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宫内,他俩要是分房睡,明日这消息就会传到她父皇耳中,不过……偶尔分房一次,也能解释得通。
思及此,施寒岄温声开口,“亦乐宫有很多厢房,驸马今夜不如另去寻一间厢房歇息吧?”
郁沉云正在思考对付施洛明的事。
如今知晓施洛明对施寒岄有那种心思,他甚觉愤怒。
施寒岄往日养在坤和宫,不知道得受施洛明多少欺辱,郁沉云只想想就恨不得上手活撕了施洛明。
施寒岄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原还以为她睡着了,故而进屋后不曾出言打扰。
可她一开口竟就要赶他走?郁沉云有些心塞。
“宫内有刺客,臣还是在此守着公主吧。”郁沉云不愿离开这间房。
“宫卫和宫军都在,无事的。”
郁沉云俊脸黑沉,她就这么想赶他出去?
“宫卫和宫军都在,四公主不照样死在了北遥宫?”
施寒岄噎住。好吧,她不劝了。
最后假惺惺问一句虚假夫妻该问的话,她就要歇息了。
“那不如驸马上床来歇息?”施寒岄问完直接闭上了眼,她十分肯定,郁沉云会拒绝。
可她竟听到坐在圈椅上的人动了。
施寒岄猛睁开眼,透过纱幔,她见郁沉云高大的身影缓缓朝床榻走来。
她惊呆了。
郁沉云在床前一两步处站定,他没想到施寒岄会邀他同床歇息,此刻他很紧张,一方面是拿不准施寒岄的意思,另一方面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公主……方才说什么?”
话落后,郁沉云觉得自己的心跳动有些不受控制。
施寒岄错愕,竟是没听清吗?
“我说,驸马可要上床来歇息?”施寒岄又问了一遍,然后闭上了眼,只等郁沉云回绝一句,她就能安然入睡了。
可郁沉云没有回绝,而是问了一句:“公主愿意与臣共寝?”
施寒岄再次睁眼,她面露不解,一直以来不愿共寝的不都是他吗?怎的这话问得好像还是她的问题一样?
“你我夫妻,怎会有不愿共寝一说?”
郁沉云在纠结。
施寒岄愿意和他共寝,是因为夫妻之名。可这夫妻之名也是他求娶强加给她的,他不愿叫她为难。
原也想着慢慢来待他们心意相通的一日再同床共枕也不迟,可……可府里已经有一个宠侍了。
他若再慢慢来,就如肃北所说,万一那宠侍先得了她的心怎么办?
施寒岄见那人影一直站在原地,也不说话,瞧着也不愿上床歇息。她有些无语,又不肯同床共枕,又多问什么愿不愿共寝之事?
“你……”施寒岄正想给他个台阶下。
“谢公主。”郁沉云怕施寒岄说完话后,他的机会就没了,于是抢了话,截断了施寒岄的言语。
他想,哪怕是因夫妻之名,至少她也是愿意的,至少不排斥不是吗?今夜是情况特殊,他就和她同床共枕一夜,就一夜,明日回府他就睡回侧榻去。
郁沉云伸手解开腰带,脱下外裳,红晕悄然从耳根漫起,渗至脸颊、脖颈。
施寒岄隔着纱幔看见郁沉云脱衣的动作,她再次惊呆了。
这眼下是什么情形?他竟然答应了?他不守护他的清白了?
施寒岄愣神时,郁沉云的手已经穿过纱幔,纱幔被撩起,熟透的郁沉云就这么映入施寒岄眼中。
施寒岄回过神来,默默往里挪了挪,将外侧的位置给他留出。
郁沉云规规矩矩躺上床,面朝床顶,双腿并拢,双手呈八字状平放于腹部,然后闭眼,感受自己胡乱蹦跶的心和找不着调的呼吸。
天老爷,他竟不太会呼吸了。
施寒岄看着自己身上那床锦被,“要不……叫宫婢再拿一条锦被进来?”
她也不介意和他共用锦被,但是郁沉云……她现在拿不准郁沉云愿不愿意了,他今日行事,有些反常。
“不……不必。”郁沉云紧闭着双眼,呼吸急促。
施寒岄见他胸腔起伏得明显,面上又像熟透的石榴一般。她不是很理解,这是……强忍着心中难受和她同床吗?他为何定要如此委屈强迫他自己?
“驸马若实在不想与我同床,也不必勉强。”施寒岄无奈道,她也不想纠结这事,但是看郁沉云的状态,她实在怕他会强忍出病来。
“臣想的!”郁沉云猛睁开眼,扭头看向她。
“臣想和公主共寝的!”郁沉云看着施寒岄的眼睛,又强调了一遍。
他语调坚定,神色诚挚,却令施寒岄倍觉茫然,他想与她共寝?
“那……那驸马为何……”施寒岄抬手指向他的脸,这不是难受的样子吗?
郁沉云抬手摸脸,他手心有汗,手和面皮都发烫。
他知道,他应是又脸红了。
上回,施寒岄在马车上撩拨他,他知道自己面皮发烫,知道自己约莫会有些脸红,但回房后一看铜镜,他才知道自己的脸竟能这样红。
现在……应是和上回一样。
“臣……臣是紧张,臣第一次和公主共寝,怕冒犯了公主,也怕睡姿不雅惹公主不快。”
“驸马不必如此紧张,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兽。”
施寒岄觉得郁沉云这人有时候真叫她觉得有很重的反差。
谁能想到一个威名在外的大将军,会因为紧张而脸红气短成这般?
不就是共寝吗?怎就像对他上刑一样?
施寒岄打趣的语气让郁沉云的紧张有所缓解,他鼓起勇气,翻身面对施寒岄。
“那回府后臣也可以和公主共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