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妙妙陪谢夫人用过午饭,去谢二爷院子里找小侄子玩。
小孩子忘性大,以前日日粘着的姑姑,隔了一年多,便怯怯不敢上前,妙妙拿着玩具哄他好一会儿,二人才亲近起来。
从京都回来,家里的每个人妙妙都带了礼物:谢老爷一套茶具,谢夫人一对玉镯,谢二嫂几匹布料……小侄子则是一堆京都那边时兴的小玩意儿。
谢二嫂是个很温柔的人,妙妙同小侄子在院子里玩耍,她就坐在一旁晒着太阳做女工,时不时插句话进来。
妙妙玩累了,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草编蚱蜢给让珺哥儿自己玩。
她从开的纷扬的玉兰树下捡朵花捏在手里,凑过去看谢二嫂纳鞋垫。
谢二嫂在鞋垫上绣了朵白云,看起来很精致。
“二嫂真贤惠,二哥有福。”妙妙笑着打趣儿。
谢二嫂脸红了红,吩咐下人把东西收了,拉着妙妙进了里屋:“二嫂闲来无事,给你做了套衣衫,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她拿出一套精致的青色衣裙在妙妙身上比划,惊叹赞道:“妹妹生的好,穿什么都好看。”
妙妙摸了摸料子,觉得有些眼熟。
软烟罗。
她之前也就得了几匹,是回来时谢大夫人送的,然后转手又送给谢二嫂。
想不到,这料子出去转了一圈,变成衣衫又回到了她身上。
妙妙没有假客气,直接笑盈盈地收下了,谁待她好,她记着日后也待她们好,她抱着谢二嫂撒娇:“二嫂,你真是我亲二嫂,对我真好。”
正说着话,珺哥儿蹬蹬蹬蹬跑进屋,扯妙妙裙摆:“姑姑,我们出去玩吧!”
妙妙放下衣裙,把他抱起来:“好,出去玩。”
妙妙把珺哥儿抱回了玉竹院。
多了个小孩子,屋里屋外都热闹,宁辰回来时,隔着大老远,便听见了玉竹院的阵阵笑声。
宁辰进屋时,妙妙眼尖儿的发现,她身后跟着个丫鬟,低着头,看不见脸,存在感很低。
以前,宁辰怕身份暴露身边很少带下人,但妙妙从京都回来后,便发现她这个习惯已经改掉了,有时是丫鬟跟着有时是小厮跟着,不过,却很少带进内室来。
内室里,一般只有妙妙的丫鬟进。
进来个丫鬟,也不扎眼,奈何妙妙对宁辰一直重点关注,一下子就发现了。
她不动声色移开目光,笑着招呼道:“夫君回来了。”
宁辰点头,看向小侄子,摸了摸小侄子毛绒绒的小脑袋:“我说怎如此热闹,原来是珺哥儿在。”
妙妙“嗯”了声,吩咐下人们摆饭。饭后,珺哥儿还舍不得姑姑,嚷着要和姑姑玩,奶妈左哄右哄都不走。
妙妙就说不打紧,把人留下住一晚,但宁辰听了,却直言道不合适。
从宁辰别有居心的话里妙妙竟然真听出几分道理——谢二嫂的确会不放心。
便作罢,起身把人送出门。
珺哥儿和她约好明日玩,才依依不舍放开了小爪子,奶声奶气道:“姑姑,我明日寻你!”
屋里,宁辰趁她出门,把丫鬟们都使了出去。妙妙一进屋,便被人抱住了腰肢。
宁辰柔声道:“夫人好像很喜欢小孩儿?”
妙妙想,若抱着她的不是个女子,没准儿真会有些心猿意马,可惜,早已知道真相的她,一颗心一动不动,甚至有点想笑。
“嗯,喜欢。”
她想了下,抬起脸,伸手环住了宁辰的脖子,轻声道:“珺哥儿很可爱。”
被回应的宁辰:……
她那日想错了,她夫人还是她夫人,依旧很想……
被妙妙贴近的地方不自在极了,宁辰嘴角抿了一瞬,视线若有若无的往床下瞥。
床下藏了一个人,她亲眼看着他躲进去,一个和她身量相仿,能夜间顶替她伺候谢家小姐的男人。
妙妙归家后不怎么亲近宁辰,宁辰本来觉得是好事儿,乐的轻松,直到和谢文私会时听了谢文一番话。
“她若还喜欢你,就不会拒绝你。她拒绝你,肯定是另外有人了。如今妹妹和老二越走越近,我们不得不防。”
“谢云宴和谢二爷?不可能吧……”
“你与我都可以,又有什么不可能?”
“文哥的意思是?”
“你也看到了,谁和妹妹亲,老头子就信谁。辰儿,妹妹是个女人,她不仅需要男人,还需要一个孩子,我们也需要一个孩子。”
翻云覆雨后,宁辰听了谢文的话。
孩子,应该给谢云宴一个孩子。
只有这样,才能把她抓在手里。
才能把谢家抓在手里。
妙妙摸了摸宁辰发烫的脸,柔情蜜意:“夫君,你脸红了。”
宁辰想起谢文的甜蜜心情骤然就被这句话打没了,她定了定神,忍下不适搂紧了妙妙的腰肢,回道:“夫人也脸红了。”
妙妙:……
你瞎么?
内室里好一出郎情妾意,连温度,似乎渐渐也上来了。一边说着情话,二人慢慢从门口挪到床边,宁辰缓缓把妙妙推到在床上:“夫人,等我”
片刻后,灯灭了,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响起。妙妙感觉到有人上床,试图伸手来抱她,她拿脚一推,娇声道:“夫君,我口渴。”
那人顿了顿,没敢吱声,哆哆嗦嗦爬下床,摸黑给她倒了杯水。
宁辰在夜色中接过水,坐到了床边:“夫人,水来了。”
妙妙半支起身子,抓住她的手:“夫君,人家要你喂。”
她的话,软绵绵的,像撒娇又像调情,听的宁辰端着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
“好,我喂你。”她硬着头皮把水凑到了她嘴边。
妙妙小口小口把水喝完,却不放开她的手,宁辰忍无可忍试图把她的手扯开:“夫人,为夫去把杯子放了。”
妙妙咯咯笑着,伸手把杯子一拿,往外一扔,杯子落到了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四分五裂。
妙妙把他的手抓的紧紧,继续软绵绵的讲话:“杯子放好了。”
宁辰:……
“夫君……”
她一口一个夫君,直听得宁辰头皮发麻。宁辰再一次认定,谢家小姐以前在她面前的温柔端庄都是装出来的,这人现在的举止,和荡妇又有什么区别!
“我……我去如厕。”
宁辰扛不住,起身欲走。
妙妙却根本没松手的意思,宁辰伸手推她:“夫人,为夫要去如厕。你……你且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