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三个好大儿理完了头发,江竹芽觉得自己已经脱力了,还剩下一个小团子,小团子此时的发型超美,不长不短,每一根头发都带着两个卷曲完美的弧度,正好及肩,她只是象征性的用剪刀剪了两下,又修剪了一下刘海,结束。
小团子还是美美的软软糯糯的小团子。
白战煜在欣赏完三个好大侄儿的发型之后,急忙找机会去看了白如冰,看到他侄女的头发并没有被他妈荼毒,顿时放下了心,至于那几个臭小子,他们自己觉得美,关他啥事。
*
又是一星期过去,江竹芽翻译完了第二本书,戴君安那里也翻译完了第三本书,现在他们手里有五本完成的书了,也正好到了约定的一个月的时间,江竹芽不想去县城交书,便给王五车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完了,江竹芽就把这个事暂时放下了,因为她眼下有更着紧的事,做实验的两缸瓜干酒发酵成功了,要从仓库里把蒸馏锅拉到牛棚来,开始酿瓜干酒的最后一步,蒸馏。
等到蒸馏锅安装完毕,开始烧火蒸馏,已经到了下午,李正直连坐都坐不下,在蒸馏锅边上绕圈,等着第一滴酒从蒸馏锅里流出来。
先流出来的是酒头,这是需要再次蒸馏才能喝的,可李正直顾不了那么多,他迫不及待的接到杯子里一点,尝了尝后赶紧吐了,但神情是兴奋的,是酒,是瓜干酒的味道。
酒头过了之后,真正的瓜干酒流出来了,李正直接了一杯,小口的咂摸,为了对比,他还把在供销社买的县白酒厂的瓜干酒倒了一杯。
两份酒品尝完之后,他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诶呦喂,不得了了,这小媳妇子烧的酒,口感居然比县白酒厂的瓜干酒好,连酒的度数也高些。
两瓦缸瓜干酒蒸馏到了凌晨,李正直从牛棚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不知道是尝酒尝的,还是兴奋的。
*
第二天上午,牛棚外来了一个好久不见的人:“要文斗不要武斗。”这个声音一响起,江竹芽便捏了捏眉心,这陈小子,啥时候能跟上时代的步伐呢,现在公社供销社的售货员都不背语录了,他还在这抑扬顿挫的背呢,真是个显眼包。
按着一坨粑粑死(屎)犟。
江竹芽一开东屋门,他在牛棚外面喊开了,“大队长让你去大队部开会。快点,别去晚了。”他也不看江竹芽,只管说自己的,说完转身就走。
这口气,不像是请她去开会,倒像是拉她去批斗。
本想多几句嘴,话要出口之时,又管住了自己的嘴巴,算了,这傻孩子,还是继续傻着吧。
其实江竹芽知道,今天大队长肯定是要把她叫到大队部开会的,昨晚李正直是高兴得啥都忘了,否则,昨晚应该亲自告诉她的,她吃过早饭已经把几个孩子都安排好,自己也收拾妥当了,连记录这段时间数据的笔记本都放在袋子里了。
就等着来人通知她呢,然后来了这个堵心人的货,也是没有办法,跑道送信是陈小子的本职工作,人家凭这个吃饭的。
这傻孩子也不等江竹芽,说完了话自顾自的走了,江竹芽回屋拿上袋子,和乐慕说了一声,快步出了牛棚,看到陈小子那一下一米六一下一米七的背影,在她的前面倔强前行。
但凡这傻孩子能把一只鞋底加厚一些,哪怕多垫一个鞋垫,都能改善很多,但是,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呢,凭一见面就背扎心语录,还是凭正眼都不愿意看她?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她虽然没有挨饿,但也没有吃饱了撑得慌。
*
今天大队部的人真多,江竹芽进入大队部的时候,那从东到西通头长的炕沿儿上,基本坐满了人,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门来。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了起来:“吴家媳妇你来了。”
“天佑他妈,你吃了吗?”
“诶呦小江,你坐这,坐这。”
这问话也就罢了,还有更离谱的居然问:“小江啊,你男人死了,你是不是要再嫁,我媳妇有个娘家侄子,人长得......”
......
这一屋子的人,热情得好像结婚时的娘家人对待新娘子的态度,满眼都是慈爱,都是星星。
江竹芽这没出息的东西,还有点受宠若惊了。
正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话,只听到李正直说:“都给我闭上嘴,要么坐好,要么滚出去。”这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却好像是救世的梵音一样,把她从魔咒的重围之中拉了出来。
李正直的面前摆着两个碗,一瓶县酒厂的瓜干酒,带着商标,一瓶昨晚江竹芽烧的瓜干酒,啥也没有的光瓶散装。
他把两个碗里都倒上酒,先点名了陈保管员:“你先尝尝,大伙都尝尝,每人尝一口,这是县酒厂的瓜干酒,这是小江烧的瓜干酒。”
江竹芽笑了,笑容里有酸涩,更多的却是自信,她的笑不为瓜干酒味道的好坏,只为这一个小江的称呼,她终于是她自己了,她凭本事让别人记住了她的名字,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村子里有了一席之地,她在民旺大队被认可了。
两碗酒没传几个人先后见了底儿,气得李正直骂街:“你们能有点出息不,让你们尝尝味道,你们是想喝醉了还是咋的,都给我抿一口就得。”
饶是大队长的骂声不绝口,这酒也倒了五次,才算都尝了一遍,先喝过酒的就先交流了,说啥的都有,说哪种好喝的都有,这也正常,毕竟各人口味不同,正是所谓的众口难调,等到最后干脆来了个举手表决,等到齐刷刷的手都举起来,江竹芽被震撼到了,绝大多数人还是觉得江竹芽烧的瓜干酒好喝。
她还想肯定好多人唱反调,好多人会认为一个小寡妇烧酒时胡闹,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人做出公正的判定。
社员没文化,可是不代表他们傻,这种关系切身利益的事,不能扯乱七八糟的,管它黑猫白猫,抓着耗子是好猫,管她是男是女,是待字闺中还是守寡,能烧酒,给他们带来好处,你、那就是好人。
李正直飘了。
他红着脸站起来,挥舞着手里的烟袋:“咱们民旺大队有了小江的烧酒技术,完全可以把县酒厂干黄,以后的瓜干酒,就是咱民旺大队的天下。”
啪,把烟袋锅子往桌子上一敲,那气势都要气吞山河了,这都不是瓜干酒打天下,好像是他李正直要打天下了一样。
“是!就是!”
“好喝,味儿正。”
“把县酒厂干趴下,让他年年把地瓜干的价压得跟白给似的,让他搅毛善蛋。”
......
彩虹屁飞得大队部都装不下了。
李正直飘得更高了。
“大队长,咱有队办企业营业证吗?”江竹芽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根针,扎在了一个飘在半空中的叫李正直的气球上。
全场死寂。
呜~~~~~pIA!
气球满屋子乱窜一阵,瘪了,掉地上了,脸着地那种。
*
这章为什么没有小哥仨出场~~养头发呢呗~~用爱发电,用爱发电,用爱发电~~电量足,生发快~~哈哈哈哈,不用喷,作者本无良,喷也是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