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地宫内烛火摇曳,青铜灯台上的火焰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四周的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壁画,隐隐透着一股神秘而阴森的氛围。
谢明微身着一袭黑色龙袍,神情冷峻,双眼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她手中紧握着一支断箭,箭尖蘸满了她额角渗出的鲜血,细致地在壁画上勾画着西戎十二部族的逃亡路线,线条如蛛网般错综复杂,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
萧明凰一身银色战甲,手握蛇矛,矛尖冷冷地抵在谢明微的后心三寸处。她的眼神锐利如鹰,透过矛尖的映照,可以隐约看到壁画暗格里藏匿着的《山河社稷图》真迹。那幅图似乎蕴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力量,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陛下这手苦肉计,倒比戏台上的更真切。”沈砚舟戴着玄铁面具,声音低沉而沙哑。他轻轻叩响地砖,
暗门缓缓打开,刺骨的寒风瞬间涌入,带着一股不祥的气息。“连北境军的斥候都信了您记忆全失。”
谢明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反手将断箭掷向灯台,刹那间,跃动的火苗突然转为深邃的靛蓝。
沈砚舟腕间新换的孔雀石镣铐应声炸裂,迸出的毒粉在空中凝成一幅北境军布防图——这正是三日前萧明凰“不慎”遗失的密卷。
“爱卿可知…”谢明微的指尖轻轻抚过壁画上的狼神图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突然,暗格里弹出一个青铜匣,里面滚出一支巫祝骨笛,笛孔里塞着半张人皮面具,沾着沈言的血。
萧明凰的蛇矛瞬间调转方向,矛身机关弹开的夹层里,赫然露出沈言与北境军往来的血书。
“主子!”地宫暗河中突然跃出一个黑影,沈言手持染血的匕首,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直刺向谢明微的后心。“玄甲军已突破圣湖防线!”
谢明微身形一闪,侧身避开这致命一击,同时袖中雪蚕丝迅速缠住沈言的脚踝。浸透火油的丝线遇到靛蓝火焰瞬间爆燃,熊熊烈火将沈言拽向燃烧的《山河社稷图》。
谢明微脚尖轻点,踩碎沈言的腕骨,夺下他手中的淬毒孔雀石匕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弟弟,你兄长没教过你...”她的声音冰冷刺骨,“狼神庙的壁画,遇热会显形?”
随着话音落下,整面墙壁突然剥落,露出底层鎏金锻造的漠北全境图。沈砚舟的玄铁面具裂开缝隙,他认出那些闪烁的磷光标记——正是当年谢明微逼他吞下的《璇玑谱》残页内容。
“萧将军。”谢明微突然将虎符抛向暗河,声音坚定而决绝。“带着你的蛇矛去圣湖,告诉北境军...”
她扯开沈言的衣襟,露出心口黥着的玄夜司獬豸纹,纹路正渗着鲜血。“他们寻找二十年的军饷,就埋在狼神像下的冰窖。”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暗河涌进刺骨的冰水。沈砚舟撞向机关柱的刹那,青铜灯台齐射毒箭,将沈言钉成血筛。
谢明微拽着萧明凰跃上横梁,看着昔日北境悍将眼里的杀意逐渐化作惊惧。她扯断萧明凰的护心镜锁链,镜背刻着玄甲军阵亡名录,冷冷一笑:
“你精心挑选的这把刀,早被朕磨成了镜子。”
圣湖方向传来震天杀声,谢明微的雪蚕丝已紧紧缠住沈砚舟的咽喉。她借着透进地宫的月光,将孔雀石粉末按进他的颈侧伤口,声音低沉而冷酷:
“这镣铐里的毒,需配着玄铁寒气才能起效。”她的指尖在沈砚舟的后背缓缓勾画,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就像爱卿的计谋,需借着朕的江山才能施展。”
五更天的寒雾悄然漫入地宫,幸存的北境军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布满了霜雪和血迹。谢明微踩着沈砚舟的脊梁踏上冰面,龙渊剑挑起一面军旗,裹着的是假意归顺的金乌部首级。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决:“传诏六部,三日后迁都圣湖,用西戎贵族的头骨...给新皇宫铺地砖。”
朝阳刺破云层,洒下温暖的光辉,照亮了冰面上的倒影。沈砚舟望着自己崭新的陨铁镣铐,镣铐上刻满梵文,每道经文都对应着《山河社稷图》的关隘。
谢明微的龙辇经过他身侧时,飘落的战报上赫然是沈言被野狼啃噬的残尸图。她掀开车帘,轻笑出声,眼底映着圣湖畔堆积如山的降书:
“爱卿教的好学生...”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和嘲讽,“连尸骨都比旁人铺得规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