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12月25日,武汉汉正街
凌晨的汉正街被浓烟笼罩,三间挂着“扬帆实业”招牌的店铺烧得只剩骨架,焦黑的木梁噼啪断裂,火星混着灰烬飘向夜空。街角,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缩进巷子,领头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狞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汽油瓶:“赵三爷的仇,这才刚开始!”
谢一扬站在废墟前,西装袖口沾满黑灰,指尖捏着一截未燃尽的引信。寒风吹散烟雾,露出他眼底的冷光。
“小谢老板……”张铁柱独眼充血,军刺在掌心攥得咯吱作响,“是赵三爷的人,刀疤强死后,他们疯了。”
谢一扬碾碎引信,声音低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疯狗才容易宰。”
江岸区派出所,凌晨三点
周明远一脚踹开值班室的门,手里捏着燃烧瓶残骸:“汉正街连烧三家店!你他妈的值班警察全瞎了?!”
值班民警哆嗦着递过笔录:“所长,那群混混说是‘意外失火’……”
“放屁!”周明远抓起电话猛摇手柄,“给我接市局扫黑办!现在!立刻!”
电话接通前,谢一扬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他抬手扔来一份档案袋,袋口滑出几张照片——赵三爷残党在码头分赃、走私录像机的仓库坐标、甚至还有他们和某位“刘秘书长”的合影。
“周哥,扫黑的材料齐了。”谢一扬冷笑,“但我要的不是抓人,是‘清场’。”
周明远翻到照片背面,瞳孔骤缩——每张都标注着受贿官员的名字和金额。
汉正街地下仓库,黎明前夕
二十名武警撞开铁门时,赵三爷的马仔正忙着给走私录像机贴标签。强光手电照出满屋的“索尼”“松下”包装箱,领头混混抄起砍刀:“兄弟们,拼了——”
“砰!”
枪声炸响,混混的膝盖爆出血花。周明远持枪踏入,警靴碾过散落的录像带:“全部铐走!赃物查封!”
角落里,谢一扬弯腰捡起一盒磁带,封面上“14K”的标记猩红刺目。他轻笑一声,对阴影里的张铁柱比了个手势。
长江码头,血色晨光
走私船被海关扣留时,船长还在叫嚣:“老子有批文!你们敢动……”
“批文?”李为民掀开货舱油布,两千台崭新录像机暴露在阳光下,“香港海关的编号都还没撕干净,你批的是阴间的文?”
突然,船尾传来打斗声。谢一扬的亲信拖出个挣扎的胖子——正是那位“刘秘书长”的小舅子。
“谢、谢老板!”胖子裤裆湿透,“我姐夫的账本在保险箱,我给你密码……”
谢一扬俯身拍了拍他的脸:“晚了。”
话音未落,海关缉私艇的探照灯骤然亮起,《新闻联播》的摄像机镜头对准了这一幕。
当日晚间,《长江日报》头版
左侧是《我市开展扫黑专项行动,查获特大走私团伙》,右侧却是小字公告:《扬帆实业承接海关罚没物资处置权》。
谢一扬站在报社印刷机前,油墨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他摸出大哥大,拨通周明远的电话:“周哥,明天太阳升起前,我要汉正街再没有‘赵’这个姓。”
电话那头,警笛声与惨叫声交织。周明远喘着粗气笑道:“放心,今晚过后,江城的地下生意……全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