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里,苏敏清和苏玉瑶她们正在听曲。教坊的乐师谱写了新曲,特意演奏给母后皇太后听。
苏敏清靠坐在榻上,闭着眼听曲,右手食指跟着曲子的节奏轻轻敲着膝盖。
就在这时,福云走了进来,走到苏敏清身边,恭敬地禀告道:“娘娘,皇上并没有去永春宫,也没有派人送赏赐。”
苏敏清睁开眼问:“皇帝还在忙?”
福云道:“大臣们早就离开了,如今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哦?”苏敏清挑起嘴角玩味地笑起来,“皇帝故意的啊。”
苏玉瑶朝乐师们挥了挥手,乐师们立马退了下去。
“姑姑,你们在说什么?”
苏敏清看了一眼福云,福云会意,把他刚才禀告的事情,又跟苏玉瑶说了一遍。
“江妃怀孕,皇上再不喜欢,也应该赏赐些东西给她啊。”苏玉瑶也察觉到景隆帝的态度很不对劲,“姑姑,皇上跟江妃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猜。”
见姑姑不告诉她,苏玉瑶气鼓鼓地说道:“自己猜就自己猜。”
福云问道:“娘娘,我们要送赏赐去永春宫吗?”
“皇帝没赏,我们赏什么。”苏敏清笑着说,“等皇帝赏了,我们再赏。”
“是,娘娘。”福云说完话,就退了出去。
苏玉瑶上了榻,趴在苏敏清的身边,双手捧着脸思考景隆帝和江雪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敏清也不给她提示,让她慢慢想。
俄顷后,苏玉瑶忽然瞪圆了双眼,吃惊地张大着嘴巴,“姑姑,江雪葶该不会对皇上下了催情药吧?”
见苏玉瑶猜到了,苏敏清伸手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脸,夸赞她道:“恭喜你猜对一半。”
“卧槽!”苏玉瑶惊得猛地坐起身,一脸震惊道,“江雪葶竟然敢对皇上下药,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不是她。”
“不是她?”苏玉瑶想到苏敏清刚刚说她猜对一半,她立马反应了过来,表情变得更加震骇,“是圣母皇太后对皇上下药?”
“恭喜你,全部猜对了。”
“卧槽!!!”因为太过震惊,苏玉瑶只能用“卧槽”两个字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慈安宫那位疯了吗?”
“不是疯,是蠢。”自这件事情后,苏敏清非常期待江青如日后还会做出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蠢事来。
“不是,她不是皇上的亲娘吗?她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儿子下药啊?”谁会给亲儿子下药啊。
苏敏清反问道:“你说她为什么对自己的儿子下药?”
苏玉瑶很快想到,“就是为了让江雪葶怀上龙嗣?”
“不然呢。”
“疯了吧,为了让侄女怀孕,算计自己的亲儿子,她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苏玉瑶觉得这事未免太过荒谬,正常人想不出这个主意。“难怪皇上会禁江雪葶的足!”她之前还奇怪,皇上都招江雪葶去乾清宫侍寝,怎么第二天就禁江雪葶的足,她以为是江雪葶侍寝侍的不好,惹怒了皇上,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姑姑,这就是你经常说的离离原上谱吧。”
“江青如的脑回路非常清奇,这件事情在她看来不算什么,她还觉得是皇帝逼得她下药。”
“啊,她觉得是皇上逼她下药,真的假的?”苏玉瑶觉得圣母皇太后的这个想法太不可思议了,“那皇上岂不是气死了?”现在想想,难怪那段时间皇上没有来后宫,她还以为皇上是在忙政事,没想到是被慈安宫那位气到了。
苏敏清懒得说,让素琴告诉苏玉瑶。
“皇上是气死了,每日去慈安宫请安,并没有看圣母皇太后一眼……”素琴把景隆帝跟圣母皇太后之间发生的事情,非常详细地跟苏玉瑶说了。
苏玉瑶听的是目瞪口呆。
等素琴说完,她才开口:“这……慈安宫那位是不是脑子坏呢?”说实话,摊上一个脑子不好的娘,她都有些同情皇上了。
苏敏清笑道:“脑子是坏了。”
“姑姑,就凭她的脑子,您都不用亲自动手对付她,她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这种没脑子的人,让姑姑亲自出手,真的是羞辱姑姑了。
“我就等着看她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作死的。”
“我的天啊,这真的是……”苏玉瑶一时间都想不好用什么词来形容圣母皇太后。“难怪皇上不去永春宫看望江妃,难怪不赏赐她。”江雪葶怀孕对皇上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啊。
“这出戏才开始,后面会越来越精彩。”
“姑姑,以皇上的脾气,应该不会让江雪葶肚子里的孩子顺利出生吧。”
苏敏清眨了眨眼说:“所以我要保住江雪葶肚子里的孩子。”
苏玉瑶登时明白苏敏清的意图,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姑姑,你真坏。”
苏敏清瞪了一眼瞎说大实话的侄女,“江雪葶肚子里怀的也是哀家的孙子,哀家怎么忍心让孙子没了。哀家明明是在做好事。”
苏玉瑶笑着说:“对对对,姑姑是在做好事。”姑姑捉弄人的本事一向厉害。“皇上没有赏赐江雪葶,慈安宫那位没闹吗?”
“现在应该在闹。”
被苏敏清说中了。圣母皇太后见快午时了,景隆帝还没有来永春宫,心中不禁觉得奇怪,她让袁四海去御书房看看,看看景隆帝有没有忙好。如果忙好了,就请景隆帝过来。
袁四海领了命前往御书房。崔东山见他来了,没有像往常一样堆着笑脸。
“崔公公,奴婢是奉圣母皇太后之命,请皇上去永春宫,麻烦通传下。”
“袁公公,皇上说了没空去永春宫。”
“皇上还在忙?”
崔东山没有回答袁四海这个问题,而是冷冷地看着他。
袁四海不是蠢人,一看崔东山这个态度,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多谢崔公公相告。”说完,就离开了。
崔东山看着袁四海离开的背影,在心里感叹道:慈安宫里的人都是聪明人,怎么圣母皇太后这么蠢?
袁四海回到永唇宫,硬着头皮告诉圣母皇太后,皇上正在忙,没空来永春宫。
圣母皇太后听了,脸色立马冷了下来,“你说什么?皇帝亲口说的?”
袁四海道:“是,娘娘。”
“没空?这都快午时,他还没有忙好?他还在和那些大臣们商议政事?”圣母皇太后不相信景隆帝一直忙到现在。
面对圣母皇太后的质问,袁四海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因为他没有见到景隆帝。
一看袁四海这个反应,圣母皇太后还有什么不明白,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哀家亲自去请皇上。”
“姑姑……”江雪葶拉着圣母皇太后的手,脸色苍白,一双眼里满是惊慌,“姑姑,表哥是不是不高兴我怀上他的孩子?”
圣母皇太后看到侄女眼里的不安,很是心疼。她温声地安慰道:“不会的,你怀的是他的孩子,他不会不喜欢的。”
“那表哥为什么不来看我?”江雪葶是蠢,但并不是傻子。“表哥是不是还在生气?”
“他不是生你的气,是在生我的气。”圣母皇太后温柔地安抚道,“你不要多想,睿儿是在怪我。”她原以为她向睿儿道歉,睿儿就不会再计较这件事情。如今雪葶怀孕,睿儿再有气,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原谅雪葶,没想到睿儿却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