当得大任、化解大劫、退得大敌,威服天下,是总盟盟主的不二人选,以便日后统领天下江湖。
听魏成化说罢,上官昼朗声说道:“好!老哥哥,承蒙你对北官和苏儿如此疼爱,兄弟感佩在心。”又转首对金寓北和苏儿道:“北官、苏儿,江湖之上,能入得魏伯父法眼的,可说是少之又少,今日老父都感不胜荣宠。记着,勿使魏伯父和东西二盟的兄弟们失望。来,谢过魏伯父。”
魏成化朗声大笑,说道:“有如此英才,实是东西二盟之幸。金堂主、大侄女,今日虎狼犹在,大患未除,你二人不要多虑,全力驱除邪魔鬼祟。若有什么噬人恶鬼,伯父我和这上官兄弟纵是拼得一身剐,也须折断了他的魔爪。”
众人听魏成化这般说,无不想到,这话里所说的邪魔恶鬼,就是东厂督主成敬和那些衣着鲜亮的番役和锦衣卫,当然还有那些宽袍抓髻、脚蹬木屐、腰插长刀的倭奴。
实则,苏儿未上台前,就早在冥思苦想,如何驱走成敬这位瘟神。
苏儿早知成敬眼高于顶,狠恶跋扈至极,仰仗自己是朝廷的心腹人物,动辄即加人以弥天大罪,草菅人命,害人无算。苏儿几次向高大门楼处张望,似是一直等着什么。
突然间,只听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厉声喝道:“魏成化,天日朗朗,满院生人,哪个是恶鬼?不过,你与上官昼既然想好了要求得一身剐,本督主秉圣命而来,追查筹备辽东军饷,早就不耐烦了,正好要开张。若是今日你两位大盟主敢大逆不道,违抗圣命……”说到这里,成敬冷哼一声,接着道:“那,这东盟大院之内,多得或许就不是两个恶鬼了。”
苏儿冷眼看向成敬,道:“你成大督主只顾煞有介事地恫吓威逼。可是,那些财宝本非军饷,何来为朝廷追查一说?”
成敬眼中冷光陡盛,厉声喝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