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被唾沫呛到,捂嘴咳嗽起来,耳朵连同脖颈都红了个透,又羞又躁。
毕竟是他们两人的私事,白昭颜不知道云浅只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心悦白远。
白远是否又对云浅有意,只是因为云飞的关系迈不过那条坎。
她不便多说,只安抚道:“那你加油。”
狼族雄性暂时被关押,白昭颜的打算是让他们帮忙出力给部落盖房,搭桥修路,等他们安心干个几年,再放他们自由活动。
狼族寄人篱下落得这个地步,但起因是因为墨枫的私心,他们除了认,别无他法。
几人在议事厅待到午后,凛彻跟朗晔岑燃做了饭送来,众人吃过饭才各自散去。
岑靖打算再在青岩住几日才回狐族,没了压力,他悠闲得很,带着岑燃在部落溜达。
可岑燃状态不佳,频频出神,跟他说了好多话他也没有回答。
岑靖停下脚步,拧住儿子的耳朵,“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啊?嗯,在听在听。”岑燃双眼无神,也没挣脱,像是感觉不到耳朵的疼痛。
岑靖啧了一声,以为他是因为被白昭颜抛弃所以不开心,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儿砸,不是老爹说你。”
“你是什么?”
岑燃不明所以,他是什么?什么是什么?
岑靖又说:“你是一只狐狸,你最会的是什么?”
“勾人。昭颜生你气,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你去勾引她啊,跟她撒娇,爬床,洗衣做饭,脸皮这种东西,哪有妻主重要。”
岑燃一噎,胸膛长出一口浊气,转身就走,“我懒得跟你说。”
岑靖站在原地,扬声道:“你努努力,让我长点脸。”
有部落首领做儿媳,他感觉自己能在青岩横着走。
*
尧泽按照白昭颜的意思在外忙碌,张贴告示,给狼族女眷安排住所,心中担忧但忙得脚不沾地。
白昭颜回了家,打算睡个午觉,夜峥捧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进来,“昭颜。”
白昭颜坐在床边都闻到了药味,皱起眉头,“这什么?”
夜峥抿唇,神色如常,端着药碗走到她身边坐下,“这是我在森林里找的一些生血安神的草药,你喝一点,补身体的。”
白昭颜推远他的手,“不要。”
夜峥又推回她的手,捏着陶瓷勺子舀起一勺药汁置于唇边吹了吹,“喝一点吧,我熬了很久,说不定有用。”
白昭颜万般无奈之下凑近闻了闻,随即偏头,“难闻,怎么有股血腥味,我不喝,你拿走。”
夜峥没动,“昭颜,哪有血腥味,没有的,喝一口就一口。”
“不喝。”白昭颜坐远了些,狐疑地打量他,“你没闻到血腥味?”
夜峥一脸淡然,“没有,你闻错了。”
不对劲。
总有刁民想害朕。
“系统,怎么回事?他不会给我下毒了吧?”
[系统:没有,只是墨妄割肉喂你,这汤药里有他的血。]
白昭颜:“???”
她沉下脸,“墨妄呢,你把他叫过来。”
听她提起墨妄,夜峥的脸色一变,将勺子放进药碗里,“墨妄吗?他好像出去了,没看到。”
白昭颜懒得跟他废话,抬手掀翻药碗,陶碗砸在地上裂成几瓣,“朗晔,凛彻,去找墨妄,把人带过来。”
在带娃的两兽听见白昭颜冷冰冰带着怒气的声音瞬间起身,叮嘱平安喜乐看好乐鸢,旋即抬腿去找墨妄。
墨妄窝在客房,早就听见了动静,抬腿打开窗户就想跑,被朗晔一个虎扑按住。
“朗晔,你松开我,让我走。”
朗晔不听,“凛彻过来帮忙。”
凛彻气势汹汹上前,捉住墨妄的胳膊,“怎么让昭颜生气了?还想跑,做梦!”
两兽半拖半抬将墨妄往卧室带,没注意到凛彻扣住墨妄胳膊时,他轻轻蹙起的眉头。
“昭昭,人带来了。”朗晔将墨妄推到白昭颜面前,随即关上门,站在门口对他严防死守。
凛彻察觉到掌心的湿润,下意识摩挲了一把,抬眼看向墨妄的背影,目光中透着疑惑。
哪里来的血?他受伤了?
墨妄趔趄两步迅速稳住身形,眸底尽是惶恐,目光从地上的碎碗挪到白昭颜身上一秒,旋即移开,挺直脊背,双手背在身后,“昭……昭颜,找我有事吗?”
“我现在有点忙。”像是为了掩饰些什么,他今天的话格外多,“远哥刚才就在叫我,好像也到了我该巡逻的时候,我得出门去了。”
白昭颜安静地看着他,眉眼的愠怒不加掩藏。
卧室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一个兽人敢出声。
“手伸出来我看看。”
墨妄瞥了夜峥一眼,夜峥权当看不见。
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什么都没说,是昭颜自己发现的。
他就说这招不行,不行。
现在好了,他指不定还要受墨妄的拖累。
墨妄依言伸出左手。
白昭颜在暴怒的边缘,“那一只。”
墨妄抿唇,有些犹豫。
“三——”
不等白昭颜数到一,墨妄利落地伸出了手。
衣袖松散地搭在手腕,左手和右手并无任何分别。
只是胳膊处有一道血迹晕染开来,是刚才凛彻无意中掐住了伤口导致。
他的伤瞒着昭颜,也没找她疗愈,只是自己缠了绢布止血。
白昭颜看了一眼深红的绢布,系统果然没骗她。
她不能理解,这是走到什么古早虐恋的剧本里了吗?
还甘愿以血做药引,真把自己当天命之子了?
不过仔细想来也是,她的几个攻略对象如果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就不会成为攻略对象了。
可他的方式根本救不了自己啊。
白昭颜庆幸自己刚才多问了两句,没有直接喝。
要不然等喝下去后才发现,这会估计已经在吐了。
说墨妄是人吧,他其实是一头狼。
说他是狼吧,但眼前又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
喝人血的话,她真的有点接受无能,又不是在濒死的时候为了活命别无他法。
她平时没有喝血的癖好。
白昭颜闭了闭眼,声音冷若冰霜,“墨妄,你几岁了?怎么什么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