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打胭脂扣
暴雨裹挟着琉璃瓦的碎屑倾泻而下,苏霓裳跪坐在顾氏祠堂的蒲团上,殷红血珠顺着指尖坠落。鎏金首饰盒夹层应声弹开,血翡耳环泛着妖异红光,与她怀中残佩严丝合缝的刹那,祠堂四十八盏长明灯突然摇曳如鬼火。
\"好一对滴血凤凰佩。\"顾西洲的冷笑混着雷声碾过耳际。他斜倚着描金门框,骨节分明的手正擦拭勃朗宁手枪,枪管残留的香灰簌簌飘落,\"这秽物本该随你母亲葬在火场,偏生苏明城要掘坟盗骨——就像当年盗人姻缘!\"
霓裳猛然旋身,苏绣旗袍扫翻祭台上的青瓷双耳瓶。碎瓷如刃划过顾西洲的西装裤脚,在他苍白的脚踝割出血线:\"苏氏祠堂供着你母亲的往生牌!\"她扯断颈间东珠串,浑圆珍珠砸在鎏金牌位上,竟露出背后暗阁——三十封洒金笺捆着褪色鸳鸯锦,火漆印痕与父亲遗嘱上的私章如出一辙。
顾西洲的枪口突然贴上她太阳穴,冰得霓裳睫毛结霜:\"看清信笺日期。\"闪电劈亮洒金笺末尾小楷:癸酉年腊月廿三 苏明城书。惊雷炸响的刹那,供桌底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呜咽,褪色襁褓被穿堂风掀开,金线绣的双生凤凰在雨幕中浴血振翅。
\"这襁褓...\"霓裳丹蔻嵌入他腕间旧疤,血珠渗进盘金绣纹,\"裹着的本该是谁家骨血?\"顾西洲突然暴怒地砸碎暗阁,泛黄婚契如折翼蝶飘落——林秋棠与苏明城 庚午年桃夭之盟。日期如淬毒的箭,将顾氏联姻文书钉成笑话。
---
第二章:烬中并蒂莲
银簪刺破婚契的刹那,血翡耳环突然迸裂。半枚翡翠扳指滚落供桌,与顾西洲拇指的残片严丝合扣,并蒂莲纹在烛光下淌出血泪。霓裳攥着莲心处的刻痕,声音碎成齑粉:\"那年火场...是你母亲带着信物来...\"
\"殉情!\"顾西洲突然调转枪口抵住自己眉心,鎏金扳机映着他猩红的眼,\"就像此刻!\"他抓着霓裳的手按在枪柄,\"为你母亲报仇啊!\"暴雨穿透漏窗打湿婴儿襁褓,洇开三十年前的血渍,恍若新生儿的啼痕。
霓裳发狠撕开信笺火漆,夹层跌落的老照片割破雨幕——顾夫人跪在未竣工的苏氏制衣厂前,怀中婴儿车里的顾西洲正攥着苏氏工牌。照片背面蝇头小楷泣血:西洲百日,明城畏妻势,拒认亲子。
\"你七岁挨的那顿家法...\"霓裳扯开他浸雨的衬衫,三道蜈蚣状鞭痕盘踞心口,\"是因撞见顾夫人悬梁?\"她染血的指尖抚过伤痕,\"那日梁上绸缎,绣的可是苏氏凤凰纹?\"
祠堂梁柱突然发出断裂哀鸣。陆沉舟踹开楠木侧门,猎枪硝烟混着血腥气:\"好妹妹可知,当年吊死顾夫人的绸缎...\"话音未落,霓裳的泥金披帛已被顾西洲掷入长明灯,烈焰瞬间吞噬苏绣暗纹——西洲吾儿 实为苏氏血脉。
---
第三章:灼骨认亲书
燃烧的披帛如凤凰泣血,映亮顾西洲徒手攥火的掌心。他将霓裳按在祖宗牌位前,鎏金牌位\"咔嗒\"翻转,露出暗室中堆积如山的苏氏工装。每件领口都绣着林秋棠的缠枝纹,最上层的婴孩肚兜浸着褐红血渍——正是三十年前他被抱回顾家时裹着的襁褓。
\"苏明城调换婴孩...\"枪管抵住霓裳心口的并蒂莲胎记,\"让我替你受顾家二十年火刑!\"他扯开衣襟,锁骨下狰狞烙印赫然是苏氏图腾,皮肉翻卷处还嵌着当年烙铁的金屑。
霓裳的泪坠在血翡碎片上,翡翠突然折射出诡异光斑。顾西洲的枪口移向自己心窝,却见暗室轰然洞开,成箱认罪书如雪片纷飞。最上层的血书字字剜心:庚午年腊月,遵妻命调换婴孩,苏明城绝笔。
暴雨突然卷着火星扑进祠堂。陆沉舟的猎枪轰碎承重柱,在坍塌声中将dNA检测仪掷向血渍襁褓:\"见证奇迹吧!\"霓裳却扑向燃烧的梁柱,任由火舌舔舐鬓发,将血翡残片按进顾西洲心口烙印:\"这胎记...本就是双生莲!\"
---
当检测仪发出刺耳鸣响,顾西洲忽然撕开后背衬衫。火光照见狰狞的黥刑印记——竟是苏氏族谱!\"那日祠堂火刑...\"他扣住霓裳浸血的手按在族谱\"苏霓裳\"三字上,\"他们烙的,从来都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