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你不用操心。”萧鸿摆了摆手,“缴获的东西先顶上,库房里还有点底子。再说了……”他扯了下嘴角,“咱们打了胜仗,外头那些活不下去想来平安县讨口饭吃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人多了,干活的力气不就有了?咱们得做好准备,接纳更多人。”
事情果然跟萧鸿想的差不多。
平安县一战干翻永州“镇威军”的消息,像是被风吹着跑,传得飞快。
永州府衙里,叶明远接到败报,据说当场砸了半屋子东西。那封要命的信,还有那些指桑骂槐的流言,更是把他烧得焦头烂额。他倒是想再派兵,可手里最能打的“镇威军”算是废了,剩下的府兵派出去也是白给。更要命的是,京城那边已经有御史揪着这事不放,开始弹劾他。叶明远一时半会儿不敢再乱动,只能一边咬牙切齿地继续封锁通往平安县的商路,一边赶紧派人快马加鞭去京城找严克求救。
平安县这边,完全是另一幅光景。
城门外,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的流民一天比一天多。这些人都是听说了平安县打了大胜仗,那位萧大人有“神仙手段”,不但能让老百姓吃饱肚子,还能把官兵打得屁滚尿流,这才抱着最后一丝活命的念头,往这边涌。
县城里,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新修的水渠引来了清水,开始浇灌城外新开出来的田地。城墙加固的工程也没停。抓来的俘虏里头,不少人懂点手艺,还有大把能干活的青壮,都被萧鸿安排得妥妥当当。有饭吃,有活干,还能亲眼看到日子一天天好起来,这些人心里头那点别扭劲儿很快就没了,老老实实成了平安县的新劳力。
萧鸿脑子里的支持点数,又开始一波接一波地往上涨。
书房里,萧鸿看着系统面板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
“光守着平安县,太被动。”他对张敏敏和林清霞说,“叶明远这次吃了大亏,肯定憋着劲儿要找回场子。严党那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咱们在这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咱们得主动出去打,把地盘弄大点,把根扎得再深些!”
张敏敏走到地图前,纤细的手指点在平安县东南方向的一个小点上。
“夫君,看这里,‘沙泉镇’。”
“镇子不算大,但守着一片绿洲,周围几十里地就指着那儿的水源过活。而且,这地方正好卡在一条能绕开永州、往西边去的小商道上。”
“以前一直被一伙叫‘黄沙蝎’的土匪占着,专门祸害过路的商队,听说那帮土匪日子也不好过。”
“要是咱们能把这儿拿下来……”
林清霞脑子转得快,接口道:“五妹说得对!拿下沙泉镇,咱们的水源就稳当多了!还能把那条小商道攥在手里!叶明远想困死咱们,咱们就自己开条路出来,气死他!”
萧鸿盯着地图上那个点,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好!就动它!”
他看向张敏敏:“五夫人,这事儿还得你辛苦一趟。带几个机灵点的人,先去沙泉镇那边探探路。摸清楚那‘黄沙蝎’到底有多少人,领头的叫什么,是个什么成色,镇子里有没有能说上话、或者对土匪不满的人。记住,安全第一。”
“是,夫君。”张敏敏点头。
萧鸿又对林清霞道:“四夫人,护卫队那边加紧操练,特别是那些新兵蛋子和刚收编的俘虏,尽快让他们能上阵打仗。随时准备开拔!”
“夫君放心!”林清霞应得干脆。
萧鸿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脑子里闪过之前无人机侦察时留下的沙泉镇周边地形印象,虽然不算特别清晰,但关键的地形地貌已经八九不离十。
“这次动手,要快,要准,还要狠。”萧鸿的声音沉稳,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打下沙泉镇,咱们平安县才算真正站稳了脚跟!”
夜色又一次笼罩下来。
几道黑影,借着微弱的月光作掩护,悄无声息地滑出了平安县城,朝着东南方向潜去。他们胯下骑着的,是那种结构简单、却能无声无息跑得飞快的“铁马”(自行车),领头的正是张敏敏。
与此同时,平安县的军营方向,灯火点点,隐约还能听到训练的号子声传来。
一场新的征伐,已在暗中酝酿。
这一次,还会像“一线天”那样顺利吗?沙泉镇那片救命的绿洲后面,又藏着什么麻烦和对手?
萧鸿站在窗边,望着远处墨一样黑的夜空,心里头并没有因为刚刚那场大胜就飘飘然。
这乱世的棋局,一步走错,可就什么都没了。
沙泉镇,这名字就透着股子又苦又盼的味儿。天蒙蒙亮,镇子还在浑浑噩噩地睡着。
镇子边上,几间破土房歪歪扭扭,风一吹就哆嗦。
守在镇口的两个“黄沙蝎”土匪,打了个激灵,用力揉眼。
怪了!
地平线那边过来的,不是零星商队,也不是哪路杀气腾腾的马匪。
是一片黑压压的影子,贴着地皮,没声没响,飞快地朝这边压过来。
“嘛玩意儿……”
一个土匪刚嘟囔完。
眼前一花,几条黑影跟鬼似的就到了跟前。
他还没来得及拔刀,一个冰凉的、硬邦邦的玩意儿就杵在了脑门上。
快得他脑子都跟不上!
几乎是同时,镇子进出的几个口子,都被人悄无声息地拿下了。
那些人,穿着一个色的土黄衣裳,手里端着能“噗噗噗”连着响的怪家伙(带消音器的冲锋枪),动作整齐划一,不带半点犹豫。
几个被吵醒,抄着家伙想冲出来的黄沙蝎土匪,刚露头。
“噗噗!”
几声闷响。
人就软绵绵倒了下去,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快,利索,压得人喘不过气。
镇子当中那块空地上。
萧鸿从一辆轱辘粗壮的铁疙瘩(越野摩托)上跳下来,掸了掸衣角的沙子。
林清霞带着一队亲卫,散在四周,手里的家伙黑洞洞的。
张敏敏快步过来,脸上有些赶路的疲色,但精神头还行。
“夫君,都妥了。”她声音压得很低,“黄沙蝎那头头,昨晚喝大了,睡得跟死猪似的,弟兄们摸进去,没费事儿就捆了。镇里那几个老家伙,还有管点事的,我都提前递过话,他们早盼着换天了。”
萧鸿嗯了一声,扫了眼那些从门缝、窗户后头偷偷往外瞅的镇民,惊恐里又夹着点啥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