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照片之谜:郝父往事的端倪
琉璃吊灯在红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赖诗瑶紧握着螺钿汤碗,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冰冷的汤碗触感让她更加心慌。
郝宇轩的西装外套还搭在她肩上,残留着雪松香味的温度此刻却像烧红的炭火,烤得她后颈有些发烫。
“这碗佛跳墙……”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宴会厅的回音中颤抖,那回音仿佛是无数双耳朵在聆听,让她的声音都变得缥缈起来,“是郝伯伯特意从拍卖会上拍下的明代官窑器吧?”
郝逸辰用银叉戳破香槟杯沿凝结的水珠,金属与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如同清脆的警钟,让管家老陈的眉毛抖了抖。
这位在郝家服侍了四十年的老人正在擦拭青花瓷瓶,麂皮抹布突然卡在瓶颈处,釉面映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他的手微微颤抖,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1983年惊蛰。”郝宇轩以解剖翡翠原石时的精准力度,指尖划过照片泛黄的折痕,那折痕仿佛是岁月刻下的皱纹,“父亲在苏富比拍卖行实习那年,惊蛰宴的菜谱恰好被盗。”
赖诗瑶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的头皮一阵发麻,想起三个月前修复《寒露宴》图纸时,那枚藏在宣纸夹层里的琥珀戒指。
当时郝逸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戒指说:“月牙疤最适合藏毒。”此刻照片里的青年食指关节处,蜈蚣状的疤痕正卡在“V”字手势的转折点。
郝逸辰突然抓起汤碗对着顶灯旋转,螺钿镶嵌的芭蕉叶纹路在强光下浮现出细密的针孔,拼成“惊蛰”两个篆字,那篆字仿佛是神秘的符号,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去老宅。”郝宇轩扯松暗纹领带,鎏金袖扣在电梯镜面上划出寒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又带着一丝紧张。
众人离开宴会厅时,周围的宾客投来异样的目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但他们无暇顾及。
地下车库潮湿的苔藓气息夹杂着宾利慕尚的皮革味扑面而来,与宴会厅里奢华温暖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赖诗瑶数着仪表盘跳动的数字,在第27个红绿灯路口飘来中药铺的苦香——这是通往郝家祖宅必经的仁和堂。
管家老陈的白手套在黄铜门环上擦出刺啦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月洞门后的金丝楠木多宝阁空了三格,本该放着明代食盒的位置,此刻躺着半截断裂的犀角梳。
郝逸辰用鞋尖拨开梳齿间缠绕的银发,那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物件,看到这一幕,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怀念,也有疑惑。
“老爷去澳门验收新酒店了。”老陈沏茶的手腕抖得厉害,钧窑天青釉茶盏在乌木茶盘上划出歪斜的水痕,“这张照片……是二少爷周岁时,大夫人亲手封进汤碗的。”
郝宇轩突然捏碎掌心的核桃,裂纹顺着核桃纹路绽开,露出内壁暗红色的包浆。
去年清明他亲手将父亲那枚龙纹核桃放进母亲墓穴,此刻碎屑里却混着新鲜的山茱萸粉末。
郝家祖坟后山生长着山茱萸,一般外人很难接触到,如今在这核桃里出现,说明有人从祖坟后山带来了山茱萸,这背后或许隐藏着与郝父往事相关的秘密,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藏书阁飞檐上的青铜风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郝逸辰脱下高级定制西装裹住监控摄像头时,锁骨处的蓝宝石吊坠在月光下晃出诡异的光斑,他的心跳微微加快,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这枚母亲临终前塞进他襁褓的宝石,此刻正卡在飞虎爪的机括里,与红外线警报器擦出细小的火花。
当赖诗瑶数到第365声蟋蟀鸣叫时,藏书阁三楼的雕花窗突然透出幽绿的荧光,那荧光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郝宇轩腕表的指南针开始疯狂旋转,表盘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这栋采用磁屏蔽设计的建筑里,不该出现任何电磁波动。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异常的现象到底预示着什么。
当阁楼的霉味混着龙涎香钻进鼻腔时,郝逸辰的定制皮鞋跟卡在了地砖缝隙里。
撬开松动的金砖,半幅褪色的湘绣肚兜裹着一本硬壳笔记,绣线勾勒的并蒂莲恰好与他锁骨上的胎记重合。
当他掀开扉页的刹那,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吞噬,远处传来夜枭撕开裂帛般的啼鸣,那啼鸣声让他的后背一阵发凉。
郝逸辰的指腹蹭过泛黄的桑皮纸,霉斑在月光下晕开成片片暗影。
赖诗瑶忽然按住他翻页的手,窗棂外飘来的中药苦香里混着极淡的硝石味——与三个月前食谱修复室纵火案现场的气味如出一辙。
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恐惧,难道这一切都与纵火案有关?
\"看第三行。\"她沾了茶水的指尖点在\"丙寅年霜降\"的字迹上,水痕洇开的墨迹里浮出暗金色丝线,正是修复《寒露宴》时见过的明代宫廷密写术。
郝宇轩忽然扯开真丝领带缠住鎏金镇纸,金属摩擦声里爆出几点火星。
老陈端来的雨前龙井在青瓷盏中泛起涟漪,水面倒映着日记里褪色的朱砂印——盘龙纹章缺了半片龙鳞,与汤碗底惊蛰篆字的笔锋完全吻合。
\"父亲当年在惊蛰宴...\"郝逸辰的话被突然震动的手机截断,屏幕蓝光映亮他锁骨处胎记。
赖诗瑶看到\"纵火犯越狱\"的弹窗消息时,藏书阁顶层的青铜风铃正发出类似骨哨的尖啸。
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不知道越狱的纵火犯与他们正在探寻的秘密有什么关联。
郝宇轩腕表的指南针突然垂直指向地砖缝隙,表盘玻璃炸开蛛网状裂痕。
他抬脚碾碎表盘里窜出的机械甲虫,虫壳泛着的诡异磷光,与去年母亲忌日时祖坟出现的引魂灯如出一辙。
\"小心!\"
赖诗瑶拽着郝逸辰滚向多宝阁阴影的瞬间,雕花窗棂上闪过半张烧伤的脸。
那人残缺的耳垂挂着半枚玉蝉,正是纵火案监控录像里出现过的证物。
夜风卷着燃烧的纸钱从窗缝涌进来,焦黑灰烬中混着新鲜的山茱萸花瓣。
\"去地下酒窖!\"
郝宇轩反手甩出鎏金镇纸砸向警报器,飞溅的火星点燃空中漂浮的龙涎香粉末,在众人身后炸开幽蓝色火墙。
赖诗瑶奔跑时摸到西装内袋里硬物——今早郝逸辰塞给她的蓝宝石吊坠,此刻正发烫得像块烙铁,她的手被烫得生疼。
酒架第三排的罗曼尼康帝突然自动倾斜,暗门开启的刹那,郝逸辰锁骨胎记与门楣凹槽里的并蒂莲纹严丝合扣。
地窖寒气裹着三十年前的波本威士忌味道扑面而来,赖诗瑶的珍珠耳钉突然吸附在铁艺酒架上——这下面埋着强磁矿脉。
\"当年被驱逐的...\"
郝逸辰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视频通话铃声打断,手机自动接通的黑屏里传来砂纸摩擦般的呼吸声。
酒柜玻璃映出众人身影的刹那,赖诗瑶惊恐地发现倒影中多出个穿明代襦裙的女人,正将半截犀角梳插进发髻。